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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秀儿和小檬被我放回去补觉了,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沿着茂密的林**,我来到从小长大的孤儿院,院子中央小朋友正和义工们做着游戏,欢声笑语,他们是那样的快乐和幸福,看到他们脸上洋溢的微笑,浮躁和烦闷消散而去,我的内心世界也变得异常平静。记得小时候的我和这些小孩子一样,在这院子里快乐的玩耍成为我儿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因为相比其他拥有正常家庭的小朋友来说,我们没有漂亮的玩具、没有美丽的衣服、没有亲人的陪伴,只觉得能这样在院子里肆无忌惮的奔跑,就已经开心至极了,这样的生活,也许真是童年里最值得我回忆的事情。孤儿院可以教孩子们认识基础的汉字,学习简单的数学,但从初中开始,这种教学就显得力不从心,所以,在院长的帮助下,我初中就已经开始利用课余时间打工,慢慢的学会自力更生,一直到大学毕业。毕业后的生活也还算循规蹈矩,随着成长的印记,有快乐也有悲伤,但每当我遇到挫折或者茫然无措的时候,还是很喜欢到这里来享受这份简单和宁静,给自己的心放一个假。

今天是孤儿院院长的生日,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早已把院长当做成自己的亲人,所以,每年的生日我都会她一起过。院长姓刘,叫刘丽,五十多岁了,在我眼中,她一直都是那么的温和,我想年轻时候的她一定也是个风华绝代、气质婉约的女人,虽然岁月的痕迹爬上了她的脸庞,但她那明亮的双眸和轻声细语,就像阴云中透过的一缕阳光,能带给人温暖和力量。

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把自己的青春都无悔的奉献给了孤儿院,不求回报,对我们每一个孩子都尽心尽力,可以说是视为己出,然而这样一个充满爱心和善良的人,在自己的家庭生活上却留有遗憾。院长的爱人在年轻时因为意外身故,留下了一个儿子,现在也已长大成人,但因为院长一直都将心思和精力放在我们这些孤儿身上,却将儿子放到父母身边抚养,母子相处的时间不多,所以造成他们之间存在诸多的隔阂和误解,这也是她心中一直解不开的心结。

院长的儿子叫吴阳,比我年长一些,所以孤儿院的小朋友都把他当做自己的大哥哥,在小的时候,他会经常来孤儿院我们一起玩,但随着年长,他来的次数就少了,后来听义工们说吴阳读了高中,上了大学,本来前程似锦,可不知道怎么地,他一毕业没有去工作,而是和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物混在了一起,从而放弃了美好的前程,自甘堕落。我最近一次见他还是在半年前,当时他正和院长在吵架,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凶,显得非常暴躁,院里的小朋友都吓坏了。他那没有光彩的眼神、邋遢的衣着和野蛮的举止,都说明他生活的并不是很好,所以我也一直很是不解,曾经那么优秀的一个吴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正在愣神之际,院长已悄悄的站在了我的身边,轻轻的唤着我,“小雅,你刚来吗?”“嗯!刘妈妈!您好吗?”我回过头,撒娇似的攀附上院长的胳膊,我一直都喜欢叫院长为刘妈妈,因为我认为她给我的关怀就像母爱一样。

“今天是您的生日,看,蛋糕!”我扬了扬手中的蛋糕,像小时候炫耀一件心爱的玩具那样幸福。

“你这孩子,平时工作那么忙,干嘛还要惦记着这不要紧的日子,刘妈妈现在都老了,这生日我们过的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生活压力都大,你还是忙正事要紧。”

“刘妈妈,忙正事的目的也是为了生活,再说,今天是周末,我不用工作的。”

“周末即使不工作,也应该有其他的安排吧?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了,总不能一个人孤独终老吧?什么时候给我带来一个帅小伙见见啊?”

我和院长漫步走在院里的小道上,聊着天。

“刘妈妈,您看您,我这事又不急,慢慢来呗,我觉着一个人挺好的。”

“小雅,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要耽搁了,生活呀,还是要有个伴的,你可别像我。”

“呵呵,刘妈妈,您可别光顾着说我,说实话,您这些年为孤儿院付出了这么多,我觉得您才真正应该考虑找个伴了!”

“你这Y头,我都这把年纪了,一个人生活都已经习惯了,再说,吴阳的生活我都没有给安排好,找谁那不是都给人家增添麻烦吗?”

“刘妈妈,您不能这么想,您也有自己的生活,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生活是他自己决定的,不过,吴阳现在还是那样吗?”

“是啊,我看他已经是彻底放弃正常的生活了,整天和那些所谓猫三狗四的朋友吃喝玩乐,我听街坊说他还放什么高利贷,玩赌,唉!我真的很担心,万一,你说他一步走错,这辈子不就毁了。”

“那好好劝劝他不行吗?”

“劝?怎么劝,我连面儿都见不着,也许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妈,这也怪我,从小给她的关心太少,现在他会这样跟我也有关系,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多花些时间照顾他,也许一切都会改变,他至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最起码,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院长哽咽着说着,我看到她的眼角泛着泪花,鬓角有了白发,透露着疲态,我想这些年,她一定没少自责,通过她的话语我也感受到了她心中深深的愧疚。

“刘妈妈,为这个大院里的孩子,您失去了很多,告诉我,您后悔吗?”我轻轻的拍了拍院长的肩膀,望着她那丝丝白发,问了一个自己一直憋了许久的问题。

“后悔?说实话,对于吴阳,我确实有所亏欠,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但我心中的愧疚只是来自于吴阳面对生活的态度,我一直认为他和你们没什么不同,可是原来我错了,因为吴阳还有我这个母亲,所以他在感情上还有所寄托,但当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期望就会变成失望,从而放弃自己。可是你们,即使什么都没有,也能毅然的前行,不会自哀自叹。小雅你说,当面对你们这些坚强的孩子时,我都会被你们的生命所感染,为你们的遭遇而叹息,只想尽自己所能去关心你们,这种选择是出于本能,所以,我对于自己的选择根本就不会去后悔,而且在我有生之年,我还会继续去做,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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