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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琉璃初现

傍晚的山林中,一抹晚霞映照在地上,与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水相互映衬,显得格外美丽。

周围的花骨朵儿含苞欲放,一条小路从此通向远处的庄严大殿,在这里,隐隐能听见大殿传来的钟声和阵阵梵唱,而这里就是中州四大门派之一的净禅宗了。与远处宝殿形成鲜明对边的是这里的一座茅草屋,外人难以想象,这里为何会出现这样一座茅屋,仅仅只有一条小路与外界相连,就是内部之人,也很少知道这条路的所在,这里,是净禅宗的边界处。

“沙,沙。”

落叶被整齐的扫在了一旁,一位老者紧紧握着手上的扫帚,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纹路,像干裂的土地一般,灰衣短褐,平凡之中却又隐隐露出一股睿智之气,就仿佛天地间就在手中一般。

“老师傅,你又在望着天空了,每次都是这样,天空有什么好看的呢?”一道身影飞快的顺着小路跑来。

那个手拿扫帚的苍老和尚缓缓转过头来,先前的睿智已荡然无存,唯有嘴角边朴实的笑意。

“小沙弥,今天早课做完了么?”老和尚笑着道。

前来的小沙弥挥了挥汗水,拍了拍手中的饭盒,道:“当然了,嘿嘿,师父今天又夸我学的快了。老师傅,快吃饭吧。”

老和尚点了点头,看着小沙弥的目光也越来越柔和了。

“老师傅,你一直都在这里么?哦,对了,你和师父是师兄弟么,我听大师兄说你很早就在这里了。”小沙弥突然道。

老和尚沉思了片刻,似乎在整理那残破的记忆碎片,才缓缓道:“呃,师兄弟么,这倒算不上,我可是一点修行都没有的,手无缚鸡之力啊,怎么会是宗主的师弟呢,我想一想,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老和尚盘腿坐了下来,小沙弥也在对面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和尚,白净的脸上充满了好奇。

“我记得宗主曾经说过,那还是五十年前吧,我还是个少年,当时肚子饿了,就偷偷溜进了宗里,偷拿了一个馒头吃。”老和尚道。

小沙弥惊讶道:“五十年前,我的天,这么久啊,那我想当时老师傅你当时一定很贫困了,后来一定是师父收留你了。”

老和尚赞许道:“不枉你师父这么看重你,你猜就中,我其实是个孤儿,虽然我偷了东西,但宗主并不揭穿我,实际上他早就知道了,反而收留了我,我也不懂佛法,就在这里打扫寺院,这一扫没想到就是五十年了,过的可真快啊。”

小沙弥吐了吐舌头,暗想我其实是瞎蒙的,没想到还对了。

老和尚摸了摸小沙弥的头,道:“也许我不久后也该离开了。”

“嗯?”

老和尚慈祥的看着小沙弥,并没有说话,缓缓的走入了茅屋,也没有出来。

小沙弥自言自语道:“老师傅要走了么,唉,可惜,也许是陪他说话的人太少了吧,毕竟这里太偏僻了,他为什么老看天空呢?我总觉得他捉摸不透,算了,不管了,先回去把今天师父教的观想法门练习一下好了。”

“吱呀。”

茅屋的门开了,苍老的身影望着远去的小沙弥,脸上不觉得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个小家伙,倒是个好苗子,可惜,生在了末法时代,就算没人指点,也许在像法时代也会大成吧。”老和尚望了望天空,突然浮现出奇异的表情,“终于来了,我等了很久了呢,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啊!”

破风声起,一道身影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老和尚的面前,在这中州数一数二的净禅宗,竟然无人发现多了一个陌生的身影,纵使是净禅宗宗主也没能发现。那身影好像是一个中年人,但让人诧异的是无法让人判断出年龄,时而像个少年,时而像个老人,最后又定格在了中年,周身发散着一种奇特的气息,既使人亲切,但又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老和尚微微行了一礼,道:“他也来了么?”

中年人笑道:“哎,又欠了他一个人情,若非情况特殊,也不会请他来这里,毕竟,他不属于这里。”

老和尚望着那天空,眼睛中发出无比睿智的光芒,比先前强了不止百倍,他缓缓道:“当他来的时候,又会引发出天地异象吧?”

中年人微笑不语。

夜,渐渐的来临。谁能想到,在这净禅宗中不起眼的茅屋旁,竟然有着两个捉摸不透的人,微风轻轻吹拂着中年人的脸颊,就像有了灵性一般,似乎发出“呜呜”的响声,就像在欢迎中年人的到来似的,而地上原本的花骨朵,此刻正绚丽的绽放着,一个比一个艳丽,就像在邀功一样表现着自己。

两个人就那么站立着,只不过,老和尚看着远方的天空,中年人微笑的看着老和尚的背影,谁也没有开口。

“嗯?”

一声轻咦,中年人随着这声音将目光同样移向天空,目不转睛的盯着,盯着那突如其来的异象,再也移不开眼。

璀璨的夜空上本是星光灿烂,然而,就在刚才一瞬间,所有的星星都移动了,露出东边一大片黑色的夜空,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到来一般。片刻,东边一道极亮的光芒闪过,在夜空上划开一道新天地。与此同时大雄宝殿前,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也呆呆的看着这异象,喃喃的自语着。光芒越来越近,已经能用眼睛可见,似乎是要堕落在地上一般,变大,变大,光芒的无限接近让人得窥全貌,那竟然是一朵蓝色的不知名物体,确切的说,是琉璃色,是蓝色无法形容的颜色,纯净至极,不掺杂一丝外物,最终,那琉璃色的物体消失了,片刻之后,中州偏东的地方发出了无比灿烂的光芒。

“走吧,我在这的时间不能太久,所以我尽可能快的告诉你。”

老和尚,眯起了眼睛,望着慢慢消失的中年人背影,最终跟了上去。

“要派出天龙八部么?”

“不,我想,又更合适的人选,毕竟这事本教中人不好插手,我决定派他去,他你还没见过的,他还是黄龙……”

黑暗中的两道身影渐行渐远,低不可闻的声音也彻底消失了。

大雄宝殿前,那身披袈裟的和尚不是别人,正是净禅宗的宗主净善禅师,

“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净善禅师转过头来,慈爱的看着跑来的小沙弥,道:“慧念,你来了,为师教给你的观想法门,都学会了么?”

慧念道:“弟子愚钝,只能掌握十之一二。”

净善禅师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慧念,你能掌握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你资质之好,是为师历年所见第一人,可惜太多的法门都丢失了,不是你愚钝,是做师父的没有好的办法教导你啊。”

慧念摇头道:“师父你言重了,弟子只想参悟佛法,日后下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长生于我无用,况且各家法门都有遗失,师父何必自责。”

净善禅师道:“或许吧,可惜三大家族的人不放过一丝长生机会,刚才的异象你也看见,恐怕,又有一场血光之灾了,唉。”

慧念愤然道:“师父,这三大家族这些年来仗势欺人,前些天胡三家出了只彩色羽毛的母鸡,王家竟然杀了胡三全家,到头来,那母鸡还不是只普通的鸡,与长生根本毫无关系,永恒的生命,真的是这么重要么?”

净善禅师叹气道:“长生对我佛门而言,不过是妄念罢了,慧念你要多多演习佛法,以天下为己任,切莫为此坏了多年修行,你明白么?唉,可惜三大家族势力太大,尤其是王家,太过霸道,真是,这,算了,说说别的把,你两个时辰前说你文伯离开了?”

慧念点点头,道:“是的,两个时辰前,老师傅就准备离开了,刚才我去找他,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他留下的“勿念”二字。”

净善禅师朝着禅房走去,只听得声音传来,“慧念,你文伯,身世可怜,若你日后再见到他,便如对我一般对他。”

“是。”

净善禅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喃喃道:“文老弟,你到底是什么人呢,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佛法上的造诣,远胜于我,是因为刚才天地间的异象么?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夜已深,随着净善禅师的离开,净禅宗的山门也随之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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