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人烟
沿路没有人烟,树木葱郁,时不时可以看见树上有松鼠在林间跳动,可爱至极,一路上都是司马风在牵着我,不然我就会呆呆站在原地傻笑着看着树上好玩的动物。
天色渐渐已晚,日落西山,虫鸣声渐渐高昂起来,远处看见袅袅炊烟,应该是有人家了。我们加快脚程,向那户人家走去。
嬉笑声渐渐清晰,是小孩子在打闹,走近些才看见几间低矮的房屋,烟筒上升着袅袅炊烟。那几个小孩看见生人来到,竟也不怕,还走上前来。一个扎着髻的大概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拉拉我的裤脚,说:“姐姐,你是谁啊?”
我蹲下身子,摸摸他的脑袋,温柔地说:“姐姐和大哥哥在外面迷路了,可以到你家借宿一晚吗?”他睁着黑亮的眼睛,似是天底下最美丽的黑石,闪耀着纯真的光芒,奶声奶气地回答:“阿爹说了,要帮助别人,姐姐和大哥哥跟阿荷一起回家吧。”我高兴地看着蹦蹦跳跳的阿荷,说:“谢谢阿荷,阿荷真是个乖孩子。”几个孩子也围上来,叫着嚷着叫我们陪他们玩。路过几户人家,都见他们走出门口,好奇地打量着我们,几个小孩跑到他们身边,叫嚷着爹妈。
最终阿荷将我们带到他家,迎接我们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面容普通,但是嘴边抹着笑容,看见我们,刚开始是好奇,后来知道我们是迷路的于是就热情地将我们迎进去。
“来来,进来坐吧,你们真是好运,碰巧来到我们这里,这里人烟稀少,只有我们这几户人家住在这里。”妇人热情地跟我们解释道。
几番谈话下来,便知道她夫家姓胡,邻居都叫她胡家娘子。
“胡夫人,你夫君怎么这么晚不见回来啊?”我说出心中疑惑。胡夫人浅笑道,说:“这几日,他和一些邻居去山里打些野兽回来。才出门一天,没这么快回来。”
“呵呵,你家夫君真勤快。”我和她打笑道。司马风从一进门就没怎么说话,只是在旁边静坐着。
“来,你们尝尝我做的饭菜,虽是粗茶淡饭,但是也还如得了口。”她端来饭菜,菜式确实是普通的,但闻起来还是不错的。我端起碗筷就要吃了,却看见司马风什么也不动,坐在那里打量着胡夫人和阿荷他们,胡夫人和阿荷就站在一旁,也不落座。我就觉得奇怪,说:“胡夫人,你们怎么不坐下吃晚饭呢?”胡夫人微笑道:“姑娘吃吧,我和阿荷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不会吧,难道是我们的到来害的他们没有东西吃了,如果是那真是我们的不是。我站起身来,掏掏口袋,还有一些银两,便拿出来,说:“胡夫人,我们的到来打搅到你们了,今晚留宿这里,实在是抱歉,这些银两当做是我们今夜留宿用。”她推辞了一会,见我意已决,勉强收下。
司马风跷起手,嘴边噙着一抹笑,说:“习武之人夜间不用饭。”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习武之人不用吃饭啊,你就编吧。
胡夫人坐在一旁缝补着衣裳,阿荷站在我旁边,眼馋的看着我吃饭,我嗤的笑出来,抱起阿荷,说:“阿荷,你饿了吧,来,咱们一起吃吧。”阿荷吃吃的笑着说:“好。”胡夫人脸色却变了,抱过阿荷,拍打他的屁股,说:“你怎么这么没礼貌,这是给姐姐的食物,你怎么这么贪吃。”阿荷哇的一下哭出来,我急了,忙说:“胡夫人别打了,这不是阿荷的错,你别打了。哎,是我的错。”
“不是姑娘的错,姑娘吃吧,不碍事。”胡夫人陪笑道。
我放下碗筷,一下子不敢再拿起来。司马风这时候说:“胡夫人,我们乏了,可有房间?”
“哦,有,就在外面,我们家现在只剩下一间房了,看两位是夫妻吧。”我脸红了,正想说不是,司马风却争着说:“我们是夫妻,自然是在一起睡。夫人,咱们走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我诧异地看着司马风,司马风却露出好看的笑脸,温柔的看着我。我的脸更红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胡夫人说:“姑娘不用一些饭菜吗?”我摇摇头说:“不了,我现在不饿了。”胡夫人笑着说道:“那两位要就寝了?”“是啊,天色已晚了,我和夫人也乏了,希望能好好睡上一觉。”司马风微笑地握住我的手。
胡夫人领我们走出院子,带到一间平矮房,点着蜡烛,道了声晚安,就出去了。
“司马风,你今天怎么了,好像吃错药了?”我坐在床上,脱下鞋子,晃着脚丫子问他。司马风看见我丝毫不在男孩子前矜持的样子,不禁失声笑出,说:“你怎么没个女子样?随意在男子面前露出脚丫子?”我瞪着眼睛问他:“哦?你不是我夫君吗?怎么,在夫君面前这叫失礼?”
他低笑,说:“只是蒙人的,你还当真了?”
我也巧笑盈盈地望着他:“夫君这就不要小女子了吗?”他呆呆地望着我,烛光下眸子亮得惊人,忽而吹灭蜡烛,将我压倒在床上,我惊呼一声,就要推开他,怎知他捂住我的嘴巴,将他的嘴巴凑近我耳朵,低声说:“不要说话,他们和山贼是一伙的,不要多问,先去穿上鞋子。嗯···再躺回来,我就告诉你。”
我吃惊的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朝我点点头,示意我去看窗外,果然有一个黑影。我小心翼翼地穿回鞋子,然后又躺回床上。
那个黑影慢慢融入黑暗中,大概离开了。
司马风将脑袋靠近我些,低声地说话,就像是情侣在低声呢喃。
“他们是跟那些山贼联合起来的,山脚下这些我想大概是想骗些路过的游人的,然后抓住就送到大本营。”“你怎么知道?”他在黑暗中勾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继续说:“那些人的反应不太正常,看见陌生人竟然不怕,反而都围起来看我们,他们的眼神让我想到大灰狼看见小白兔般不怀好意。再者,这位胡夫人怎么会提前预备好饭菜,其实是在等君入瓮。她不吃饭菜,她也不让儿子吃,说明饭菜中下了药。”
我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眼睛在黑夜里眨巴眨巴眼睛,直点头。
“那我们怎么办?”司马风附在我耳边说:“逃。”热气通过耳洞吹得我鸡皮疙瘩不禁起了上来,我刚想问他该怎么逃,他就用大手捂住我的口鼻,低声说:“别呼吸。”
就看见门口被开了一条小缝,然后一股烟云吹了进来,原来是迷烟。我立刻屏息,静静卧在一侧。迷烟吹了一阵,正飘过来,我却快没有气了,我憋得直摇头,示意他放手,司马风却毫无放手的意向,我用手直掰他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我却挣扎不开。
就在我快窒息时,温软的触觉从我的嘴唇传来,是他将唇压下来,一股男子的气息压面而来,温暖阳刚。他给我传来一些空气,我睁大着眼睛,接受着突如其来的空气,空气在口中相传,相比较刚才的窒息,现在倒还好些。
我的眼睫毛和他的眼睫毛交眨在一起,酥酥痒痒的,我眨一下,他也眨一下,像是在比较。我痒得只想往后缩,他却换了个姿势,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想反抗,却被他压住手脚,他的吻辗转换了个方式,想让我好受些。
学武之人真是太厉害了,一口气息这么绵长,等到烟散去,已经快一炷香的时间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我们保持这个姿势也是已经一炷香了,他松开口,似乎是恋恋不舍,慢慢吞吞的。
对上他灿若星辰的眸子,他的眼中闪过某种情愫,心头一跳,他是喜欢我的,是了,他的眼睛不会说谎!他定是喜欢我的,想到这里,我心跳的非常快,正想说话,司马风却警惕地看向门外。
他翻过身,将我拉起来,走下床,悄悄拉开一跳门缝。只见胡夫人正在和今天所见的老孙在交头接耳说些什么,他们时不时看过来,惊得我心脏不断乱跳,快要跳出胸口,被发现了吗?该怎么办?
司马风似是能感应到我的惊恐,柔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呆了头脑,从前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在我遇到危险之时,有个人能让我冒出安心的感觉,哪怕危险再大,我也不怕,因为有他在,如山岳般不可撼动,给予我安全感。从前我就嘲笑我自己的这个想法,那么平安的世道,哪里会有这样的人呢,哪里找得到啊,即使有,也早就被其他女人抢走了,哪里轮得到我啊,可是现在他温暖的大手将我的小手紧紧地包裹着,那么温暖,那么让我安心,我现在竟然生不出一丁点的害怕,只觉得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一直这样。
正在这时,老孙离开了,胡夫人也掉头走进房里。司马风打开房门拉着我走出去,摸黑走到角落里,司马风悄悄观察着这附近的格局变化。
马棚里传来马儿嘶鸣的声音,我听出来是踏雪的声音,便拉着司马风说:“风,是踏雪,我的马,我们可以骑马离开这里。”司马风点点头说:“太好了,有马便可离开这里了。我们去马棚,你去牵出踏雪,记住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我朝他做个ok的手势,便悄悄靠近马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