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夏家,灯火辉煌,一个家族的占地,俨然一副小城的模样。
夏向秋独自在房间中看书,漆黑的屋内只有一盏小灯照亮书面,可以勉强看清书上的字迹,禁闭的窗户,将月光阻挡在外。
没有人知道夏向秋内心的真实想法,连夏向秋自己都不太清楚,现在所看的这本书,正是玄功基础功法,夏向秋根本不能修炼玄功,也对玄功不感兴趣,却莫名其妙的想看,结果就像吸毒,每到夜晚,都要偷偷看几个时辰,一直到困意侵蚀意识。
渐渐的,困意如往常一般涌了上来,夏向秋坚持不住,不知何时睡去了,然后房门被敲响:“我进来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门外是一位中年人,看起来很和蔼,见夏向秋在桌前睡去,好奇的行至桌旁,随便翻了几页桌上的书,叹息出来。
“修炼玄功,对先天体质有很高的要求,是后天无法弥补的。”中年人自语道:“除非,我是夏家族长。”
“爹没能力让你修炼玄功,却有能力让你愉快的度过一生,以后少看这种书。”中年人对夏向秋说道,也不管夏向秋听不听得到,将夏向秋抱回床上。
中年人离开了夏向秋的房间,对于他的到来,夏向秋全然不知。
“刚才……好像有人去了向秋的房间……”夏向秋的母亲看着走廊尽头喃喃道,那里是通往家门的方向。
“是他回来了么?”
……
夏家家主的房间外,来了一位青年,那青年正神色气愤的快步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屋内才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进来吧。”
“父亲。”
青年开门进入屋内,对坐在桌前看书的中年人单膝跪地。
闻言,中年人将目光从书上移开,看了眼青年,道:“夏湖,我说过多少遍?在夏家,不准叫我父亲!要叫师尊!”
“可……这是在您的房间……”夏湖想说什么,但被中年人盯着失去了底气:“弟子明白!”
“说吧,有什么事?”中年人满意的移开目光。
“是关于方弦……”
“弦莹的事不必多说,她的价值比你大得多,我早已说过,除非凭自己之力超越她,否则不会将她嫁予任何人,你虽与我有关系,也只能将条件降低至实力超越她,在她不受伤害的情况下!”中年人打断了夏湖的话。
“弟子从未忘记师尊所言,只是……方弦莹她与夏向秋走的太近,我怕……所以请师尊可以出面主持公道!”夏湖道。
“夏向秋……”中年人恍惚一瞬,然后恢复正常道:“与夏向秋走得近,是方弦莹自愿的,我这师尊也不能给人霸道的印象,只要他们没做出轨的事,为师无权干涉。”
夏湖慌了,方弦莹一直与夏向秋在一起,如果是以前,就算是昨天,夏湖都不担心,毕竟方弦莹实力与夏湖相当,夏湖随时可能超越方弦莹,让师尊派下婚令。
就在今天早上,夏湖的实力稍稍提升了一些,自觉的已经超越方弦莹了,才敢去踢方弦莹的门,在他看来,方弦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说话也不遮拦,结果却换来了噩梦,方弦莹的境界提升了!
境界的提升与实力的稍稍提升简直是天差地别,实力提升是全面来看,例如习会玄术,就等于实力提升,包括外力。
可境界的提升不同,这是从根本上进行的天翻地覆的改变,同样一式玄术,不同境界施展威力也差距很大,就像普通人与玄士。
现在的夏湖,在方弦莹面前就像面对猫的老鼠。
这样的方弦莹,与夏向秋走得近,无力的夏湖自然嫉妒。
嫉妒只出现在不自信的人身上,曾经与方弦莹实力相当的夏湖自信,现在实力拉开,自信全无。
中年人好似知道夏湖在担心什么,安慰道:“据我所知,弦莹与夏向秋在一起,通常的结果都是夏向秋被虐待一顿,你还担心什么?我说了,想娶弦莹,必须实力超过弦莹她。”
“弟子明白,弟子知道夏向秋一辈子都不可能超过方弦莹……可,也担心弟子一辈子都无法超过方弦莹,我们都无法超越她,方弦莹却整天与夏向秋在一起……”夏湖低声道。
“那就只能怪你没本事了,你们是师兄妹,在一起本就有些乱了纲常,我同意你们在一起已是底线,不可能助你什么,是否能娶方弦莹,就看你的本事。”中年人说道,随即似为了打击夏湖般道:“还是那句话,弦莹的价值,比你大得多。”
夏湖身躯一颤,在说不出话来。
中年人暗叹一声,道:“算了,你毕竟是我的弟子,我就为你指点一番吧。”
“真的!?”夏湖惊喜的抬起头。
“别误会,我说的指点,不是指点你如何超越弦莹。”中年人自嘲笑说道:“我也没本事指点你超越她,她……是我见过的天份最高的人,超越我,指日可待!”
“那……”夏湖有些失望。
中年人问道:“现在你最担心的人是谁?夏向秋?”
“正是他。”夏湖道。
“没有别人了?不在担心其他任何人?”中年人问道。
“是的……方弦莹她,只接触夏向秋一个男人。”
闻言,中年人笑了出来,笑的很讽刺,夏湖有一点不开心,也不敢说什么。
笑了一会,中年人才说道:“既然她只接触夏向秋一个人,那何不让她无法接触夏向秋?”
“无法接触?”夏湖委屈道:“我……恐怕不是方弦莹的对手。”
夏湖可不愿告诉中年人刚被方弦莹轻易羞辱了一番。
“以你的天资,我相信你永远也无法超越方弦莹。”中年人淡声道:“不是方弦莹的对手,也不是夏向秋的对手?”
夏湖愣了愣,而后似恍然大悟般瞪大双眼:“师尊是说……是说让我……”
“不是。”中年人挥了挥手,道:“夏向秋的身份很特殊,他的母亲是夏家长老,站在大长老一派,与我不合,若你害了夏向秋,即便在隐秘,长老院也一定会查出真相,查出了你,就算不是我指使的,大长老也会趁此机会让我从这个位置离开。”
“那师尊的意思是?”夏湖疑惑皱眉。
“如果夏向秋不愿意与方弦莹见面,甚至表明厌恶方弦莹的话,方弦莹也不会死缠着他的。”中年人似有意无意的说道。
“弟子……不明白。”夏湖道。
如果能让夏向秋远离方弦莹的话,还何需来找自己父亲?
“言尽于此,是否明白,就看你自己了,你走吧。”中年人不愿多说。
夏湖心里还有一大堆疑问,可中年人都这么说了,虽然不情愿,也只得暂且退去。
“父亲究竟是什么意思?让夏向秋不愿与方弦莹见面?方弦莹毁容?我要有那本事也不用这么麻烦……更何况她如果毁容了,也不值得追。”夏湖怎么也想不明白,带着疑惑,回到了自己家中。
……
“你究竟是谁!”夏向秋大声喊道,声音在无尽的黑暗中被渐渐吞没。
“想好了,就来找我,我随时恭候。”声音在黑暗中传来,落入夏向秋耳中。
“这里是那里!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夏向秋不甘心。
没人回答夏向秋,黑暗中一片寂静,寂静的可怕,黑暗中会使人颤栗,会使人崩溃,夏向秋在寂静的黑暗中被猛然惊醒,微弱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夏向秋脸庞上。
坐在床上,夏向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向秋,有人找你。”夏向秋母亲温和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我马上来!”夏向秋道。
夏向秋母亲的声音使夏向秋清醒一些,本以为会是方弦莹来找自己,却是一位从来没见过的青年。
“你是夏向秋吧?我是受人所托来请你去一趟的,请跟我来吧。”青年淡声道。
“找我?谁找我?”夏向秋疑惑道。
“你没资格知道。”青年有些藐视的说道。
“我好歹也是一位玄士,竟然让我来请这个普通人,就算他母亲是长老又如何,不过是只会靠家庭的废物罢了。”青年恨恨的暗想道,并准备强行带走夏向秋。
夏向秋可不能随便跟别人走,虽然这里是夏家不可能杀人,但也会出现伤人的事情,例如方弦莹就整天攻击夏向秋,虽然夏向秋不怪她,可也被伤了不是?
夏向秋很清楚自己的情况,虽然是被方弦莹揍,可也是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方弦莹又是夏家玄士年轻一辈中的第一天才,人又漂亮,自然会惹的许多人妒忌。
夏向秋不清楚来者善恶,就拒绝了,可那位青年似乎早料到会这样,在夏向秋拒绝的那一瞬间,就出手攻击了夏向秋,硬是将夏向秋带走了。
“哼!若非是夏湖师兄的命令,我岂会理这种废物,真是掉身份!”青年嘀咕道,很快就远离了。
“不知是谁家的小子如此大胆,看来我这长老身份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夏向秋的母亲自嘲的看着夏向秋被带走,不愿出手管这件事,夏家不允许杀自己人,不允许重伤自己人,这些条件已经足够了,不能让夏向秋因为母亲的长老身份变得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