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长时间莲生就和这四个家伙混熟了。事后才知道这四个家伙居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陈伴云是报送清华的热门候选人,学生会主席——上一届的。高飞是学校篮球队队长。孔祥奇和马力也是年级前十。据说马力还是个富二代。
这几个家伙从帮莲生学化学开始,却一直延伸到莲生的吃喝拉撒。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个出现在莲生的教室门口,扔给她一个袋子。袋子里有时候是几个包子,有时候是排成心形的饭菜,有时候是精致的小点心。当他们其中一个出现在初中部时,总有几声细细的尖叫声:“是高中部的F4唉!他是高飞吗太帅了!”“陈伴云,那是陈伴云,天才少年唉,他们来找谁?”
特别是莲生的同桌于婷婷,用极为夸张的声音尖叫:“莲生你居然认识高中部的F4吗?他们是我们高中部的神话唉!人长得帅,家里有钱,成绩又好。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他们啊!”
可以说这四个哥哥的出现极大程度的满足了莲生的虚荣心,被他们关心的感觉让她体会到了幸福,所以于婷婷的要求让她犹豫了,在思考要不要和同桌分享这份快乐。
“莲生你要成为全民公敌了,你占有了全校的最优秀的四个男生。你看看你这些东西,都是暗恋他们的小女生给他们准备的唉!”莲生只是笑笑。
高飞则不在乎这些,只是一次次对莲生说:“我说莲生你肉喂不多也就算了,但身高怎么也不见长呢?”高飞说话时总是喜欢摸摸莲生的头。
第一次莲生小心翼翼的叫他们哥哥之后,再也没有叫过他们哥哥了,直接指名道姓。
“高飞我拜托你们不要再去找我了,我同桌说我都要变成全校女生的敌人了。我怕我不能再在学校里面立足了。”
马力的话不多,浑身却带着一股自然的贵气:“莲生你太瘦了,我们希望你能长些肉不要像骷髅,整张脸就看到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马力待高飞蹂躏完莲生的头之后,也开始揉莲生的头发。
孔祥奇则要古灵精怪得多:“莲生啊,长不高的女生将来没有人要哦。”
莲生随手抓起一本书拍过去。“孔祥奇你不要教坏小孩子,什么喜欢喜欢的。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啦!”
“说真的,莲生我们帮你当了这么久的义务家教了,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进步啊?”孔祥奇抓住莲生的痛角就来,“我可听伴云讲了,上次考试你是班里面的垫底哦,还哭到医院去了。这次再考不好,我怕我的小心脏受不了了。”
“我一定不会给你们丢脸的!”莲生孩子气的说,惹得四个人都笑了。自从上次试验之后,这个试验室就成了他们五个的据点。莲生也习惯每个周末到这里来接受这四个人的补习。当然他们不是总在,有时他们也会回家。以至于高飞总是带着怜惜的口吻说:“莲生妹妹你是不是没有家啊。要不然和我回去好了,我妈妈不知道多想有个女儿呢!我总和她提你,我妈都催了我好几次要带你回家给她看看。她想认你做干女儿。”
莲生每次都自动忽略最后几个字。生活在这个时候看上去算是美好了。
班里的同学从分班考试之后也都攒足了劲想在期中考试中一试高下。因此整个学习的氛围出奇的好。王帆和姐姐还有杨夏似乎也忘记了莲生的存在。除了王帆不太固定的零用钱之外,莲生和他们之间的联系仿佛已经完全切断。
寝室的同学相处也算融洽。莲生的沉默让她的存在感几乎为零,虽然这几个家伙会偶尔来找莲生,但是她实在太不出色了,没有人真把她当做威胁。班里的班长欧阳雪长得很高皮肤很好,天生一个美人胚子。在摸底考试中挤进了年级前十,所以在学校里面很算是风云人物了。
每天熄灯之后,小女生们总会讨论学校里的人事,她们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除了自己的那四个哥哥之外,还有初三的许一峰,据说也是一个牛人,从初一开始就创造每学期都名列第一的神话。但更多时候她们讨论的重点是自己年级的风云人物。夏伟和的名字像无声的幽灵总出现在莲生的周围。
回忆总是时不时打开,莲生依然记得那个孤独的晚上他拉自己的手惊喜的呼喊:“何莲生我找到你了,何莲生。”“叔叔我也会照顾莲生。”无数次自己和于豪在扫楼梯时,他装作无意的出现。但是她无法原谅,他对刘老师犯下的错误,如果没有他的点头,如果不是他把那叠卷子交给自己,刘老师一定不会离开。随着年纪的增长莲生能够明白这次的事件对于刘老师来说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你们知道吗,那个五班的陈倩文原来和夏伟和是一个班级的,听说和夏伟和走的很近。他们不会是谈恋爱吧。”这个年纪对爱还是陌生又好奇的。所以这个小女生说完,四周只余下一片羞涩的呼吸声。寝室长是一个高大的女孩,此时用温柔几乎不闻的声音说:“睡吧睡吧!查寝老师发现我们还在讲话的话就糟糕了!”
夜色浓墨般铺开,莲生想起自己这个月的钱快见底,但是王帆似乎忘记了给自己存钱。王帆健忘的脾气越来越频繁发作了。莲生不由有些伤感起来,也许他已经快要将自己忘记了吧。看来自己得想个办法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
天亮时莲生是被一阵尖叫声吵醒的。高大的寝室长惊慌失措地站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说:“我们,我们寝室被盗了。”莲生一看自己压在枕头底下的裤子不见了,裤子里面的几十块钱是全部的伙食费。
其他人陆续也发现自己的裤子被丢在了门口。纷纷报着自己丢失的钱数。从来没有为钱烦恼过的莲生这下子真的发愁了,她犹豫着要不要给王帆打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打。
班主任王老师很快就到寝室里面检查了一下。安慰了几个受损失的同学。她们已经纷纷打电话回家让家长送钱来了,只有莲生一个人呆愣在一旁。
“何莲生,你不通知家长过来吗?”王老师关切的问。
“老师,我虽然丢了一些钱,但是我卡里面还有一点钱,够我用到周末了。”王老师听莲生这么说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这样,你们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写一写交给我好不好?”交代完王老师才离开。
莲生的卡里是还有一点钱,这一点是10块钱。莲生心里盘算着,早餐自己可以少吃一点,吃两个包子一顿早餐就一块钱。中午就吃一个素菜饭吃一两,也就是一块钱二,晚上也这么吃,一天的花费就是三块四。这十块钱可以支撑两天。两天以后怎么办,莲生心里完全没有底了。
体育课上同学们都纷纷买水去了,莲生看到好几个熟悉的身影,为了避开他们,莲生一个人躲在树底下。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靠近。
“给你!”夏伟和递过来一瓶水。
“我不要!”莲生别开头。
“何莲生你要和我赌气到什么时候?”夏伟和语气有些重,“以前刘老师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能就这样恨我。”
莲生猛得站起来,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夏伟和伸手来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她顺着操场就往教学楼跑。夏伟和也紧紧追了上来。
“何莲生,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话说清楚。难道无知也有错。你都气了这么多年总该原谅我了吧。刘老师都原谅我了。”莲生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因为刚才的奔跑她的脸颊涨得通红。
“刘老师?”
“你看,这是刘老师给我的回信。她结婚了,现在在一个私立学校教书过得很好!”夏伟和继续解释着。
“你有什么资格说刘老师过得很好。是你,是你和陈倩文两个人陷害刘老师。我不知道你们谁是主谋,我不会原谅你的。”莲生根本不听夏伟和的解释。
“莲生我听杨夏说了,你妈妈去世了,王帆也结婚了。我想帮助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夏伟和眼中闪动着关切和一丝怜悯。是怜悯。莲生突然笑了。
“凭什么要你帮我,你是谁。我没有妈妈,没有。我的事不用你来管,夏伟和我这辈子都恨你!”莲生在听到妈妈这两个字之后完全失去了控制。也不管身边偶然走过的人异样的目光大声吼叫起来。夏伟和也被她的模样吓住了。伸手去抓莲生,试图让莲生的情绪稳定下来。
莲生一脸惊恐的拍开夏伟和的手:“你走开,你离我远点。”像极了一个受伤的小兽。
“你离我妹妹远点。”一个温暖的声音。接着就是熟悉的橘子的味道。这味道像一贴清凉的药激动莲生暴怒的穴道,一丝丝抚慰摊平。让暴怒的莲生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