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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校园,情窦初开

那一天,那个晚上,学生会的活动结束后尘羽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嗨,你好啊。”尘羽回过头去,是苏钧,她知道这个人,大家一直见面,但还未说过话。

“你好。”尘羽没有停下来,还是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马上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我看你和你学姐很合得来嘛,在学生会。”苏钧三两下就赶上了尘羽的步伐。

“嗯,陈雯姐对我很好,她是个很nice的人。”尘羽找不出更好的词来表达了。其实尘羽在想,虽然自己不相信宿命,可是你又不得不承认我们的一生中多少有宿命的存在。当初学生会各主管会来新生中挑选干事,本来辅导员已经帮我找好了部门,可是挑选的时候还没等那个干部挑,我就被陈雯姐挑上了。原因我是后来知道的,我一个老乡和陈雯姐是同班同学,向她推荐了我。事情就是这样,往往不遂人愿,但总是给你带来新的惊喜,或是更美好的开始。

“我叫苏钧,来自湖北,是土地管理一班的......”

“你是在做自我介绍吗?哦,是这样啊,我以为你是来自山西矿区的。”说着尘羽忍不住咯咯地笑了。

“你是在说我掉在煤渣里找不出来是吧,我是黑,可这是健康。”说着,苏钧转到了尘羽的前面,“看到没,这是健康,哪像你们女生一样,个个觉得瘦的像林黛玉那才叫美?”苏钧是肤色偏黑的那种,尘羽是故意的。

尘羽突然站住了,脸上稍有愠色,“怎么啦,你还生气啦,我说你们女生......”苏钧说道。

“讲完了没,黑炭,我到了,拜拜。”不知不觉,尘羽已经到了宿舍门口,转身就进了宿舍,留下苏钧站在那里。其实那晚尘羽很开心,她终于和这个黑炭说上话了,她好想回过头去跟他讲:跟你讲话真开心。可是女生的矜持让她没有那样做,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闪现的都是他的影子。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过,在课堂上尘羽永远是个喜欢坐在窗边的人,从讨厌老师点名,希望老师点名,听到他那一声富有磁性的“到”,感觉他就在身边,却不敢循着声音望去,在害怕什么吗?

就一次,偷偷朝他望去,却遇到了他同样的眼神,相视而笑,在下课铃声中,默契地走出教室,下一节课,大家都没有听到两人的答到声,大概也没有人注意到。

就那样走着,温暖而惬意,只要有路就往前走,不说话。

“你怎么总是不爱笑?”

“没有那么多令我笑的人和事,我又不喜欢傻笑。”尘羽说道。

“这样啊,那这样你会不会笑呢?”平日严肃的苏钧突然做了个搞怪的表情,尘羽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是捧腹大笑,蹲在地上都直不起腰。

苏钧扶起了尘羽,尘羽眨巴着眼睛盯着苏钧,不说话。风儿吹过,苏钧可以闻到尘羽身上淡淡的香,令人陶醉。

第一次逃课,为了你,第一次扮鬼脸,为了你,第一次这样主动去接近一个女生,为了自己。

那时候的两个人是那么富有,有大把的时间来挥霍,可以无尽贪婪地吮吸着四季的花香,可以侧耳倾听四季风的变化,可以在碧波荡漾中畅游,可以在田野的每条小道上尽情奔跑,可以绕着狮子山一圈又一圈,可以看梨花开了又谢,看橘子树从发芽到硕果满枝,可以将走过的路一遍遍重复,演绎的却是不一样的故事和情怀。那时候连漫天飞起的黄土都像是着了色的轻罗幔帐,那时候的雨水淋去了身上的汗渍和尘埃,就像甘泉一般。那时候,一盘菜就像一桌山珍海味一样让人大饱口福,吃得情意绵绵。一杯酒,完全不是为了助兴,却让彼此看到了温柔朦胧的眼神。

“周末有空没?”苏钧若有心事的问着尘羽,手中帮尘羽提着开水瓶。

“如果是别人呢,就没空,是你呢,就有空,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这个还是暂时保密吧。”苏钧给了尘羽一个腼腆的微笑。

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周末的到来,期待那个周末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尘羽从来没有对大学生活抱什么热切的期望,从小聪明伶俐,记忆力过人,没有在课本上花很多的功夫,也还是来到了这所重点大学,而且是离家很远很远的大学,就算是给了父母和老师一个交代,考上好的大学,将来......其实,尘羽一直不是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自己将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每天一样的上课,一样的写功课,一样的在校园里徘徊,或是窝在图书室让时间在那一页页小说中流淌。除了苏钧,可以让她感到心里久违的那一股温暖,其它还是那样,占据着她的生活。

那天,尘羽找出了那套没有穿过的紫色两段式小套裙,买了很久,很适合自己瘦削的身材,只是一直没有穿过,因为那个他一直没有出现过。而现在......

武汉的公交车真是穷学生的天堂,一块两毛钱,可以让你从武昌一直坐到汉口,路上可以领略武汉独有的浓浓的生活气息。尘羽常常被这种俗世的气息所吸引,在这里你看到最真实的生活和人性,他们会冲你喊,会不理睬你,会无视你的存在,他们是那么专注于自己的生活,因为我们从来都不是天之骄子,我们只是在一段时间内做大人们认为我们该做的事,念书应该不能被说成是一件高尚的事,它和阿婆卖热干面和豆皮有差别吗?

喜欢看着阿婆娴熟地做豆皮,和好的灰面,被舀起一勺,很快在铁板上画出一个美丽的圆,放上一些蛋浆,立刻变得金灿灿的,把事先煮好调好味的糯米饭均匀的铺在面皮上,轻轻压一压,然后撒上青豆,肉末,笋丁,香菇,不多久,可口的豆皮就完成了,这样的制作过程百看不厌,一份豆皮和苏钧两个人分了吃正好,再来上一杯糊米酒就更好了。

即使坐上了公交车,还是不知道苏钧要带自己去哪里,好几次尘羽想问,话到嘴边有没好意思说出口。今天苏钧一直牢牢拽着自己的手,手心都出汗了。

“宝通禅寺,原来你是要带我来这里啊。”以前每次都是路过,尘羽从来还没来过,这是个坐落在武昌的古老禅寺。苏钧拉着尘羽登向塔顶,窄窄的通道仅容两人通过,看得出来这是座经历了历史洗礼的古塔,被手抚摸地光滑的塔壁,以及上面不知谁人留下的隐约可见的痕迹,尘羽讨厌幽闭的空间,而苏钧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终于来到了塔顶,目之所及就是平常生活的这个城市,静谧与喧嚣的结合体。

“你这是......”尘羽话没讲出口,就被苏钧轻轻搂紧怀里,“别出声,你听”

第一次离苏钧这么近,第一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第一次感觉他是这么的温暖,除了心跳的声音,就是风的声音,沙沙的树叶声......风在吹,草在结她的籽,我们站着,不说话。

“我想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家人,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很奇妙。”苏钧慢慢捧起尘羽的脸,望着她。

不说话,苏钧明显感觉到尘羽环抱着自己的双臂更紧了一些,轻轻靠在他的胸前。“是的,你是我的爱人,这一点,我知道。”尘羽耳语般说着,不知道苏钧是否有听到。

在那个周末,在狭小的塔顶,两个恋人互订终生,是否还有人记得,是否曾有人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一幕,风儿能作证,草儿应该听到了。也许蒲公英会把这个消息带到远方。这时候的苏钧找了自己儿时那个问题的答案,这个女子就是他要用一辈子来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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