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诶呦!不疼,不疼,不疼,不疼。”
林翊晨猛的蹲下,又再次站起,一边握着自己的额头快步而出,一边眼含泪珠的喃喃道。也许是速度太快,实木门根本没反应过来,结果与她直接来了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唉,这个傻丫头”林国风哭笑不得的望着林翊晨的背影说道。
一出院长室的门,林翊晨揉了揉自己被撞红的脑门,这才发觉,自己的小脸热的难受,心里乱糟糟的。
“我这是怎么了?死石头,臭石头,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
似乎一瞬间,她就找到了症结所在,可是这症结到底有是怎么出现的?却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只知道,反正是那块“石头”惹到自己了。
院长室,林国风,面朝窗外,远远的眺望着目力所及的天空中,所漂浮的朵云……只见那些云朵,随风而动,不停的变幻着形态,似龙,非龙,似虎,非虎,鳞甲,爪子,利齿,没有一处是固定不动的。
半晌。
“唉!可惜了,可惜了……”林国风神色复杂的喃喃自语道。也不知他在可惜着什么。
时针与分针就像是一对吵吵闹闹的情侣,总是在嘀嗒声中,不停歇的你追我赶着。可恨的是,他们在吵闹中,总会消耗一种最为宝贵的能量——时间。
此时已是上午的十点三十分。
随着日头升高,耀眼的阳光穿过病房的玻璃窗,尽可能的驱散着病房内的黑暗,而那丝丝缕缕的暖意,仿若一双奇异的大手,轻柔的温暖着病房内的每一位患者。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抚平他们身心上的那些痛苦。
病房窗边,一名慵懒的青年,正趴在窗台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略显空洞的眼神,显示着此人正在魂游天外。这个人,正是邹子谦。
也许是趴的太久,想要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邹子谦扭动了一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而随着他身体的挪动,在其锁骨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烁着淡淡的荧光。定睛看去,那是一颗通体乳白的兽牙,兽牙尖端很是锋锐,齿身微微弯曲呈流线型。
兽牙尾部有一个细小的孔洞,由一根红色的细线简单的穿着。此刻,在阳光的接触下,那牙釉质本色的表层上,正反射出一层略显晶莹的乳白色柔光。
这,是父亲唯一留给他的遗物,自小他便一直佩戴着。母亲说过,想父亲时就看看它。据说这东西,是当年父亲在西北驻守边防时,由一只灰狼口中猎取。当年的西北狼可算是猖獗一时,成群结队,人畜皆伤。无奈,由边防战士组成的打狼队,开始了他们的猎捕活动。
而据当地居民所说,狼牙,具有着驱邪避凶的功效。也正是因此,邹子谦的父亲才把它当成了配饰。
现如今,父母双双离他而去,这东西也就成了他思念父母时,唯一的念想……
“石头,想什么呢?”
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一缕少女特有的体香惊醒了陷入追忆的邹子谦。
闻言,邹子谦扭过头,循声望去。
只见,自己的身边,正站着一个星眸皓齿,俏丽可爱的女孩子。
而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他。而那微微带点婴儿肥的小脸上,一个清爽中,有些调皮的笑容随着话音荡漾开来。这不是林翊晨,又能是谁?
邹子谦在看到这丫头的一瞬间,竟是微微一呆。
要说,林翊晨,最多也就算是娇俏可爱。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艳之姿,风华绝代的无双之貌,和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不过,她的笑却是总能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受,最是容易感染人。再配合她那张干净,清爽极少浓妆艳抹的脸庞,真诚中带着些许无邪,尽管不时有点傻乎乎的感觉。但,在当下这个百秀横出的时代,绝对是少之又少的。
微微定了定神,邹子谦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狼牙吊坠。
转身面向林翊晨说道:“是你啊,怎么?又来收租了?”难得,在他有些虚弱的声音中,居然出现了打趣的成分。
“收你个头啊,你当我是周扒皮么?我又不姓邹。对了,你怎么又自己跑过来了,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来之前打个电话,我好派车接你。”林翊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两腮微微鼓起,撇了邹子谦一眼后,愤愤的说道。
刚才,林翊晨从院长室跑出来后,那乱糟糟的心绪就像一根无形的绳子,莫名其妙的把她拉到了这里。
“呃!!包租婆,你再这么凶,就真的嫁不出去了。”邹子谦看着林翊晨凶巴巴的样子,听着那话里的意有所指,无奈的微微一笑,继续打趣道。
这五年里,邹子谦一直都在利民医院就医。而林国风,也早有交代,他的医药费是全免的。
只不过,开始的时候,林翊晨可是不清楚爷爷大发善心的原由。因此,象征性的讨要过几次,毕竟医院是要经营的,不然,一大堆的医护人员谁来供养。而慢慢熟识后,包租婆的外号,也在邹子谦的口中油然而生。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今天的邹子谦似乎是和林国风约好了一样,都是以一句“真的嫁不出去了”来应付林翊晨。
闻言,林翊晨俏脸一红,顷刻间,好不容易被压下去一些的杂乱心绪,再次升腾。
随即语气强硬的快速说道:“你!懒得理你,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对了,少岔开话题,下回你再这样我有你好看的。都是你,今天我又被爷爷说了。”
说着好似真受到了什么不公待遇一般,一张小脸上全是委屈的神色。没办法,为了避免自己的囧态再次暴露,她也只好如此了。
邹子谦看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鬼丫头,尽管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可心里却还是莫名的一疼。有些东西虽然从未提及,可他是茶壶里煮饺子,自家更懂自家事。
苦笑了一下后,邹子谦无奈的道:“这个,这个,小子子谦给林管事道歉了。”说着,还朝林翊晨拱了拱手。
“噗嗤,哼,你少来,谁是管事?不过,知道错了就好。”终于是绷不住了,林翊晨,笑逐颜开的说道。
随后,邹子谦再次习惯性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狼牙吊坠,轻声说道:“你和林院长说,如果不是他老人家,我邹子谦的今天,恐怕早已经是一堆骨头了。如果,再接受你们的恩惠,你让我。”说着,邹子谦眼神一暗,淡淡的伤痛和自卑感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