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惘若隔世啊!”
如果此时,有人在小屋里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恐怕,最保守的结果也会被惊的脑袋短路。这还是那个痴童小七么?这还是那个只会喊饿,神智不清的孩子么?
不用怀疑,这还是那个小七,只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有着另一层身份,那就是当初身处华夏,经历坎坷,在进行逆天改命时,以聚灵塔的爆裂而告终的邹子谦。
事实上,在这几年里,邹子谦所化身的小七,之所以总是神志不清,呆呆傻傻的,就是因为他的灵魂,始终都处于某种残缺不全的游离状,而造成这一现象的,都是拜其体内那一股奇异能量所致。这股能量,自打他在母体的时候便已经出现,并且是逐年递增,一直阻碍着其身体与灵魂的完整结合。
说起来,这就有点类似于电脑在安装系统时的不完全状态,开机启动什么的问题不大,可想要完成高难度作业却势必登天。值得一提的是,他刚才清醒时说所喊出的那两个字,其实,已然是迟到了数年,本该在他出生时就喊出的。
咳,咳!也幸好他错打错着当时没有清醒,不然的话,不吓死谁才有鬼了。
“哎!算了,想再多也没用,要回去还得一步步来。”
话音一落,邹子谦定了定神,便准备起身下床,只是,当这个念头刚一出现的时候,他就觉得,如今的这具躯体,先意识一步的传达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为了确认,他惊疑不定的将手放到了自己的眼前。
“啪!”
原本只是想要看一看,却不曾想,由于力道过大竟直接拍在了脸上,感受着脸庞上某种热辣辣的知觉,邹子谦微微一愣,这才很是无语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实在是萌的有点可爱。
恩,一个八岁左右的幼童身躯,小胳膊,小腿的想不萌都难,加之目前小鞋套大脚般,住着个而立之年的灵魂习性,这要是能习惯的了,那才是怪事了,不过好在,他目前的身体总算是健全了。
怪模怪样的进行着伸手,伸脚,握拳,扭脑袋等基本动作,工夫不大他又很是费力的爬了起来,别别扭扭的沿着床边转了好几圈,随后当他偶然间看到屋内铜镜里,自己那四脚着地的影像时,则露出了一个,垂泪欲滴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咳咳,别误会,这可并非是因为终于可以动弹了,感动到喜极而涕,相反,完全是被那高超的爬行训练,其超强的难度系数,给郁闷的。邹子谦觉得,如今的自己与之蹒跚学步的幼童差不了多少,呃不对,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练习爬行的婴儿才是,说幼童那太抬举他了。不得不说,从某种角度而言,这种不协调感与之当初小七的行事作风还真有那么几分相像。
“吱呀!”
就在邹子谦撅着个屁股,在床上进行爬来爬去的大业时,屋门却被打开了。
“啪!”
林沉香站在门口,微微张着檀口呆立当场,手中装着营养液的小碗,也是应声落地。
一听这动静,邹子谦赶紧连滚带爬,费力的转过身子,扭头看向了林沉香。
“四娘,我饿……”
恩,这货绝对不是邹子谦,这货就是那神志不清的小七。
闻言,缓过神来的林沉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邹子谦的近前,一把便将其拥到了怀里,随后,两行清泪滴滴答答,逐渐打湿了幼童的肩膀。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对了,你想吃什么,四娘去给你做。”
一时间,某种久违的舔犊之情,转瞬便袭上了邹子谦的内心,使之干涸了许久的心田,犹如被灌注了甘露一般,包裹着特有的暖意,温润着他。
强忍着眼眶中思亲的男儿泪,邹子谦喃喃的说道:“四娘,我不挑食的,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好,你等着,四娘给你做好吃的去。”
林沉香,放开了邹子谦,临了,还在他的额头上亲昵的香了一口后,才快步跑出屋外给他准备吃的去了。
其实在此之前,林沉香已经来过两次了,只不过全都无巧不巧的选在了邹子谦沉睡的时候,也正是因此,才未发觉到先前小屋中的异常。
屋内,邹子谦一边摸着额头,一边傻呵呵的微笑着,无疑,林沉香的举动,让他想起了自己上一世的母亲。
事实上,小七就是他,他本就是小七,在这一点上是不存在任何冲突的,而在其灵魂与肉体完整融合的时候,两种本属同源的记忆也早已密不可分的融合在了一起。由此,邹子谦对自己这几年的过往,虽说受到先前神智上的影响,了解的并不是那么透彻,可那些真真切切的感受,却比之记忆更为准确的传达到了他的内心深处。
不多时。
浓郁的香味便飘满了整个小屋,顾虑到邹子谦才刚刚苏醒,身子还很虚弱,林沉香还专门搬来了一张小巧的方桌,以便他可以不下地就能够吃到东西。
桌前,邹子谦左手一个大白馒头,右手一只鸡大腿,便开始了大快朵颐,并不时的低下头吸溜一口跟前的八宝汤。
而每当林沉香要他拿筷子的时候,那小脑袋则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无奈,林沉香也只好由着他了。
这实在不是他不想啊,而是完全没有那个能力,就目前而言,能不把汤喝到鼻子里去,就已然是他的极限所在了,实际上,连这坐姿都是他趁着林沉香不在的时候,努力摆好的。
吃饱喝足后,邹子谦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后,目光真诚且感激的看着忙忙碌碌,收拾碗筷的林沉香,一时情不自禁的开口道:“四娘,谢谢你。”
“啪!”
林沉香的身体猛然一震,与此同时,手中的汤碗不由自主的掉到了地面上,随后,她缓缓转身,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邹子谦。
“小七,你刚才,说什么?”
闻言,邹子谦伸手想要挠挠后脑勺,这已经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了,可谁曾想,力道又没把握好,直接进化成了挠后背。
“四娘,我是说,这几年,真的谢谢你,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