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正厅,这里是邹家专门用以会客的地方。
辰时五分,正厅向阳的大门洞开着,清晨的曙光,透过门窗,普照在整个宽敞的大厅里,使其显得亮堂堂的。一缕微风,带着些许花香,好似一个顽皮的孩童一般,在厅内四处乱跑着。厅内,位于中央首位的太师椅上,正坐着一个人。
而在他身旁的桌面上,还摆放着一个在徐徐冒着热气的茶碗。显然,这是刚刚奉上的。
这个人,身着一身宽大的紫袍,高约七尺左右,中等身材,面色红润,一头花白的头发,被整齐的梳理在脑后,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如果,单从面相上看,此人应该是刚刚年过五旬。
此时,在那硬挺的鼻梁下,一对细薄的双唇紧紧的抿着,一双格外明亮的双眸,微微眯着,不时扫的向那洞开的大门门口。
不多时,邹云天,率先步入了正厅,一见来的竟是此人,眼眶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后,双手呈抱拳礼,朗声招呼道:“不想,竟是三长老光临寒舍。邹某有失远迎,还望三长老海涵一二。”
闻言,那首位上的紫袍老者,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沉声道:“恩,邹……家主,客气了。”
嘴上虽然说的客气,可那个故意拉长的邹字,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说完这句话,这位三长老,自顾自的端起了桌上的香茗,悠然自得的泯了起来。那一脸的自傲神色,简直就如同,没吃脑残片,就到处乱跑的某些童鞋。要多欠抽,就有多欠抽。
见状,邹云天的眼中,隐隐闪过一抹怒色,也没再与他多说什么,而是自行走到了身旁不远处的一张座椅旁,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这可不是他想陪这位三长老在这静坐,而是实在是没有办法。这周家来人,肯定是要看账本的,而邹云鹤去取账本还没有过来,因此,才只能如此。
工夫不大,远远的,就看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赶了过来。
而就在邹云鹤,邹云宇两兄弟,刚刚迈进门槛时。这两人,脚步还没站稳,就同时感觉身上一冷,就好似被毒蛇锁定了一般。只见,邹云鹤,浑身一颤,而邹云宇要稍稍好一些,只是脚步也不由的顿了一下。
原来,刚才急冲冲跑出来的邹云宇,半路上遇到了去拿账本的邹云鹤。由此,兄弟两人,才一同结伴前来。而在刚一进来的时候,位于正中首位上的三长老,那双看似昏昏欲睡的双眼,猛然一瞪,一缕精光,直直的射向了他们,这才导致了刚才的那一幕。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这位三长老,如此赤裸裸的让邹氏兄弟难堪。这无疑,等同于在邹云天的脸上,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见,坐在门口的邹云天,眼眸微眯,一丝冷光,深深的隐藏着。而就在他刚要开口时。
“都来了,那就开始吧?”
那位三长老再次毫无顾忌的,抢先说道。根本就没有管邹氏兄弟的脸色如何。此话一出口,原本是邹家的会客正厅,却仿佛顷刻间就来了个江山易主。
“三长老,你!!”
本就脾气火爆的邹云宇,刚刚站稳脚跟,就再也忍不住了,只是在他刚要发作的时候,邹云鹤适时的以眼神让他把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见状,三长老道:“我怎么了?你们邹家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么?老夫苦等许久,尔等迟迟不来,怎么,还有理了?”
要说,想在鸡蛋里挑骨头,哪还有挑不出来的?更何况,这位三长老,可是以挑毛病来著称的。当然,这类人,可不想让人找回场子。
丝毫没给邹氏三兄弟反应的时间,他接着说道:“今年的诞灵仪式,结束了么,老夫此来,一则,是为你们邹家挑选可以进入本家修炼的外门弟子,二则,家主有言交代,以后就别再让那邹七进行诞灵仪式了。免得给我们周家人丢人现眼,况且。”
似乎是欲言又止,停顿了一下。
“罢了,就这么多”
说完这句,三长老心中暗道“别以为你们收养了一个周家的弃子,就可以有什么不同。”
话音一落,邹云天,邹云宇,邹云鹤三兄弟,齐齐一愣,要说前半句,他们都想到了,可这后一句,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只见邹云天,豁然起身,愤怒的道:“三长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七已经是我邹家的孩子,和本家又有什么关系?”
自从接手了家主的位置后,这还是他少有的失去了冷静。
“不错,小七已经是三弟的义子,你们有什么权利干涉他的自由?”紧接着,刚要坐下,屁股还没挨到椅子上的邹云宇又站了起来,冷声质问道。
闻言,三长老,嘴角微微一咧,带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而后面色倨傲的道:“邹家?呵呵,说的好,别忘了,你们是姓邹的,而不是姓周,想理论,去找家主吧。”
这个三长老,姓周名波,本是周家的外门弟子,早年时期,因为其天赋极佳,又十分努力,就被周家收入了内门培养。而后,一直平步青云,如今,更是坐到了周家三长老的位置上。
而周波此人,向来就有点沽名钓誉,一直以自己可以成为内门的周氏一族而洋洋自得。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个外门附庸之类的。就好像,他们的存在,就是他周波历史上的耻辱一般。时不时的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刁难一下。否则,心理便会不舒服。
“你!!!”邹云天,一时语塞,整张脸憋的通红。
坐在一旁的邹云鹤,一看三弟有暴走的迹象。立刻冲邹云天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并且手掌向下按了几下,而后,开口道:“三长老,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话可不能这么说,试问,我邹家对本家也算是尽忠职守,更不提每年那些有资质的幼童,更是源源不断的流入到本家。”
说到这,微微一顿,邹云鹤一边缓缓起身,一边接着说道:“而小七,作为三弟的义子,本身就有残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孩子,不管怎么说,都是周家前家主的亲生骨肉,你又何必如此?”说完这一句,他已经与邹云宇,邹云天站到了一起。
正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眼见自己的两个兄弟,还是直挺挺的立在三长老的对面,邹云鹤就明白,在这件事情上,邹云天和邹云宇是动了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