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首曲子过后,慕青便先行退下收拾杂务去了。留下了陆渊与陈琳两个人继续聊着。
“我对孔璋在洛阳时对我提起的那件事仍然记忆犹新,当时由于启程在即也未细问,此时不妨请孔璋告之。”
“呵呵,博远记性这么好,看来我不说都不行了。”陈琳笑道。
陈琳把身子靠近陆渊,悄声说道:“由于袁氏一族门生故旧甚多,而主公又颇具威望,故不少有才之士前来投靠。目前主公帐下文有逢纪、许攸、董昭等人;武有颜良、文丑、高览、淳于琼等人,也算是人才济济。但是这些人之间并非铁板一块,谋士与谋士之间、武将与武将之间、甚至是谋士与武将之间都存有矛盾,说白了就是存在派系。今博远初到勃海,对此一定要多加留意,以免落人话柄。”
陈琳这充满了关怀的善意提醒令陆渊很是感激。虽然这一情况对于学史的陆渊来说早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多谢孔璋提醒,我今后当多注意!”
“咱们之间何必谈谢。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行告退了,博远莫忘了晚上商议之事。”
“孔璋放心,主公召集的,我又怎敢不去。”陆渊笑道。
送走了陈琳,陆渊呆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自己来到这个年代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虽然因缘际会找到了袁绍这一大靠山,但是一想起刚才陈琳的提醒,心中不免有些恐惧。只因为在这样一个年代,自己稍不注意的举动可能就会带来杀身之祸,更何况自己此时全凭袁绍赏识才谋得一席之地,自己在袁氏阵营几乎毫无根基可言,如果不作出改变,可能最终连吊丝都当不了了。今晚去郡衙议事当察言观色,小心行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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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自从回到勃海后,并没有忘记陆渊在洛阳帐中的那一番言论,事实上他无时无刻不在回想陆渊提出的对策以及那九子方针。
他觉得陆渊所提出来的对策甚为绝妙,完全可以一试,因此他今晚决定在郡衙中召集心腹密将前来商议。陆渊也在其中。
临近傍晚,陆渊收拾妥当,出了家门步行往郡衙赶去。
陆渊刚一进入厅堂门口,便发现袁绍及其他部将早已在厅中了,袁绍看见陆渊,马上起身将其迎进厅内,袁绍这一举动也令厅内之人羡慕不已。
原来,袁绍出身于世家大族汝南袁氏,袁家自其高祖袁安官至司空、司徒,袁安的儿子袁京为司空,袁京的儿子袁汤为司空、司徒太尉,袁汤的儿子袁逢亦至司空,袁逢的弟弟袁隗亦至司徒、太傅。四世中居三公之位者多达五人,故号称“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像今天他本人亲自迎接属下的情况也较为少见,享受这种待遇的寥寥几人而已。
袁绍将陆渊引进厅内,向众人介绍道:“这位便是我跟各位提到的陆博远,是我西征洛阳的一大收获,博远文武全才,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各位多亲近一下。”
陆渊环视了一下大厅的众人,除了陈琳、颜良、高览等人外,还有几位自己相识,其余的人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
袁绍挨个人向陆渊做了介绍,陆渊这才发现,原来袁绍手下的谋士精英几乎算是全部聚集于此了。
这里面有一人是陆渊前一阵子一直想见却不得见的,此人就是文丑。
出于礼貌,他没有一直盯着文丑看,但还是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魁梧奇伟,仪表堂堂。这是文丑给陆渊的第一印象,陆渊心想:这文丑一表人才,真不知道他的名字中为何要带一个“丑”字。
文丑也留意了陆渊一会,但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仿佛陆渊这个新人并没引起他多大的兴趣。
介绍完毕,等众人全部落座后,袁绍才开口道:“今天我召众位前来,实有一大事与各位相商。”
“想必主公此事关系重大,竟将我等全部召集与此。”袁绍右手侧有一人说道。
陆渊抬眼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许攸。
陆渊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许攸此人素有谋略,但为人贪财自负,官渡一战就是因为此人的叛逃而导致袁绍一败涂地,看来自己对他可要当心提防。
“知我者子远也,没错,今天我召集众位前来确有要事相商。各位都是我的心腹,这里也没有外人。早在洛阳之时,我与博远等人有过一次深谈,对于我部今后的发展,博远当时所提出的对策战略性十足,我认为可以作为我部今后发展的指导性方针。”
陆渊没想到自己那次稍有些天马行空的言论,袁绍竟然如此看重,这令陆渊感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陆渊向袁绍所献之策,在他来之前,袁绍已向众人做了简要说明。
众人听后都大为惊叹,因为这个计策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到,就连一向颇为自负的许攸也赞叹不已,认为此策一旦实施,袁绍绝对有称霸中原的可能。逢纪、董昭等人也是赞不绝口。
这其中有些人虽然并不服气,认为像陆渊这样一个“暴发户”,只是机缘巧合而获得了袁绍赏识,但私下里也不得承认陆渊的谋略确实高明,实为具有极高战略性的发展对策。
袁绍所说的“第一步棋”,指的就是夺取冀州。
此时的冀州牧乃是韩馥。
韩馥字文节,颍川郡人,曾经担任过东汉的御史中丞,后被董卓派为冀州领冀州牧。在各诸侯起兵讨伐董卓时,韩馥也是其中之一的参与者。
就在众人在下面交头接耳之际,有一人上前道:“当前冀州人民殷盛,兵粮优足,以我方实力,如举勃海之兵强行夺冀,我认为成事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众人一看,进言之人乃是淳于琼。淳于琼与袁绍关系非同一般,敢于进言,所以还没等众人开口,他已经先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其实袁绍对于武力夺取冀州心里也是没底。淳于琼这么一说,他反倒踌躇起来:“仲简言之有理,冀州兵强,我方刚刚从洛阳征伐回来,且饥乏现象比较严重,如若攻不下来,反过来要是被韩馥反制成功,那我部岂不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