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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无暇

乌孙某棵大树下。

宁城四人坐靠大树在聊着什么。

月光如沫,轻撒在宁城四人身影。

文欣月已向众人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宁城蹙眉道:“这……很危险,到时我与你一起去。”

西池大叫道:“还有我!”

文人悦:“我也去。”

文欣月真切的望向宁城三人,许久,含笑轻点头。

四人就这么坐靠着大树,聊着,笑着,痴着。

夜风悄悄,四人殊不知何时睡着了,月下相靠的剪影是多么和谐。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还有什么景象比这般更美?

……

青涩的曙光揭开了佛晓的晨雾,昼已至。

晨光渐欲迷人眼,宁城四人不自觉的抬起沉重的眼皮。

西池立刻起身,惊呼道:“我们竟然在这里睡了一个晚上!”

宁城三人却并没有多少惊讶,也接着起了身。

文人悦打了个哈欠,慵懒道:“你怎么……大早上的精神就这么足……”

西池道:“早上精神不好那什么时候好啊!”

文欣月轻笑道:“哥……你没睡好吗?”

文人悦摆了摆手,道:“没……没……”

西池忽然拍了拍手,欣喜道:“对喔!今天可是有什么余灯节,听上去蛮好玩的样子……我们快走吧!”

宁城道:“余灯节,当然是晚上才开始了。”

西池霞飞双颊,却还厉声道:“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了!我只是想快点远离这个鬼地方!”说罢,掉头快步而去。

宁城三人无语,快步跟随而去。

……

片刻,四人已回到了乌孙大殿附近。

大殿两边是高低不同的居民楼,一眼望去,青石木板,别有风味。大殿后便是乌孙的长街了,虽是清晨,但此时街上已开始热闹了起来。大殿前是一潭秀丽的清泉,泉中虾米鱼条,水草翩翩;泉边榆树葱葱,榆阴下石桌数只,而此时石桌上已坐满了男女老少,隔得很远便能听见他们的欢声笑语,这是一潭载满欢笑的泉水。

这泉水,是汗与泪凝结而成的。

乌孙,一个有梦的部落。

宁城四人此时已来至大殿前的潭边,而戚如纱便在此处。

戚如纱看向宁城四人,含笑道:“你们来了。”

文欣月道:“戚姐,你可有这些药材?”说罢,拿出了一张药方,正是擒惑。

戚如纱皱眉道:“这些药材并不稀奇,我都能集齐,只是上面的含冤草我却没听说过……”

文欣月道:“含冤草生长于墓旁,这种草戾气很重,是天地万灵与尸气结合而成的,如果这附近有墓场的话应该不难找。”

戚如纱道:“大殿的后山上便是墓场了,要不,我带你们去吧。”

文欣月笑道:“也好,那有劳你了,我们走吧。”

说罢,四人往后山走去。

……

正午。

后山,坟山,死山。

巍峨高山,旷如也,似乎连过往之风都带有凄凉萧索之意。

阳光虽媚,此时却如潜伏的邪魔。

山上偶尔有几朵绮丽的野花,而此刻这妖娆的花瓣若幽灵的浅嘲,若血色的低讽。

这一切都是诡异般。

宁城四人漫步在山腰间,只见周围无数的墓与碑。

文欣月向众人道:“我这一路走来却没看见有含冤草,倒是这坟墓……怎么会这么多……”

戚如纱叹道:“西域每年都要爆发一两次内战,这样下去死的只是更多的无辜百姓啊……”

众人望向山间的坟墓,黯然不语。

戚如纱忽然道:“我们再去山顶看看吧,那边很……那边也许会有……”

于是,众人往山顶赶去。

半个时辰后。

众人已行至山顶,山顶间轻雾缭绕,乌鸦小鸟时不时的悲鸣,更是萧索了一分。

而此时却有一个神秘的女子静静的站在山顶之巅,眺望当地的风光。

宁城五人望向她的背影。

那是一个浅衣女子。

她,就像一睹白色的墙,即使上面有一两道划痕,那划痕也是纯白无暇的。

“加凝。”戚如纱轻声唤道。

女子缓缓回头,淡淡道:“娘。”

戚如纱微笑向众人道:“她就是我女儿,于加凝,跟她父亲姓呢。”

于加凝浅浅一笑,道:“你们好,娘之前已跟我介绍过你们了。”

宁城四人纷纷向女子回敬。

然后,戚如纱道:“加凝,你一个人来这……做什么……”

于加凝道:“来看我爹,我先回去了。”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转身直走下山。

戚如纱道:“加凝她就是这样……你们不要在意。”

宁城四人点了点头示意没事。

而文人悦却直视着那女子渐渐消失的背影,呆若木鸡。

众人继续在山顶分散的寻找含冤草,文欣月已向众人说明了含冤草的外貌特性。

忽然,宁城道:“这里。”

众人快步走到了宁城身边,望向泥里那颗狞的小草,这棵小草果然奇特,共有两片叶子,一片黑,一片红。

文欣月欣喜道:“没错,这就是含冤草了。”

一滴眼泪,无声的滴向小草,泪珠在小草的叶片上悦动着。

微风掠过小草,小草随风飘扬的笑了。

泪与小草,如两个重逢的恋人。

流泪人,戚如纱。

这颗小草,正长在墓旁,只见墓碑上依稀的刻着几个字,挚爱于焕然。

众人都明白了什么,黯然不语。

许久,戚如纱道:“这便是我相公的安息之处……他本是我们乌孙族的族长……不幸死于战争……加凝便是因为从小失父,所以才导致性格孤僻的……我……天色不晚了,你们快把含冤草摘了吧……”说罢,转过头去。

文欣月望着含冤草愣愣出神,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伸手将其摘下,用麻布将它包了起来。

凉风徐徐,随后,众人离开了这座寂寞里黯然的孤山。

……

黄昏,那焚烧的红日,渐渐的化为点点灰烬。

丛林中的倦鸟也随光西去了。

宁城等人已然回到了大殿前。

戚如纱笑道:“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先去准备剩下的药材。”

文欣月道:“那麻烦姐姐了……”

戚如纱道:“没事,这也不是多难的事。”

西池忽然道:“是不是等等吃过晚饭就开始了啊?”

戚如纱笑道:“你是说灯会吗,天黑了你们可都要去啊,你们看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出来准备了呢,好了,我先走了。”

戚如纱转身离去。

西池欣喜的大蹦小跳,文人悦调侃道:“你一个人开心吧,待会我们可不带你玩。”

西池还真信以为真,向宁城撒娇道:“为什么不带我去嘛……我……”

宁城假装严肃,道:“你不吵了就带你……”

西池马山闭嘴点了点头,眼里甚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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