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就像一幕水滴做成的屏障,我已经看不到前面的景物了。而此时我以跟阿娣并肩走在一起,我看她时,也只能透过水滴折映看到她模糊的身形,现在能见度几乎为零。不一会儿,耀眼的光线越来越强,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视线也模糊起来。
这些也就发生在几秒钟之间,我反应都还没过来,让我有点措手不及。这时阿娣忽然拉着我的手说道:"跟着我跑啊!"
不容我多想,撒腿就跑,边跑边喊着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梦里有没有这幕啊?"
阿娣的声音在雨中回荡:"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应该往回跑,里面有危险"
此时能见度为零,我们根本看不清方向,连自己的脚下也看不清楚,晕头转向一通乱跑,也不知道是不是往回的路。跑了没多久,我感觉全身在沸腾,好热啊!快受不了了,并且脖子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痛,我顺手摸向脖子,发现起了水泡,好痛啊!
我们停下来,估计阿娣也一样,她已经甩开我的手大叫道:"快把背包拿下来,要烧起来了。"
我赶紧照做,把背包拿下来,果然背包已经在冒烟,同时我手上也突然传来阵阵灼痛,本能的一甩手,背包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现在,我根本顾不上背包,因为此时此刻我身上到处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
我感觉身上都要冒烟了,似乎马上就要烧起来。而阿娣比我好不了多少,可能她感到很痛,拼命在河里打滚,我只能模糊看到她的影子。然后我想去拉阿娣,就马上想到好像不对,河道里是水,水可以降温,她是在降温啊!我靠,死阿娣,也不早提醒我。我立刻明白过来,赶紧照做,滚到河里不停的翻着身,尽量让全身都湿透。
瞬间,一阵凉意,疼痛消失,我送了口气,好舒服啊!人生最大的快感,莫过于痛苦过后。我以为没事了,起来对着阿娣影子说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往哪边走?这里好危险。"话音刚落,我身上又痛起来,我能感觉到蒸气腾腾,就像在一个大蒸笼里一样,周围都是蒸汽,好像又要烧起来,很痛。
此时雨还在下,一点都没有减弱。我又赶紧的躺下去,一碰到水立马就不痛了。这时阿娣才说道:"别起来啊!就这么滚着,顺着水流的方向能滚到下游就应该没事了。"
由于河里的水不深,不能没过我的整个身子,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不停的翻滚着。因为此时,只要皮肤一离开水就会有灼热般的疼痛,所以,我必须尽量滚得快点,这样才能更快接触到水。
也不知道滚了多久,反正我已滚得天旋地转了,不过我还是一边死死盯着阿娣,要是让她跟我滚散了,我怕一个人应付不来。但是,盯着盯着,阿娣还是不见了。我正寻思着,突然间我感觉身体一失重,立刻整个人往下坠落。我心头猛地一震,感觉完了,像是滚到山崖下去了,耳边的狂风呼啸而过,周围一片漆黑。大概过了两秒钟,我以为我死定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必是粉身碎骨。
结果,"扑通"一声,像是掉到水里了,身上被河水拍的生痛。这里的水冰凉刺骨,像是一个不见天日的阴潭,寒气逼人。我还没反应过来,开始往下沉,心里一慌张,鼻腔里开始呛水,立刻大脑一阵缺氧,我本能的在水里狂抓着,但什么也抓不到。似乎这水很深,无论我怎么拼命往上浮都到不了水面上,并不是因为我不会游泳的原因,而是我感觉我头顶有一股力量压着我,且下面也有一股力量把我往下吸。
就在我将要放弃求生的欲望的时候,突然,我感觉有一个什么东西抓着我的肩膀,使劲把我往上拖,力道相当大,似乎是一只手,一只超大的手,几乎整个肩膀都被抓住了。水下太黑,什么也看不见,我不太确定是不是阿娣,阿娣的手应该没这么大,但是仔细想想,此时除了阿娣好像也没有别的人吧?总不可能是水怪在拖我。不一会儿,我就浮出了水面,被拖到水岸边。我吐了几口河水,好一会才喘上气,感觉身上的灼痛感减少了许多,但是鼻腔里进了太多水,很难受,想喊却喊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我呼吸顺畅后才注意到,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我条件反射地摸到我的腰上,拔出一只手电,猛地打开开关,顷刻周围就亮了起来。
幸好我当时多了个心眼,除了背包里有十把手电,我又把另外十把手电,用阿娣的腰带死死的绑在我的腰上。就是为了预防这种突发情况而准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强光手电射出一束光,又立刻被反射回来,像是照在了一面镜子上,而后我又发现不是镜子,前面竟然是一面乌黑发亮的墙壁。
我靠,这是什么地方,这么黑?我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就发现,原来这里是一个房间,像密室一样的房间,又像一间地下室,四面都是整齐光滑的黑色的墙壁,跟河渠的材质是一样的,很平整,很干净。
我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大概和一间教室般大小的房间,没有门,没有窗户,似乎是一个整体密封的,一点缝隙都没有。
好好的怎么会掉到这里来?难道是有人把我们关起来了,那会是哪个混蛋,关我们干嘛?我晃了晃脑袋,仔细想起来,刚才那个无根雨是怎么回事?或者根本不是什么无根雨,是暗器还差不多,差点弄死我了。
我一边警惕着,一边观察这周围,发现密室中间是一个半间教室大小的水池,跟游泳池很像,水位刚好与周围的地面平行,似乎就要满出来,但又没有。水池很深,幽黑幽黑的,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阿娣在我不远处,还在大口喘气,和我一样狼狈,看样子又好像比我惨点。我立刻过去,问道:"你没事吧?我们怎么就掉到这鬼地方来了,好吓人啊!"
阿娣被我手电照得刺眼,用手护着眼睛,缓缓说道:"我没事,差点就憋不住气了,这个水池底下似乎有股极大的力量,把我往下吸,幸亏我拼了老命才浮起来。对了,你又是怎么上来的?"
当听到她说这一句话时,我头皮立刻一阵发麻:"不是你拉我上来的吗?当时有一只手抓着我肩膀往上拉,我以为是你。"
阿娣皱起眉头凝惑道:"姑奶奶我自己都差点歇菜了,哪有那个能耐去救你。"
不会吧!这么玄,我立即用手电仔细照看四周,不大的房间又没别人,就我和阿娣。如果刚才拉我一把的不是阿娣,那肯定还有另一个人,难怪我感觉那只手特别大,果然不是阿娣的。这里密不透风,根本没有出口,那么,救我的人哪里去了?我看向那幽黑的水池下,心想,不会是下面真的有水怪吧!或是那个人喜欢待在水里?
妈拉个巴子!黑坑山果然很危险,尽管我进山时有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这么玄乎,都还没进到山里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并且超出寻常,眼前这些是谁建造的?为什么要在这里建造这些?现在,我也顾不上去专研这个疑问了,因为这种时候我头脑往往会不太能思考。
这种阴凉的密室让我想起以前看过的盗墓小说里的古墓,我想我们不会是掉到一座古墓里了吧!那会不会有僵尸,或者是木乃伊。我胡思乱想着,手电投出的惨淡的白光,经过镜子般的乌石不断的反射,给密室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光,阴森渗人,真叫人不寒而栗。
刚才我们是在河道里滚着的,突然之间就掉落在这个密室里,想必周围肯定是有机关了。当时发生的太突然,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触动机关的。我只知道是从上面跌落下来,显然,这个密室应该是在河道的下面,那我们的头顶上就是河道了。我用手电照密室顶部,貌似很高,看不到上面,乌漆麻黑的一片,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这就奇怪了,如果是从上面掉下来的,那顶上怎么会连一点缝隙都没有。我调好手电的焦距,再次照向顶部,就发现,似乎顶部也是一块整面的乌石,看不出有什么口子,也许是这个密室的密封性太好了。
等等,那刚才救我的人是从哪冒出来的?这里连一条缝都没有,他是哪进来的。不要告诉我他早在这里恭候我了,如果是这样,没必要救了我而不让我知道他吧!难道他是和我们一起从上面掉下的?这好像不太可能吧!我当时并没有看见还有其他的人,这个可能性不大。我突然想起来他的手似乎超大的,而且特有劲,难不成他不是人,是一只怪物,它一直待在水里,发现我掉下来就救了我。如果真是这样,那会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心,美人鱼吗?
不管它是人还是东西,既然会救我,那对我肯定没有恶意了,总比这里什么都没有好。也幸亏他的出现,不容易让人绝望。
我把有机关的事和阿娣说了,阿娣表示同意,说道:"应该是,当时在河道里我就感觉地面一塌,摔了下来。可能河渠里某个地方是一块翘板,当重物压到它时就会翻转,使重物掉下来,然后翘板又合起来。"
"应该是,我当时的感觉也是这样,一开始掉下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光线的,但立刻就变得漆黑一片,定是翻板合住了,光线透不进来。你看这周围一个门窗都没有,想必是没打算让人出去,看来这个密室是一个陷阱,要从这里出去,那不是得爬上去。"
阿娣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道:"这里这么高,我估测了一下,从地面到顶上至少有二十米高,四周都是光秃秃的乌石墙,连一条缝隙都没有,怎么爬上去。既然是陷阱,做陷阱的人不会那么好心留个梯子给你吧!"
我说:"也不一定要从上面出去,如果刚才救我的那个人,他是从上面出去的话,先别惊叹它会飞,必定翻板会被打开,打开后肯定会有光线透进来。但是,从我在水池里起来就没有发现上面亮过,这个密室密不透风,即使有一点点光线也是很明显的。所以我认为,要么他没出去,就在水池里;要么就是还有其它的机关,他从其它地方出去了。赶紧找找吧!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里他娘的太黑太冷了,好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