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知道高翔远走了提前批,她还心存侥幸的盼望那家伙以考的不理想为由继续再复读一年。事实证明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高翔远走了,听胖胖说的。尽管胖胖的成绩让人不忍直视,但凭她老爸的财大气粗,她还是恬不知耻的走了H大学的三本,静待毕业,工作都不用丫发愁。即将步入大学的这些菜鸟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在未来的大学有一番作为。为此,他们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聚会,像这样类似庆功会性质的聚会,若兰很有自知之明的敬而远之。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若兰爸爸生病了。就在高考结束若兰准备回家的时候,家里新装的电话怎么都没人接。正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时,她姑姑出现在宿舍里,委婉的转达了爸爸帮亲戚拆房时被砸到墙下面,肠破裂,现在已经转危为安。妈妈要照顾爸爸,所以委托姑姑来接若兰。若兰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个消息像个深水炸弹,震得若兰晕头转向,眼一黑就要栽倒。等到若兰在病房看到虚弱的爸爸躺在床上,她觉得好陌生。虽然立志学医,若兰长这么大却从没有来过病房,医院的所有东西对她而言都是陌生而冰冷的。欧爸爸身体都很好,偶尔闹个头疼脑热的吃点药就好了,若兰顶多在村医院打过针。大医院的阵势还真没见过。好在爸爸已经度过危险期。若兰感恩的想。她不敢想象没有爸爸的生活。正值麦收,若兰被派回家照顾奶奶。若兰从医院回家的那天正好是奶奶的生日,一块生活的儿子媳妇都不在,老太太一个劲的问,所有的亲戚都含糊其辞,若兰只好告诉奶奶老爷生病了,爸爸陪妈妈回娘家了。奶奶嘟囔着都走了两天了,也不说一声。闻言,若兰急忙背过身去,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下来。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在病房她不敢哭,怕父母担心,在家里还要为了瞒老天太强颜欢笑。她受不了。奶奶问是不是老爷病得厉害,若兰哽咽着告诉了奶奶实情。虽然反复强调爸爸已经脱离危险,老太太还是坚持要去医院。众亲友紧哄慢哄才劝住老太太。
欧爸爸终于出院了。尽管医药费亲戚全出,但是爸爸一时半会要卧床静养,家里没有经济来源了。父母又要面子,不肯向亲戚要赔偿。所以,若兰考虑了好几天,终于犹豫着跟爸爸说了复读的想法。爸爸什么也没说,叫妈妈去取钱。那是爸爸存的给家里应急的钱。若兰如愿去复读,她选了一个普通班,学校对实验班复读的学生有照顾,复读可以在下一届实验班。若兰知道这个所谓的优惠,只是于她而言,实验班是永远的痛。在那里,她的自信被摧毁的连渣都没剩。所以若兰对实验班真是敬谢不敏了。高四的生活和高三没有什么分别,只是若兰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老师都会重复强调他们复读生的身份。复读生怎么了,若兰不忿的想,你们还不是要考复读生提高上线率?大概是实验班落下的毛病,若兰很容易仇视老师,也很容易崇拜一个老师。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所以和若兰对路的老师纷纷受到若兰的顶礼膜拜,不对路的就被打入了十八层阿鼻地狱。在若兰眼里老师就分这么两类。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若兰的成绩放在普通班自然是不错的,一摸就进入了三甲,若兰小小得意了一下。久违的感觉。原来我可以。若兰觉得那个充满正能量的自己满血复活了。有一个小插曲,若兰有个复读的同学是以前实验班的同学。此人为人相当高傲,成绩和若兰不相上下。若兰就是看不惯她那副狂妄的样子,虽说是实验班的同学,却少有交集。唯一一次是高考完若兰在家迟迟等不到录取通知书,打电话问她收到没。谁知那姐们拽拽的说我是提前批的,录取通知书早到了。若兰咣的一声过了电话,该死的提前批。问你收到没,你说收到不完了嘛,多此一举的炫耀。
其实那位同学不知道自己是被提前批,哦,不,是高翔远殃及的池鱼。一年了呢,若兰赌气似的断了和实验班所有人的联系。她害怕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她怕自己的一厢情愿徒增烦恼,到时候也只是成了别人八卦的女主。
所以若兰将自己的心封存,波澜不惊。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尽管姗姗来迟,最终还是到了。若兰实现了自小的理想,报了北方Z市的医学院。在这个阴盛阳衰的大学校园里,若兰默默无闻的成长为学霸。学霸就是这样炼成的。我长相一般,好吧,我去看书了;我没有特长,好吧,我去自习了;我不爱参加大学生活动,好吧我去图书馆了。大一大二两年的时间,若兰每个学期都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不留下一片云彩。基本上,只有期末考的时候若兰才会炙手可热。生活到了大三上半学期开始变得有趣。大三有一门叫公共关系的选修课,说是选修,跟必修是一样的,每个人都要上够课时,还要考试。公共关系里有关于交际礼仪的部分。其中一堂课挪到了礼堂上,因为是交际舞,需要实战演习的。老师先找了一个男生示范。老师是位女士,示范完了就让大家自由组合,最好男女配对,进行练习。刚才示范的男生是孟凡,他是班上数的清的承蒙若兰不弃的男生之一。大家,尤其是男生觉得若兰的性子冷冷的,和谁走的都不近,学霸的典型。还好,考试时她还是相当讲义气的。所谓拿人手短,虽然平时打交道少,若兰在男生那边的口碑还是很好的。大学里的男生,要么搞个对象,整天你侬我侬,要么各种社团风风火火,大有舍我其谁的壮志。孟凡是班里的团支书,做事雷厉风行,很有大将风范。别的班为争助学金和入党指标大打出手的都有,遑论各种勾心斗角,暗斗明争。可他们班没有,你可以说是这班同学品性纯良,也可以说班干部领导有方,或者兼而有之吧。总之,在这种大致公平的班级里,若兰拿了两年助学金,两年奖学金。当然,上万的钱对还是学生的他们来说,是很庞大的一个数目。有人红眼了,认为若兰既然拿了奖学金就不该再拿助学金了,并且在班会上煽风点火。若兰正要起身表态,后座的孟凡一把按住了她。“既然有同学有异议,我们来投票决定吧。”孟凡之所以敢这么提议,心里早已是胜券在握。首先若兰在男生中间的人缘不错,在女生中与没有树敌,况且他们班女生家庭优渥的居多,很是不在乎这些小钱,。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若兰大一来报道时没有凑齐学费,导员召集几个班委开会,希望直接拍板若兰的助学金申请。孟凡提出了异议。辅导员老师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得力助手。“老师我们不能剥夺同学们的知情权。而且这件事不透明的话会造成班级的不团结。”辅导员赞许的点头。所以,在大一某一个若兰去图书馆的晚上,一场关于若兰是否拿助学金的投票开始了。“因为若兰是班里唯一一个没有交上学费的人,为了照顾若兰的感受,我们要瞒着她进行这个投票。”“书记好帅。”下边有人起哄,孟凡觉得教室怎么忽然那么热。投票的结果,除了西贝,所有人都同意若兰的助学金申请。西贝便是眼红的人。有一句话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个西贝堪当此誉。身为一个男生,动辄与女生斤斤计较,又一次还因为乱八卦差点和班里一个女汉纸动了手。所以,竖子不足与谋。此生在班级里早已臭名远扬。又一次投票,同样的结果。“孟凡你丫有种,两年前你瞒着她投票,今天你故伎重演,怎么着,不想瞒了,你急着出来现了?”西某人这句话说出口的后果是被班里篮球队的哥们提溜出去KO了一顿。然后班里就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僵持着。开始若兰对西贝的攻击不以为意,接着西贝爆出的猛料让若兰有点措手不及,定了定神,若兰起身走到讲台上。深深地一躬。“首先,谢谢你们的善良,我可爱的同学们。但是今天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卑的女孩了,我有奖学金,还有打工的收入,还有我爸爸现在已经恢复劳动能力了,家里也有经济收入的。所以,我宣布我以后可以自食其力了,把助学金留给更加需要的同学吧。谢谢你们。”又是深深的一躬。台下是雷鸣般的掌声。助学金事件让若兰对孟凡刮目相看。以前只是觉得这个支书还不错,长得干净利索,要个有个,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虽然有点黑,但人家有一颗火红的的心啊。据传说孟支书有女朋友的,但是没有人见过庐山真面目,所以是个传说。虽然没有人见过班嫂,但是就凭孟支书两年来洁身自好,还是有大把的美女才女奋而飞蛾扑火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若兰想到女生们吃瘪被拒的情景不禁破功发笑。好巧不巧的,若兰无意中撞见三次。“什么事这么开心?同学,可以请你跳支舞吗?”“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