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小雨村附近的一个小山上晃悠着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
这男子身着灰白色的布衣,神色泰然,样貌俊秀,俨然一副书生模样,但双眉紧蹙,似乎是有什么心事萦绕心头,而且手里拿着一根乌黑木棍,大约俩个拇指大小,背后背着一个竹篓.
只见他一边走,一边用木棍拨开前面的草丛,而且还四处张望,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此男子名为舒泰然。最近家里妻子因为生产而导致大量出血,还好到最后母女都保住了性命。但是,因为出血过多而导致身子虚弱,需要弄些药草去补补身子。可怜舒泰然乃是小雨村里的一位私塾先生,在村里开了间小私塾。但是他那私塾里的孩子却大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因此学费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但舒泰然为了穷孩子能读得起书,就将学费标准降到非常低的水平。所以,这教书的钱就刚好够维持日常生活而已,平常空暇还得做些手工赚赚外快。所以这次他却连妻子分娩而导致的虚弱也没草药什么的给她补补身子。
他心里可怜妻子跟他过着清苦日子却未曾抱怨半句,内心感到深深的愧疚与欣慰。他平时听村里的一些人道村里附近的山上多产一些药草,不过却因为山上猛兽挺多的,敢上山采药的人并不是很多。舒泰然索性将心一横,趁着天气放晴誓要上山碰碰运气采撷药草来补偿补偿他妻子。
他正低头寻着药草,感觉天色好像是有些变暗了,抬头往上空望去,原本蔚蓝蔚蓝的天空已经变成浓浓的墨色,不远处大片大片的乌云将半边天际都给遮住了,绵延无数里,正向他所在之地翻滚而来。浓密黑云犹如粘稠的墨水欲滴下来一般,并且翻滚间有轰隆隆的雷鸣之声从中传出。事出反常必有妖,舒泰然内心虽是惊慌不定,但是心性也算是颇为沉稳之人,强压下心中震惊,就欲转身掉头下山去。
此刻那刚才还在不远处的片片乌云已然到了他所在之处上空。天空上的云层越来越厚,看上去就彷佛要压到地面上来一般,并且伴随着低沉的闷响声,云层里面已有道道银弧闪动,并如银蛇一般四下游走。
看到这情景,舒泰然脸上阴沉之色俞发之浓,心中更是感到极为压抑。就在他刚走出不远,那漆黑如墨的云层中飞出一道碗口般粗的雷霆霹雳,刺眼的光芒令得阴暗的天地为之一亮,舒泰然直觉眼前变成一片光亮世界。然后耳边轰隆声大作,就这样径直昏了过去,摔倒在地上。
良久,舒泰然冥冥中只觉得耳膜隐隐生疼,更是有隐隐约约的嗡鸣声,仿若蚊鸣一般。许是刚才受雷声影响还未恢复,下意识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有些光亮,刺得只得用手去挡才觉得好受些
“这是哪里,难道我刚才被雷给劈死了,雨菲她们母女怎么办,天啊,不要这么耍人吧……”想到这,舒泰然顿觉心里一凉,一阵空虚之感袭来,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断断续续婴儿的哭声,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稚嫩。
“咦。”舒泰然顿时大感疑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他嘴里自言自语地嘟嚷起来。想到这里,舒启明好奇心升起,不禁无声无息地朝传来哭声之处望去。不看还好,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原来不远处的茂密且松软的草丛之上,有着一位婴孩。透过那长势旺盛的杂草,隐约能看得到那婴孩似乎是浑身袒露,皮肤如羊脂般洁白。
“哎哟,”原来舒泰然以为是在发梦,用力拧了大腿一下。吃痛之下,嘶地倒吸一口凉气,面部都有写扭曲了。
舒泰然有些愕然,但总算松了一口气,既然还能感觉到疼痛,那就说明自己还尚在人世,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深山野岭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舒泰然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糊涂了,但他容不得多想。
下一刻,他赶忙用手撑起身子,只觉得身子有些吃重,一个没站稳,又摔了一跤。这次他抓住来时的那根木棍,用力撑了起来,抖了抖神身上的泥土,用力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步履蹒跚地向那婴儿走去。
待到他走到那婴儿一俩丈远处,发现那婴儿全身赤裸,身上竟无一蔽体衣物。但见他小手细如莲藕,脸蛋泛着些血色,皮肤似玉一般洁白,水嫩嫩的,犹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嫩滑。
似是感到有人靠近,那婴儿竟停止了哭泣。眨巴着那双黑白分明,眼瞳犹如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舒泰然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竟也不感到害怕,而且还伸出如莲藕般大小的手臂,样子可爱之极,似乎想让舒泰然抱抱他。
舒泰然在距离婴儿俩米外便停了下来,左右张望了下,似是想看看能发现些什么,但是除了一棵棵的树木,地上的落叶与杂草外便再没有什么东西。他低下头来,用手拄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故老相传,世上诡异之事甚多,山中有妖精鬼怪出没,
且常以幻术化为人形,诱骗那些进入山中之人,食人心肝,勾人魂魄,吸人精气,以增强自身修为。如今这深山野岭的竟然有个赤身裸体的小孩,难免不让人往坏的方面想。
想到这里,他不禁浑身起了哆嗦,转过身,提起脚便欲离去。这时那婴孩竟出其意料,仿若有灵性一般,又哇哇地大哭起来。舒泰然听了只觉得心里一片心酸。
原来他小时候也是个孤儿,饱受饥寒交迫之苦,后来流浪到这小雨村,村里有户人家见他可怜,自己家中又未得一丁,索性便将他收养下来,并且教他读书识字。而后来那户人家到老死之时也只添得一个女丁,便商量让他入赘,将女儿下嫁于他。俩人从小生活在一起,早已是青梅竹马,更是互生情愫,因此也不反对。于是乎,他就在这小雨村里安了家。
如今见到这情景,难免有些触景生情,回想起小时候那段凄惨遭遇。收敛了因想起往事而略微波动的心绪,磨了磨牙:书上常说,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行的正,做的正,才不怕什么妖魔鬼怪呢!
于是,他咬了咬牙,便鼓起勇气向那婴儿走去。待到近处之时,他看着那地上的婴孩,心里一阵嘀咕“是哪个没心没肺的父母竟把自家小孩丢在了这深山野岭,而且连裹身衣物都未尝留下。”
一边说着,他便放下背上的竹篓,赶忙三下除作五地脱下自己的外衣,然后抱起那小孩正要把他给包个严严实实。
突然,他眼前一亮,双目微不可查的微微一闪,眯起眼来看着那婴孩脖子。原来是那婴孩粉嫩的脖子上竟悬挂着一块俩拇指大小般的玉佩。刚才离得远,所以没注意到。此刻走到跟前,便是被注意到了。
那玉佩不仅小巧精致,通体透彻,上面刻着俩只雄壮威猛的狮子跟一座大门。那狮子昂首挺胸,全身鬃毛犹如长针般竖起,双目怒睁,凭空多了一股暴戾的气息。狮子身后是一座大门,大门高耸入天,旁边更有飘着几朵白云,那白云刻画得很是入神,仿若随风而动,凭空给玉佩增添一种飘逸之感。许是那玉佩是年代久远或作甚,其上图案竟然都有几分模糊。
那玉佩说来也很是奇特,舒泰然就看了那么一会儿,竟有一种心神全都被凭空摄入而无法自拔的诡异感觉。
就在舒泰然心神被摄入无法自拔之时,一声小孩的嘤咛声将他从中拉了回来。舒泰然身子猛的一颤,头上已是布满了雨点大的汗珠,口中大气更是喘个不停。回过神来,再看那玉佩之时,竟似是见了鬼魅一般,赶紧松开手来。
他低头往怀中婴儿看了一眼,原来是那小孩已在他怀抱中睡去,睡梦之中发出一丝舒爽的嘤咛之声。他赶忙把小孩给裹好。然后心里一阵纳闷,从小孩身上的玉佩推断,这玉佩看起来造型古朴,也有一些岁月,若是拿去当铺当了,想来也能换成不少的银两,可如今这弃婴竟是无半件蔽体衣物,着实有些说不通。
想了许久终是没想明白,舒泰然摇了摇头叹道:“天下间多奇特的事情都有,也不差这宗了。”舒泰然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婴儿许久,眼中流露出慈爱之色,又想起了妻子因为这次生产而出血过多,伤及根本再也无法生育。况且这婴孩也是个男的,抱回家可以传宗接代。
舒泰然呵呵笑道:“也罢,竟然你我有缘我就把你抱回家,反正老婆刚生完孩子,奶水也充足,便宜你这小混蛋了。哈哈,不过,这样以来我也当了一回便宜老爹了,乖儿子。”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对这婴儿说还是对自己说的。说完,伸出手摸了摸那婴儿的小脑袋。
他弯下腰去,捡起竹篓,把婴孩轻轻放进里面。正要往山下走去,突然发现刚才那婴儿所躺之处竟然有一些补身子的药草。
于是他赶忙上前,采撷下来。作罢,他一边拿着药草在眼前看了有看,嘴里笑吟吟地道:“哈哈,没想到今天蛮幸运的嘛,竟捡了个儿子,又采到药草,真是双喜临门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虎啸之声,把正在YY中的舒泰然从超自我的良好感觉拉了回来。这会儿功夫,天色已然变黑。遂,舒泰然背着竹篓,拄着小木棍便急匆匆地往山下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