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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你的儿子,那你就是我的宝贝孙……”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输给小女子,汪中宝正准备好好地进行反击。忽然他见班主任身影走过窗子,急忙偃旗息鼓,停止骂战,后面“孙女儿”的“女儿”两个字眼都不敢说出口。
识时者为俊杰,汪中宝只好拿起本子乖乖地走向丁小二的座位,丁小二抬头瞟了一眼,得意地小声说:“怎么服输了,有本事不交呀。”“不要狗仗人势,下课等着瞧。”汪中宝压低声音警告。
回到座位,旁边的汪晨小声讥笑他没有用,汪中宝怒气未平,向他对方挥挥拳头。汪中宝表面上很不高兴,可那是一种玩乐的形式,内心没有感到受到丝毫伤害,再说与女生耍贫嘴有时是一种享受。现在真正内心不安,难以高兴起来的是同位姚小船同,作业交上去后,姚小船并没感到一丝丝轻松,作本的质量那么差。
作业本还没有交给班主任,班主任还没有看,只有作业在班主任和其它老师眼中通过,或者说混过去,那才是真正的轻松。不过姚小船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能有麻烦在后面,自己作业字那么丑,说不定那个老师看了会动怒,凭以前的经验告诉他。早读课是读书课,余老师进入教室后,没有说其它事,仅仅要求学生专心朗读课文,在风平浪静的环境中,小船暂时没有受到任何冲击。
接下来两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姓缪,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脸一天到晚都是板着,除了上课,很少讲题外话。小船听汪中宝说过,从表面上看,比班主任余老师还凶,但缪老师有一个优点,学生都很喜欢,上课只要你不讲话不扰乱纪律,不听课睡觉他一般都不骂你,只要不太过分就行了,如看网络小说要放在课桌下面,不要光明正大的地摆在课上面。
上午第二节课课下本是做广播体操时间,可开学刚刚开始,学校还没有完全步入正轨,所以学校广播也就没响起来,也说是告诉学生今天可以暂时不做了。
学校广播闲着,可余老师并没有闲着,刚刚开学,对学生要加强管理,要把学生野性压一压。所以学生们在教室肆无忌惮地玩耍时,余老师便悄无声息地来到窗子旁,往教室里偷窥,看有没有害虫在班上惹是生非。恰巧看见胡志伟和姚伟俩屁股坐在课桌上,腿放在板凳上聊天说地,还不停地打打闹闹。
余老师站在窗子边一声大呵:“你们俩快给我滚下来。”姚伟胆子小,见班主任突然出现,吓得真的连滚带爬从桌子上滚了下来,差点就摔倒在地。胡志伟则不然,不慌不忙,甚至还稍微整了一下衣服,才慢慢从课桌子上下来,动作还有点酷有点优雅。
“没有教养,没有规矩,你们俩在家里是否也坐在吃饭的大桌子上呀?”余老师见学生上课桌,经常爱用这句话批评人。如学生在课桌上乱刻乱画,他就会说,要是你自家的桌子你会舍得刻舍得画吗?今天学生坐在课桌上,不是大错误,余老师没有深究,没有上纲上线。
不过让余老师心情败坏的是,两个不听话学生头上仍长发飘飘,没有丝毫改变。余老师忍不住又大声呵斥道:“怎么头发还没有理发?”胡志伟闷声闷气道:“你不是给我们三天期限,还没有到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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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做错了事,被老师骂后不还嘴,老师找到师道尊严,火会少一些。可是学生不承认错误还嘴,老师就特别气,也特别感到没面子,尤其当着全体学生面前。余老师心底的怒火再次被燃烧起来,真想走过去给胡志伟一个大耳光,他太不给班主任脸面,整天给他惹麻烦。
余老师正欲蓄积力量,把胡志伟好好地痛骂一顿,忽然他感觉心脏有点不适,隐隐约约有点痛。余老师也感到奇怪,近两年,自己一发怒一生气,便有这种不好的感觉。身体意外出现了状况,余老师只好强压怒火,顺着胡志伟的话骂道:“好,你说的漂亮,明天看你能不能做到?”
身体出现的状况,不适再揪着胡志伟的事不放,余老师离开不孝学生身旁,在教室里转了二个圈,见班主任在教室,学生们受到约束,闹哄哄的声音小了许多。
“姚小船,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在离开教室之际,余老师大声道。怕鬼有鬼,姚小船乍听班主任叫声,浑身一颤。他急忙站起来,跟在班主任后面,心里惴惴不安,不知是祸还是福?
在得才中学,绝大部分教师办公室设在行政楼上。为了便于加强对班级管理,担任班主任的老师有所不同,他们的办公室就近设在教学楼上,与班级近在咫尺。
余老师办公室,与八零一班教室在同一层楼上,仅隔一个楼梯。不到一分钟路程,夸大了,其实不到二十秒路程。姚小船还没来得及思考,思考老师为何叫他去办公室,已不知不觉跟在班主任走进了办公室。
姚小船诚惶诚恐,低着头走进办公室,不敢抬头。教师办公室,对学生来说,既是神圣殿堂,又是令人胆战心惊的监狱。进入办公室,余老师拿起一本练习簿,往姚小船前的桌面上使劲地一丢,厉声斥责:“你看看,字写得像天书,那个人能认得?”
余老师一边翻开作业本一边怒斥:“你看看你写的字,那一个字能拿上桌面,都是中学生了,还不如幼儿园小孩写的。”
面对着班主任的怒斥,姚小船羞愧难挡,无颜以对,唯有低头不语。这时他头脑实际上被吓得一片空白,即使想说也说不出来。最后余老师提高声调怒斥:“拿回去重做,明天交上来,听见没有?”
姚小船脸羞愧的通红,这才“嗯”了一声,思维已经混乱,他仍愣愣地站在在原地,不知是走还是留。老师不发命令,他不敢走。余老师望着这个“臭阄”就有气,厉声斥喝:“还站着干吗?可以走啦。”
姚小船方才怯怯地拿起本子,低着头慢慢地走出办公室。姚小船低着头进去,低着头出去,自始自终都没有抬头。说得恐怖些,姚小船进出办公室情景,似聊斋小说中鬼魂,走路时轻飘飘的,悄无声息。
关于办公室的布置,及有几个老师在里面,姚小船都没有看清楚,因为不敢,没有胆量抬头看啊。就像封建社会一般级别不高的大臣,低头进金銮宝殿伏地下跪答话,然后低头退出,自始自终不敢抬头,怕惹皇帝老子不高兴,推到午门外被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