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侯与衣若雪之间的斗争,给整个大陆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朔月与灆魇都到了前所未有的贫困,有百姓甚至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可以说只要这时有另外一个国家入侵,朔月与灆魇都将覆灭,这种赌博式的战争只此一次。
——《朔月秘史之大陆史诗》
战火是世间最无情的,它迫使百姓流离失所,使士兵马革裹尸,当然也有一些东西喜欢战火,比如说乌鸦和秃鹫,在这时候它们随处可以找到食物,甚至有的乌鸦和秃鹫养成了挑剔的胃口,遍地的残肢与死尸成了食腐动物的乐园,每一次交锋之后都有大量的动物等在战场四周,可以说人们的日子是水深火热的,而野兽的日子是逍遥快乐的。
最终在百姓的哭喊与怨言声的刺激下紫衣侯和衣若雪决定给这次战斗来个了解,两个人都清楚不能再大规模的打下去了,否则一旦民心生变等待朔月和灆魇的将会是灭亡,在两国开战满九年的这一天傍晚,战场旁的高山上多了两个人,紫衣侯和衣若雪见面了。
两个人席地而坐饮酒赏月,两个本该刀兵相见的人,此刻却如同兄弟一样靠在一起,紫衣侯放下酒杯说道:“大哥这盘九年的棋下的可好,天下苍生具是我们的棋子,我们抬手之间翻云覆雨执掌生死,他们的命运往往因为我们一个念头就变了。大丈夫能如此,这盘棋无论输赢都值了。”
衣若雪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有后悔过吗?看到生灵如此厄运就没有一丝不忍吗?我们自认为能逆天改命可是我们只改变了别人的命数,自己的还是没有变啊。我曾假想过,假如我们都是一国人,我主内约臣束民调朝政,治理四方;你主外统兵御将四海征伐,攻必取伐必胜,恐怕那样的帝国将会一统真正的天下,可惜命运玩了我们偏偏让你我兵戎相见。”
紫衣侯听后也微微点头随即说:“的确啊,我何尝不想你我是一殿之臣,可惜你我就如杜鹃于飞蛇注定敌对,彼此都是神骏之物可惜偏偏天意弄人,你我之间只有一人到下这样的斗争才会停歇。《神魔异志》记载太古有黄鸟与玄蛇相斗,不就如同杜鹃与飞蛇吗,同样的优秀却又无法相和,两者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吞并彼此,天意不会允许两个同样优秀的事物共存。”
衣若雪长叹一声:“你我惺惺相惜却又必须去敌对,世人哪懂得你我的痛苦,不愿去做却又不得不做,还记得你我第一次想见吗?从那时起我就一直把你当做亲兄弟,那样云游天下的逍遥日子终究还是留不住的。”
紫衣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谈了咱们饮酒,这朔月的凝神酿和灆魇的三佳酒都是难觅的奇饮,难得再在一起畅饮了,记得上次一起喝酒还是你偷偷来朔月找我比剑,你我就坐在禁城之巅赏月饮酒那时真的是年少轻狂啊,这时节山间景色还算不错我们何必再自寻烦恼呢?”
两人无声的饮许久之后紫衣侯望着衣若雪说:“大哥,朔月和灆魇经不起折腾了,在这样下去百姓必反,两个国家已经到了负荷的极点,你我的这盘棋也快要收关了,我们歇战一年如何?”
“歇战一年?”衣若雪略有疑惑。
紫衣侯站了起来向远方望去然后淡淡的说:“给天下百姓一个喘气的机会吧,一年后你我各领三百高手在这山下的平原交战,到时候成者王侯败者贼,给这场战斗画一个句号吧。”
衣若雪仰天大笑:“哈哈哈,紫衣啊,你倒是一点不变,所有事都要别具一格,这最后一战是纯英雄的交战,看来史书上又要多浓墨重彩的一笔了。甚好!甚好!一年以后平原见,这场仗想必格外有趣。”
衣若雪飘然而去,紫衣侯站在山上继续眺望着远方,最后一杯酒也已饮尽,寒月冷漠的挂在天空正中,当风将树叶吹落时紫衣侯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声音:“大哥,你我还是会有一个倒下,但我真的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第二日,朔月和灆魇的阵营里都响起了撤军的号角,潮水一样的军队整齐的向两个方向退去,当停战消息传到京城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战争要结束了,可是只有紫衣侯和衣若雪知道,一年之后天下才会真的安定,而此刻无论是朔月还是灆魇的百姓都对这到来的和平欣喜若狂,战争给他们的创伤太深了,没有人愿意去回想过去的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