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寂年不再说话,和灰原哀个人各一杯黑咖啡喝着,咖啡的香味淡淡地氤氲在她们位置的上方,渲染得这个地方出现了一根懒散的气质,不同于步美和元太光彦的唧唧咋咋,这两个人坐的位置显得极为安静。
两人都在享受不可多得的周日下午茶的时光,窗外车流人往,外面的一切都看起来十分热闹,而这里面却显得十分安静。让安寂年陷入一种假寐神游的状态。
不一会儿,安寂年睁开眼睛问,“呐,哀,你有没有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我不知道。”灰原哀干干地回答。
“我知道哦。”光彦凑了过来说。“说说。”安寂年示意光彦。
“说的是中国的一个庄子的人做梦,庄子梦中幻化为栩栩如生的蝴蝶,记了自己原来是人,醒来后才发觉自己仍然是庄子。究竟是庄子梦中变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为庄子,他分不出来。”
元太在一旁摇摇头,说,“不懂。”“那么,你现在在研究哲学吗?”灰原哀问安寂年。
安寂年摇摇头,“有时候大清早地醒过来,我总要花很多的时间确定自己是谁,这里是哪里?经常会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那么,你可能有轻微的精神病了,建议你去医院看看。是不是有幻觉性的精神病。”
“有时候,我自己也会怀疑呢。”安寂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元太和光彦步美看着安寂年和灰原哀来来往往说话,“你们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我们是在讨论哲学呢,这些对你们来说还太深奥了呢。”安寂年随意地扯了一个谎。
“寂年姐姐,你又骗我们。”光彦直接戳破安寂年的谎言。“啊咧?你们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安寂年耸耸肩表示无奈。
周一,天气晴朗,适合出游的日子。园子又在邀请安寂年和小兰周末出游。“呐呐,寂年,小兰,杯户高中有学园祭呢,要不要去看看?”“这个周末吗?”安寂年问。
“是啊是啊,寂年,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我可能没空了。”安寂年说。“诶?寂年,你还有什么事吗?”“我的小说稿快到截稿期了,可能抽不出时间来。”安寂年解释。
“那么,兰呢?”“我看情况吧。”小兰有些犹豫。“去嘛,去嘛。兰,一起去。”园子拉着园子的手。
“园子,你确定要让兰去当一个2000瓦的大灯泡?”安寂年身子靠着椅背上,双腿舒服地搭在课桌上。
“哎呀,寂年你真坏,阿真不会介意的啦。再说,听说,杯户高中今年的学园祭会有很趣哦,不去很可惜呢。”园子甩甩头,表示自己的大方。
“不好意思,我会介意。我可不想看着你那么幸福,然后在一旁嫉妒。兰,你说是不是?”安寂年转向小兰问。“呃,我也是这么想的。阿真,我好想你哟。”小兰装模作样地说。
“兰,你也跟寂年学坏了。”“园子,这话可就不公平了,你就不坏了,在没遇上阿真前,你肯定挤兑兰和工藤了。”“啊,有吗?”园子用食指点着下巴,仰起头思索。
“你就装吧。”安寂年笑骂着说。而一旁的小兰的情绪有些低落。
安寂年见状连忙转移话题,“园子,说起你的那位阿真,我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所以这次才会请你们一起去看学园祭啊,阿真去比赛,可能赶不回来了。”园子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安寂年禁不住想要抽自己的嘴巴,她连忙站了起来,抱住园子的胳膊,“啊,对不起啊。阿真不在,我安慰你好伐。”“寂年,那你就去学园祭呗。”园子立即提出要求。
安寂年看着园子祈求的神态,叹了一口气,“好吧。”
很快就到了周五傍晚,安寂年提着书包走出校园,“寂年,等等我。”园子从后头追了上来。安寂年停留在原地等园子,“园子,怎么了?”“寂年,你要记得啊,明天的杯户学园祭。早上九点。”“好了,不用你老提醒,我会记得的。我先走了啊。”
安寂年说完,骑着单车就走了,但目的地却不是自己的家,而是她在杯户町租的一个小单间。安寂年换好紧身的衣服,下地下停车库,把自己的机车搬了出来。
十月十三日,星期五。在美国,最不吉利的一个日子,东京的傍晚,火烧云染红了半边的天空,明天将是一个好天气。安寂年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去,而天空开始慢慢变暗,红色的火烧云已经陷入黑暗中。
来叶山的盘山公路,没有路灯,无比崎岖。安寂年磕磕碰碰地来到这个地方,在天气完全暗下来之后,已经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隐蔽了下来。不一会儿,她看到赤井秀一的雪佛兰在一个地方停留了下来,不一会儿另外一辆车也在附近停了下来。
安寂年为安全计,离得赤井秀一极远,远到安寂年听不清楚水无伶奈和赤井秀一说话的声音。而在山脚上,安寂年注意到琴酒的车就停留在那里。她会注意到,不过是因为,她极好的目力注意到那辆车里明明暗暗的声音。好一个夜黑风高的杀人夜,安寂年心想。
几声枪响,安寂年注意到,不远处的警车响了起来,水无伶奈来不及检查赤井秀一是否死透,就扔了一个炸弹在赤井秀一的身体旁边,随即极速离开。那边琴酒的车也跟着离开。
在爆炸的前几秒,警车到来之前,赤井秀一就消失在雪佛兰旁边。警车很快就到来了,由于雪佛兰爆炸导致的燃烧,把车上那具楠田陆道的尸体差点烧成灰。不过是一个小时,警察就已经离开。
安寂年才从暗处出来,顺着来叶山坡往下走。安寂年看见停留在山坡阴影处的赤井秀一蜷缩在那里。安寂年注意到,赤井秀一的肺部被打穿,正流血不止。
安寂年上前去抱住赤井秀一,发现赤井秀一的神智还很清醒。“秀一,我不是说过,让我别怀念的吗?难道你真的觉得,成为我怀念的人比较好?”赤井秀一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无力地靠在安寂年身上。
安寂年把赤井秀一背了起来到自己的机车旁,把自己和赤井秀一固定好久离开来叶盘山公路。安寂年既没有回到自己公寓也没有去杯户町的那个小套间。而是驱车到了郊外的一个房子。
安寂年费力地把赤井秀一搬进屋里,给赤井秀一脱了上衣,安寂年看到满身枪伤疤痕的赤井秀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时另一辆汽车也进来这个房子里。
安寂年帮赤井秀一正在清理伤口,一个大妈走了进来。“小林阿姨,你来了?”“梅,这个人还好吧。”“我想,大概吧。”安寂年有些忐忑不安地说。
“好了,开始做手术吧,你给我打下手。”“是。”一夜平安地过去了,但是到了凌晨六点的时候,赤井秀一发起低烧来。安寂年连忙给赤井秀一降温。赤井秀一迷糊中,只听见一个女孩子用温柔的声音说话,让他觉得十分地安心。
“小林阿姨,没事吧?”“只是伤口有点发炎了,打点退烧药就好了。今天我帮你看着吧。你今天不是还有约会吗?失约的话,不太好哦。”“那么,谢谢小林阿姨了。我帮你照顾麻美吧。我带她去学园祭玩。”“那谢谢梅了。麻美很久没见到你了,一定会很开心。”
九点五分,园子和小兰站在杯户高中的校门前等待,一直没又看到安寂年的园子有些着急起来,“寂年不会不来了吧?一直不接我的电话。”“不会的,寂年君从来不会失信于人。园子,等等吧,说不定寂年很快就到了。”
不一会儿,一辆拉风的机车停在园子和小兰面前。
“早安,兰,园子。”安寂年拿下安全帽,朝园子和小兰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的上帝,寂年,你居然会骑机车,怎么不说?”“你又没问。”安寂年说着给自己后面女娃娃,拿出开安全帽,把麻美放下车。
“麻美,牵着兰姐姐的手,我去停车。”“好。”麻美拉长声音应着,乖乖地去拉着小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