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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诺丁城堡

当飞艇到达了帝国边境附近的一个城市后,佣兵小队便开始向诺丁古堡方向进发,当越过边境,天色便也渐渐开始暗了下来。在这片因为战火废弃的土地上,本该静谧的夜却充满着诡异。卡亚似乎都能感觉到、在森林的缝隙中都有藏匿着某种苍凉或是哀怨的气息。夜风悠悠地吹过林间小道,这让斥候开始有些不寒而栗。

战火摧毁了这里的一切,即使和锡斯族的战斗早已过去了十年,可是仍没有人敢回到这个位于人类王国最北部的地方重新建立家园,深怕有一天突现的战火会再次最先波及这里。

夜,完全黑了下来,只有透过头顶那些大树茂密的枝叶、渗进的微弱星光才能证明黑暗之外还有光明的存在。

越过密林,卡亚一行人看到了诺丁城堡,它建在一处三面环崖的陡坡之上,古堡的西、北、东三面皆是悬崖,古堡的南面是一个向上盘桓陡坡,陡坡最窄处只可供五匹马并行。古旧的建筑,由于长年的荒弃使它原本宏大的气势上笼罩上了一层厚重的凄凉,貌似应为六层的古堡的最高处还有一个钟塔,在狂风骤起时还能在远处听到大钟传来的洪沉的响声。顺着山路前行,三个佣兵的脑海里不断涌现着来此地前的种种传闻:邪恶的魔法还有诡异的生物;但这都只是传闻,一切真相还要从今晚的探险开始。

卡亚似乎感到了某种莫名的召唤,他仿佛能感觉到那个在他身体里,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黑影在此刻真切的存在着,这团莫名的东西仿若突然被什么激活了,蠢蠢欲动,它在渴望着,似乎时刻磨砺着獠牙去等待着……这令自己开始有些惶恐,却又有某种渴望,就像那团黑影拥有的一样,那本就是自己么?奇怪的感觉呢。年轻的斥候努力的平复着心中的不安。

“杰西队长,要不您就在这等我两进去好了,您看,您似乎开始害怕了。而且有了危险,我怕你跑不过我和罗尼。”卡亚试图从开同伴的玩笑里,缓解自己这钟莫名的不安。

“滚!……你才害怕,有史以来最废材的斥候!”杰西拽了拽衣服的下摆,严肃的语气。

“卡亚,省省力气,留给上面。”罗尼用手指了指山坡尽头上的那座城堡。

斥候顺着罗尼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不远前方山顶的那个城堡。

当经过最后一段路程后,终于来到了城堡面前:那因为风通过城堡的窗户穿过了客厅,再从门缝里经过发出的“呜……呜……”的声音现在都可以清晰的听见,就像是鬼魅在哀怨的嚎叫;而城堡的那两扇木门也随着风的吹动来回晃动着,在门上的铁环也因来回撞击着已经开始腐烂的门面发出了“当……当……”的声响,而城堡内部却是一片死寂。卡亚看上去很无谓的摸着眼角上的伤疤,然后试探性的接近城堡那灰沉的木门。

“呜……”木门里又传出了幽灵般哀怨的风声。

“卡亚,小心点。”罗尼站在卡亚身后,对将要推开木门的斥候说道。

卡亚小心的靠近木门,在手即将触及木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透过门缝观察着城堡内的情况:一个宽大的走廊,走廊很深,直通向里面未知的黑暗。他用力去推大门,城堡那许久不常有人推动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由于刚刚用力有些大,木门继续转动,最后撞到了走廊的内壁上,伴随着“咣”的一声,木门上的灰尘震落了下来。卡亚紧张的往后退了几步,经过片刻的观察后,发现并无异常的佣兵们开始走向城堡的走廊。卡亚将匕首持于手上,小心翼翼摸索着向前。城堡的墙上结满着蜘蛛网,四周充斥着呛人的霉腐气息,黑暗的四周只有在那扇被推开的木门外才能找到一丝光亮。

只是当进入木门的那一刻起,卡亚突然觉得,那身体里原本出现的黑影消失了,而他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刚刚只是错觉么……”斥候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而此刻,罗尼在左手的戒指上施放了一个‘闪光术’,给三名佣兵带来了微弱的光明。

“你们听!”手握匕首的卡亚用一种警觉的说道。

“什么?”

“里面那些声音……”

“不就是风声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像是真正的风声……你再仔细听听。那前方就像是有人在啼哭。”

“不要吓唬人,再说无论他是什么呢,都要进去看看。你不会因为开始害怕,不敢进去吧?”

“我可不像你一样胆小,我是害怕你一会逃跑的时候把弓都给丢了。”

“别贫了,赶紧走,不要在这浪费时间。”

还在卡亚和杰西说话的时候,罗尼已将被释放了闪光术的戒指慢慢抬起,试图帮卡亚照亮前方那些未知的道路。在卡亚的领路下,三个佣兵穿过走廊,摸索着爬上了城堡里向上盘旋的阶梯。四周除了那“呜、呜、呜……”断断续续响着的风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余下的只是一片死寂;三人继续摸索着,当来到二楼的阶梯拐角时,卡亚终于忍耐不住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停下脚步,转身对后面的同伴说道:

“这什么都没有,除了些块开始腐朽的地板,要不先回去,明天再来?”

“报告上不是说了么,城堡里邪恶的魔法与诡异的生物只在晚上出现,你要知道我们是被委托调查这些的,明天白天我们再来还能找来什么?你难道害怕了?”杰西手里紧紧握着他那把黑木长弓,语气平缓,尽量掩盖着自己的不安。

“切,那就继续,我这么犀利的斥候怎么可能害怕!”卡亚说完给自己壮胆的话后,狠狠的用左手砸了一下身边的墙壁。

“吱……”随着卡亚敲击,一道暗门被无意间打开了:三人前方的内侧墙壁上随着暗门的开启,露出了半人高的小洞入口。

“进去看看,谁不进谁是胆小鬼!”卡亚快步走了上去,俯身钻进了这个暗门后的狭小的通道。

“等等!卡亚,等等!”罗尼想要阻止卡亚的鲁莽,可是斥候已经在他眼前消失了,“该死,我们快点跟过去,杰西。”

可是当卡亚刚刚钻进去,身后那个密门便快速的被关上了。

“该死!喂……喂,”卡亚意识到自己和同伴分开,一个人被困到一条狭小通道时,只能赶紧快速回身试图敲开刚刚进来的入口,不过只是徒劳的举动,看似轻薄的木质密门在此刻却显得异常厚重,无论卡亚如何努力,都没能使身后的入口产生一丝震动。

原本想跟上卡亚的罗尼与杰西,现在就站在斥候刚刚消失的密门旁,在同样的敲击未果后,罗尼试图用魔法攻击这结实无比的密门,可是连续的几个火球法术也都没能对这城堡内侧的墙壁产生丝毫影响。

“算了,还是上前面找找有没有其他出口吧,快点!”罗尼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个城堡里存在着一种很强大的魔法防御结界,他知道再想从密门入口想办法已经不能奏效,只有继续和杰西前进。他开始希望自己的斥候同伴不会轻易就出事。

此刻,一个人被困到密道里的卡亚,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在调顺了自己的呼吸后,开始观察自己被困的环境,刚刚密门没被关上前,借助外面传进来的微光,卡亚知道这是一条绵延很深的通道,而现在一股从通道深处不断吹来的空气流动使斥候意识到前方可能存在着出口,所以决定去前面找到那个能够脱困的地方,于是便开始慢慢摸索着前面的墙壁,一步一步的弓身在未知的黑暗中前进……

没有了斥候的带路,使得罗尼和杰西更加绷紧神经,当上到三楼的走廊时,两个人决定先在三楼寻找是否于此存在着通道的出口;暗红色的、落满着灰尘的地毯铺至在城堡的走廊上,因为人的走动而轻轻的扬起久未打扫的灰尘;一间间房屋随着门被推开、进去、搜索,罗尼和杰西开始越来越感到不安,这些几近相同的房间里除了凌乱的家具,散落一地的杂物,根本就没有什么密室的痕迹。

可是当杰西踏入第十三间房门时,身后的罗尼还没来的及跟上这位弓手的脚步,刚刚被推开的木门就被自动的关上了。而当罗尼砸开这诡异的房门时,却惊异的发现,刚刚才进入的同伴却如同消失在空气中一般。他快步退出这灵异的房间,发疯似的推开其他边上的房门,可是在眼前出现的不过都是一如一致的凌乱的家具和散落一地的杂物,根本就没能出现杰西的影子。

现在的罗尼只能使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思索着从进入这城堡那刻起发生的一切:犹如幽灵啼哭般的风声、突然出现的密门、卡亚的被困、楼上的这些诡异的房间,杰西的突然失踪。这一切的一切,罗尼都无法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

而此时,还在密道里一个人前行的卡亚,也随着空气吹来的方向,慢慢摸索墙壁艰难的移动着,在这无尽的黑暗里,他有如失明了一般。好在当经过又一个转弯后,卡亚注意到自己的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明,像是远方透过来的月光。

“谢天谢地,这还是有出口。”卡亚嘴里含糊的说了一句,加快了移动的动作。

最终,一个通风口出现在卡亚的眼前,他费力的撬开了上面安置的栅栏,然后便跳了下去,来到了一间屋子之内:

窗外的月光静静的照射进来,微弱的光线里,这个摆放着整齐家具的房间呈现在卡亚的眼前:原本应该没人居住的城堡里,却神奇的存在着一间并无集落一丝灰尘的房屋;美丽的壁画装饰在四周的墙面上,不同的画上描绘着在那宁静的村落里的日出、晚霞、清晨的薄雾和洁白的冬雪;在那些贵族才能拥有的家具上摆放着一些精巧的饰物;而在那张宽大的橡木床上,除了华美的雕饰外,还铺着崭新的被褥……

一种未曾有过的安详安抚着卡亚原本紧张的内心,他仿若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而此地只是一个安详的家,一间应属于自己的卧室,他忘记了戒备——作为斥候应该时刻保持的戒备;甚至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是一个斥候,他就像失去灵魂般的站在这件华丽而又安静的屋子里,慢慢的环顾这个屋子里的每个角落,最后,当他把目光停留在一面精致的落地镜时,他完全被吸引住了,卡亚慢慢的走了过去,凝神的望着镜子另一面的自己,久久不动。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而后再次结集。

……

还在城堡的另一处,罗尼还在反复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试图从这些诡异中找到答案:

“冷静……冷静……”法师不停在心里默念着。而耳边又清晰的传来那“呜、呜、呜……”的风声,幽怨、凄凉。

当法师想要反身重新察看那间令杰西失踪的房间时,在走廊的尽头,却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最后一间屋子被打开了,可是里面并没能走出他的同伴,只是那么静静的开着,随着城堡里流动的风,慢慢的晃动着,不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法师的眼神里充满着未有的恐惧,可是来自友谊的意念还是令他不能就如此丢下失踪的同伴,转身离开这阴森的城堡。

“即使那边就是地狱,我也要去看看。”罗尼对自己嘟嚷着,开始慢慢的走向前方那个敞开的房门。

走廊尽头的那面窗户里射入了些许光亮,透过屋外的密林,天空中刚刚升起的弯月所发出微弱蓝光随着摇曳的树枝挥洒在城堡的过道之上。

月光下的枝和叶的影子不停的摇动着,就如同一个招呼人前进的手臂。

罗尼深深的吸了一口这城堡里有些腐朽的空气,慢慢的走向了那面自己开启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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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经的过往终会慢慢的淡忘

可是透过记忆的尘封

却会浮现出曾有过的欢乐,悲伤,爱与恨

即使前方灰暗,希望没法瞻望

可是那些曾有过温暖却会去抚慰疲惫的心伤

我不会留恋过去的记忆

那些虚无飘渺的存在

可是那些自己真实的过往

却总会萦绕身旁

永不散去

……”

——《吟游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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