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问海的大叫声，楼道里的医生和护士赶忙出来想明白个究竟。
“吵什么吵，你不休息，别人还要休息。”一个身材极瘦带着副红眼镜框近视眼镜的女人最先指责问海。
看起来这个女医生还是挺有威信的，站在他身旁的几个小护士也纷纷小声指责问海。
这些医生和护士都冷眼看着问海，眼神里流露着杀气，这杀气只能感觉到却不可触摸，一旦触摸，肯定让你一生难忘。
有个小护士在那个红眼镜框的女人耳旁嘟囔着，“护士长，要不要去叫保安。”
护士长没有理会那个小护士，死死的盯着问海。
问海根本不想多看这个女人一眼，身材虽然苗条，可是瘦的厉害了，况且胸前直接就是一个飞机场，真怀疑她是怎么成了护士长得，难道真是
飞机场的缘故。
今天要不是自己实在气愤，只好忍着眼球的冲击，仔细的看看这个护士长了。
“护士长，长你个头，”问海温柔的笑着，“你们是怎么接生的，我二嫂好端端的进了医院，人就这样没了。”
护士长带着口罩，没有摘下来的意思，口罩嘴角处出进移动着，“实再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你们就要了我二嫂的命，你的对不起也太值钱了。”伤心的问海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杀手，你们绝对是杀手，
还是职业杀手，你们就是社会上最正规的职业杀手。”
护士长的眼睛犀利的盯着问海，无奈的想说什么，却又在思考着什么。
“对不起，我还没有尽力，没有弄疼你吧。”问海走过去就一脚踢在护士长得肩膀处。“对不起，不小心碰到你了，可以吗，可以吗，说句对
不起可以吗。”
那些小护士慌忙的扶起那个护士长，小护士们也不饶人，有个小护士当即拿着手中的医药盘就朝问海跑来。
“住手，你给我回来。”护士长一手摸着自己的肩上，一手拉住了那个小护士。
小护士听到护士长得命令声，呆呆的站在了那里。
大姐和二姐见状，死死的拉着问海，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记着，无论是谁，做了错事，都要付出代价的。”问海看着天花板，沉默了起来。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打女人，并不是因为他鲁莽，只是二嫂没了，就这么没了，他实在想不通。
前几日他还见过二嫂，挺着个大肚子在公园散心，心情好极了。是二嫂说的，医生说怀孕一切正常，生产不存在任何问题。可现在，没了，就
在二嫂快要见到自己小宝宝的时候，大出血没了。
真是昨日还见二嫂开心的脸旁，今日和二嫂已在两个世界了。这种感觉有谁会有，这是种什么感觉。
“护士长，你给我记着……
问海还没有说完，一个坚定冷漠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小海，先别吵了，现在我要救我的儿子。”
问海朝着房内看去，二哥面无表情的看着问海，两人互相有感情的看透彼此内心，没有说话。
要说这个世界最好的沟通是什么，不是语言，是眼睛的交流，无声无息的交流。
看着面色发白的二哥，问海心疼了起来，犹如一颗针插着自己的心脏中，不痒不痛，五味杂陈。
二哥仿佛衰老了许多，头发散乱着，嘴角处有若隐若现的血丝，年仅三十的他显出比同龄人慈祥许多，一双动情的眼睛旁，道道皱纹在眼角深
深地清晰停留。
兄弟两对峙一分钟，仿佛互相明白了彼此，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医生，请继续，只有这两条方案吗？”二哥回过头看着医生。
护士长见状，也没在说什么，在几个小护士的搀扶中，很快消失在楼道里。
“第二套方案，这个方案相比第一套方案更能稳妥一点……”医生耐心的讲解着。
说了这么多，目的就是让二哥在抢救单上签字，没签字他们是不允许治疗的。
“好，我签字，就第二套方案。”二哥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二哥一点也不敢耽误时间，此时此刻，只有他最希望儿子能平安，这可是他和死去妻子的爱的结晶。
“三十分钟。”医生疾步去了抢救室，留下了二哥一行人。
“二哥，你先去给二嫂穿衣服吧，这儿交给我们就行。”问海拍了拍二哥的肩膀。
这是D市的风俗，离开这个世界要让自己身边的人亲手为自己穿衣服，说是下辈子还能在一起。
二哥看了看问海，没有说话，转身拿起为二嫂准备好的衣服去了太平间。
问海和大姐二姐守护在抢救室门外，其余的人被一个小护士呵斥到楼下以免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小护士本想也命令问海他们下去，可想起刚
才的一幕，只好没在说什么。
守在抢救室旁，问海、大姐、二姐焦急的等待着。
“为甚么会这么多事呢。”二姐的眼睛有些湿润，温暖的看着问海。
问海沉默片刻，“不知道，不知道。”
听着抢救室里孩子的哭声，问海和两个姐姐祈祷着，祈祷着孩子平平安安。
可怜的孩子，你刚刚出身妈妈就离你而去，你要坚强，一定要坚强，为了你的爸爸，你千万要好好的。
孩子的哭声没有停，不像其他刚出生的孩子那种哭声。问海也知道，刚出生孩子的哭声是连续的，可抢救室里的侄子哭声断断续续，刚哭出声
就没了，听得让人实在心寒。难道孩子也知道自己的妈妈走了，是在为妈妈哭吗。抢救室里传出孩子的惊魂声，太刺耳了，太可怕了，太可怜
了。
三十分钟过去了，抢救室里仍然只能听见孩子凄惨的哭声。
问海实在等不了了，走过去就用双手砸抢救室的门，“什么情况，三十分钟了，怎么还没有情况，不是说好三十分钟就可以结束手术吗，你们
他妈的到底是不是再骗我们。”
抢救室的门打开了，是刚才那个为二哥解释方案的医生，他的脸上清晰可见滴滴水珠。
医生把问海轻轻推出门外，关上了门，摘下口罩，“是的，们预计三十分钟，可现在情况有点特殊，目前时间的长短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我们在努力抢救孩子。”
问海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为了孩子的生命，请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你们所做的是在这安静的等待，有消息我第一时刻会通知你的。”说完医生戴上口罩又进了抢救
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