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了一声女子尖细的声音:“这么俊的娃儿,竟然是个哑巴啊。”只见这名女子身着一身粉红色的紧身袍,体态显得修长,倒也妖艳娇美无比。路过听着嘉儿说的话,瞧了下南宫翔云,出口竟是如此讽刺的不屑之言。
“啪”地一声,嘉儿拍着桌子怒道:“你才是哑巴呢,你全家都哑巴。”南宫翔云眼里受伤的表情还未尽显现,嘉儿的话却让他眼中受伤的表情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明亮而又有神的双眼。
女子一愣,就要发火。倒是她一旁的青衣男子拉住了他:“璃璃,不要跟小孩一般见识,走吧。”说着就要拉起女子,怎知女子反手将男子的手拍落,怒道:“你要是不想帮我,就滚一边去。”
面对女子的怒气,男子并没生气,仍想劝说她,“白璃璃……”
名唤白璃璃的女子朝青衣男子喝道:“闭嘴。”继而转头望向嘉儿:“哪儿冒出来没教养的野丫头。”
“你才是野丫头,没教养的野丫头,胡犬乱吠。”嘉儿倒也是灵牙利齿的。
“难道说错了,他不就是个哑巴。”叫白璃璃的女子讥笑道。
嘉儿怒道:“他不是哑巴,他只是不想说话。”
“不会说话的,就是哑巴。”白璃璃继续激怒嘉儿。
“道歉。”嘉儿吼道。
“又没说错,他就是个哑巴。”白璃璃这女子还是满嘴不离哑巴两字。
嘉儿真的怒了,“道歉,不然我让你变成真正的哑巴。”这话不是吼出来的,而是冷静下来的叙述,空气顿时冷了几分,一个八岁女娃口出如此狂言,也让四周聚集了众多围观看戏的人。
“凭什么道歉,是哑巴还不让人说了?”白璃璃竟有点威慑于眼前八岁的女娃的气场,“要道歉,也可以,只要他能说话,我就承认我错了。”白璃璃挑衅道,语气那个咄咄逼人。
“你,你蛮不讲理。”嘉儿竟不知如何反驳,“我弟弟小时受到惊吓,才不能言语的,他不是哑巴。”
“众所周知,口不能言就是哑巴。我就要说,小哑巴,小哑巴。”白璃璃一脸得的嚣张。
嘉儿非常愤怒就想揍这死女人一顿,回头竟看到南宫翔云手握紧着拳头,也是生气万分,突然想起医书里的案例,不如借此机会逼他一逼。
“说了我弟弟不是哑巴,他能说话的,死女人。”说着就想往她身上撞去,可却让孙怡给拉住了,“怡姐姐,你放手,我撞死这个泼妇。”此时嘉儿的行为可比那叫白璃璃的女子表现得更泼妇,只是由她说出口的话语,却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孙怡只比嘉儿高小半个头,拉住嘉儿的身法和力度却是丝毫不费劲,围观的江湖人也暗自称奇,蓝衣少年一直坐在一旁看戏,从头到尾不置一言,众人倒不时望着他,也难怪,谁叫他们本是一桌的。
见嘉儿胡搅蛮缠,又是死女人,又是泼妇的,白璃璃挑衅道:“哑巴要是也能说话,我就给你磕头赔罪。如若不能呢?”
“本小姐给你磕头赔罪。”嘉儿豪言一出,四周一阵哗笑,这结果不是摆明着嘛。冒似也知道自己失言,嘉儿显得很是懊悔。
白璃璃一副得意的样子,“磕头吧,本小姐也勉强接受你的道歉。”
“你……”孙怡对于白璃璃飞扬跋扈的样子自是一脸气愤。
“我怎么样,难道还想出尔反尔。”白璃璃夺人先声,一副高傲的样子。
嘉儿并没有反驳她,而是转向了翔云,伸出了小手紧紧握住了那双比她还略小一点的手:“翔云,姐姐知道你不是哑巴,你只是不想说话。”而后双轻轻拍了拍翔云的手背,眼里满是疼惜,“很想听你喊我一声‘姐姐’。”说完转身走到白璃璃跟前,“本小姐岂是言而无信之人,磕头就磕头。”说着还真要往地上跪。
南宫翔云的手握地更紧,嘴唇似乎动了下。
孙怡将嘉儿拉至背后,守护意味十足,朝白璃璃斥道:“要她磕头,你受得起?”言语间也颇是自信霸气。
“璃璃,算了。”与白璃璃一道的青衣男子劝道。
“姑娘何必与小孩子计较,依在下之见不如小事化了。”蓝衣少年温和的开口。
“你跟他是一伙的,自然帮她,”白璃璃嗤之以鼻,而后转向青衣男子,吼道:“你是我师兄,你还帮着外人。”
“璃璃……”
“今天我就非要她给我磕头,大家刚才都听到了,都可以作证的。”说着非常得意地望着嘉儿。
旁边的人倒真的开始指指点点了,“这么清秀的男孩,真的是个哑巴吗,真可惜。”
“若说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我都信,真的是个哑巴啊。”一大片的眼光都投向了南宫翔云,有同情的,有讥笑的,有看好戏的。
“说了他不是哑巴。”嘉儿一怒,把桌上的碗盘都摔了一地,而后竟蹲到地上,哭了起来。
“姐……姐……”很低很低,如蚊子般,但却真实好听的传入了嘉儿的耳朵里。
嘉儿抬起了头,泪珠挂满了整个脸上,但眼里的欢喜却怎么也掩不住,“翔云,怡姐姐,翔云他说话了是不是,是不是?”在场有好几个,包括孙怡在内的都听到了,“嗯,嗯。”孙怡也欢喜地掉下了眼泪。
嘉儿这才站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拉过惊呆了的翔云,朝白璃璃说到:“说了不是哑巴吧。现在轮到你给本小姐磕头赔礼道歉了吧。”
“小哑巴会说话了吗?”白璃璃刚才可真没注意。
“翔云,再叫声‘姐姐’。”嘉儿欢愉地把翔云拉到身前。
“……”翔云再张嘴时,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他努力地摇了摇头,挣扎着发音,但依旧发不出声。
嘉儿也慌乱了,孙怡也愣住了,“翔云,你别紧张,慢慢来……”
翔云努力地尝试着,还是不行,一次、两次、三次……
“哑巴就是哑巴,谁说哑巴会说话的?”白璃璃嘲笑道。
嘉儿抬头朝白璃璃吼道,“你闭嘴。”而后正对着南宫翔云,抓着他的手臂猛摇晃:“一定行的,你试试,你再试试……”
翔云还在张着口,一次次的想让自己喊出“姐姐”来,可一次次的失望。“我明明听到你喊‘姐姐’了,你能说话的,你说啊。”嘉儿激动地摇着翔云,眼泪忍不住的掉了出来。
“嘉儿,你冷静点,让翔云慢慢来。”孙怡拉扯着嘉儿的手,轻轻地劝着。
嘉儿边哭边喊着:“怡姐姐,你也听到的是不是,翔云他喊我‘姐姐’了。是不是?”
孙怡点了点头,抱住她和翔云。
嘉儿又哭又闹,“你快叫我‘姐姐’啊,”抓着翔云的手臂继续摇:“快叫啊,叫了你就是我弟弟了,从此,谁也不能欺负你。呜……”说着,竟大声嚎哭了起来,翔云也默默流下了眼泪。
“小姑娘,你别哭了啊!”客栈老板及店小二,都被这种哭法惊动了。蓝衣少年也终于从座位上起来,蹲到嘉儿旁边劝说。周围的观众也有不少动容了。就连原本找茬的白璃璃,此刻也沉默了。
孙怡静静地抱着他俩,三人蹲在地上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儿,任众人怎么劝也不为所动。
呆在一旁的星、辰已向皓羽发出了信号,眼望着这个混乱的场面,他们也没没辙。这回倒霉的,不会又是他们哥俩吧?
哭着哭着,嘉儿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往一旁栽了下去。“嘉儿……”孙怡的惊叫声,随后就是星、辰快速冲过去,嘉儿倒下的方向刚好是蓝衣少年蹲着的位置,他伸手接住了嘉儿,摸了下脉搏后,伸手便在她鼻子下的仁中穴掐了一下。
嘉儿悠悠转醒,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阿辰想起皓羽交待的那一句话:人,不容有半分差错。顿觉天晕地暗的,前途堪忧啊。
刚睁开双眼的嘉儿,又闭上了眼睛,四周晃得厉害,头也很痛,“嘉儿,怎么样了?”传来的是孙怡着急的声音,而此刻的翔云则是万分担心的望着嘉儿。蓝衣少年抱着嘉儿站起来,阿辰就闪现在他面前,伸手想接过嘉儿,蓝衣少年侧身微避,并没有打算将女娃交给眼前男子,怕伤及嘉儿,阿辰也不敢贸然动武,“给我吧,这是我家小姐。”
蓝衣少年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面无表情的阿辰,从刚才的身法来看,他的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自己的武功虽不敢说天下无敌,可也是一流高手的行列,而眼前此人武功之高,却屈居人下。
“翻天了?”淡淡的三个字在客栈内回响,余音震地,人心猛然一颤,而后只见人影一闪,一名白衣男子落于蓝衣少年之前,“人,给我。”是震慑于眼前白衣男子君临天下的高贵气质,还是慑服于他出神入化的功夫,蓝衣少年竟将嘉儿轻轻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