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整片大地,红岩山下的四合院几乎每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吱吱吱吱。”在蟋蟀的虫鸣声下四周显得格外宁静。远远看去只有白长生家的土墙缝里还有一丝烛光透出。
一家三口围坐在饭桌边沉默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让一家人即新奇又无奈。新奇的是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居然看见了仙人,无奈的是仙人要带走自己的孩子,虽然有希望把白寒的病治好。可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亲人,当要分别的时候难免有些伤感。“咳,孩子他爹。你说能让二牛去吗?”白寒的母亲首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哎。”叹了口气,白长生无奈的闭上了双眼,躺在圈椅上思索起来。“去吧,让他去吧。孩子大了,该出去闯闯了。再说如果那个仙人说的是真的,那二牛也没两年活头了,还不如跟着仙人去,兴许还能把病根治好。”
“哎,也只好这样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们家二牛,我怎么能习惯啊,哎。”白寒的母亲叹了口气,又埋头做起了针线。她是在帮白寒做新衣裳,也是一个母亲为即将出远门的孩子唯一能做的宽心的事吧。
“爹,娘,我真的要和那个老道人走吗?”沉默了一天的白寒终于说话了。
“什么老道人,人家是仙人,你看见他最后飞上天的样子了吗。孩子,你还小,不懂事。做爹娘的也不想你走,但是为了你的病能够早点好也只有这样了。”白长生语重心长的讲到。
“哦。”没有多余的话,白寒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其实白寒的心里既期待又害怕,期待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期待能和那个仙人一样四处飞翔。却又害怕陌生的世界,害怕离开父母,离开自己的玩伴。这一夜白寒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自己成了仙人。像白天那个老道一样言出法随,自由行走天地间。
当一个人要离开的时候才会发现时间过得是如此的快,三天时间转瞬即逝。白寒在爹娘的陪送下来到了村口。村口早就围满了人,三天前的事在村民门的大肆鼓吹下人人皆知。说是有仙人要来接白长生的儿子,都想来看看仙人长什么样子。
“白家大院出了个小仙人啦,你儿子有出息咯。”大老远几个乡亲就朝白长生喊道。“只是去治病而已,治病而已。”白长生的话透出一丝骄傲,又带一丝自欺欺人的感觉,真的只是去治病吗?真的还能回来吗?白长生自己也不知道。
“娘,你看天上。”白寒捏了捏母亲的手说到。
天的东边突然出现了一道霞光,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白寒一家的面前。来的人还是寿宴上那个白发老者木老。
“怎么样,准备好了吧。”木老向白长生问到。“好了好了。”白长生赶忙应到,好像生怕失去了和仙人讲话的机会。“那就把孩子交给我吧。”木老向白寒伸出了右手。
有些不舍的放开了白寒的手,白寒的娘又赶忙递给白寒一个包裹。“二牛啊,里面是这两天娘亲自给你做的新衣服,还有一包你最爱的豆子。你吃的时候千万要想想娘啊。”边说话边抽噎起来。白长生赶忙把妻子拉了回来。
“爹,娘,你们回吧。孩儿会回来看你们的。”白寒哭了,第一次哭了。想当初和白勇爬树摔下来,摔得那么疼他也没流过泪。想当初,发病的时候那么难受他都咬牙挺住没有落泪。今天要和爹娘分开了,白寒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想起爹娘的疼爱白寒的眼泪有些止不住了。
“哎,走吧孩子,你终究要长大。我们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白长生鼻子酸酸的,却也始终忍住了眼泪,没有落下。
木老右手轻握住白寒的手,左手在袖子里捏了一个法决,脚下突然出现一把比前几天更宽的一把飞剑,两人顺势飞了起来,眨眼消失在了天边。留下目瞪口呆的村民。
“孩子他娘,咱回吧。二牛有出息了。”一边用袖子擦着刚刚落下的眼泪,一边拉着白寒母亲的手向来回家的路迈去。从背影可以看出两位有老了一分,感觉背也开始驼了,走路也有些蹒跚了。
“你是仙人吗?”站在木老身边的白寒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突然问了一句。然后偷偷的把头埋了下去。
“我可不敢说自己是仙人,这可不能乱讲的孩子,你看到的只是一些小小的法术而已。我们只能叫做修士,也许在你们普通人眼里我们算是仙人吧。”没有了那天的强势,反而有些和蔼,木老的回答让白寒感到了一丝亲切。
“那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白寒抬起了头。
“第一次在飞剑上飞行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还有那么多的问题。这个孩子果然不同。”木老这样想到。
“就叫我木老人吧,算起来我可是比你爷爷的爷爷还大了。”木老有些骄傲的说到。“老妖怪。”白寒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老人绝对是个怪物,不然怎么能活这么久,只是他却不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想想。
一路两人再没了话语,反而是白寒无聊的向下张望。他是第一次从上空俯视地面,兴奋的状态一直持续着,脚下的大山几乎是连绵不断的,偶尔从身边飘走的白云吸引了白寒的注意,他开始尝试用右手去抓云朵。却抓来一手的水滴。木老没有阻止这个好奇的孩子,在他看来这个孩子已经很优秀了,毕竟他这么大的时候是决计没有这么大胆子的。
渐渐的,太阳快要落山了。一老一小两个人还在飞剑上疾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白寒有些不耐了,伸手从包裹里取出一把豆子开始嚼起来,嚼着嚼着,眼眶又红了。
“好了,到了。”木老左手一指前方,白寒顺势看了过去。四周是连绵的群山,气势最磅礴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腰上有一个宽大的广场,广场的深处是几座古老的建筑,四周还缭绕着丝丝云雾,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
很快两人在广场的中央落地了,这里没有供人上下山的阶梯,有的只是陡峭的悬崖绝壁和几条弯曲凶险的山路。当两人走到广场的大门口时,门上的牌匾气势逼人,给人一种恢宏的感觉。“天玄门”三个闪着金光的大字让白寒不由得半遮双眼。门口一边站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男童。当白寒两人进门的时候,两个男童把腰埋的很低,高声呼到:“恭迎三长老。”
挥了挥袖子,没有理睬两个门童。木老拉着白寒的手大步走进了天玄门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