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术篇》记载:鲸吞海纳之术,始源于妖族,可吸星换月包罗万象,且威力无穷。
……
阵法篇的言辞过于晦涩,陈焕没有去看,想来这梅花烙的阵法也不过如此,否则墨公也不会抛下他一人在这里。
说起墨公,陈焕倒是宁愿去相信金蝉的话了。“方才你便醒来,那三人中究竟何人才是墨公?我原先以为是那年纪最大的研磨人,可总觉得三人里反倒是那白衣白袍的年轻人最有气质,书生是引我来此地的,断然不可能是墨公了。”
“小子,我先前便和你说过,人心叵测,你若拜入门派中,所得资源材料一类便要被你师父师兄拿去大半,自己所留的不过十之一二。且一旦得到天材地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被杀人夺宝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没有实力还是不要去趟门派的浑水。”金蝉对这类事了解的极为清楚,说起的时候还带有一线感伤之意。
“就拿墨公来说,此人修为不可测,小爷也是看不真切,不让你拜他为师,也有我自己的私心。只是此人修为这般,却甘心窝在世俗中,我可不信他没有企图。甚至收你为弟子也要这般算计,绝对称得上老奸巨猾!小子倒是有些眼光,那研磨人修为微薄,不过引气期,怎会是墨公,书生也不过高了他一线而已,谁是墨公你心里明白便好!”
“为何世人说起墨公总说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那人分明是不过十八年华!”
“糊涂,修道者虽然也要老去,只是懂得变化的人却是不少,面部的些许变化只是小计俩,也就骗你这等黄口小子。”金蝉口气故作老练,只是怎么听着也是一个比陈焕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心性。
有了片刻的安静,陈焕认真查看这梅花阵来。梅花烙阵法若从高空看去,便像是一朵巨大的梅花烙印在地上,故有梅花烙一说。四周尽是梅花,且可以察觉的到梅花还在不断增多,就像是团团将其围住,自己成了花海中心的那一点。
陈焕小心的在地上画了一个箭头标记,作为方向之用,朝着箭头方向迈出一步。不想这一步之后,那整个梅花烙似乎也跟着移动了一步,自己还是在中心位置不曾变化。以为是错觉,陈焕接连迈出三步,还是在中心位置不曾动过。再看地上箭头尚在,说明自己根本没有动过,或者说这阵法连着所占的一块土地一起移动了。如果这样想,那此阵便不仅仅是幻阵了,他想起金蝉所说,时间越久,越是棘手。
于是定下心来,重新选定一个方向,走了出去,结果依旧,整个阵法似乎真的在移动一般,陈焕始终站在中心位置。他不断变更方向,不断试图走出去,大阵诡异的随之移动着,满天的梅花看着他一阵心烦意乱。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金蝉悬浮在一旁,引得它一阵大笑。
“小子,这只是幻境演化的一角幻阵,你却如此愚笨,真是叫小爷高看了。”
陈焕不理睬,任凭金蝉嘲讽,且也不愿意求金蝉相助。金蝉说的对,修道路上想走得远,活下去,只有自己才能相信,他必须让自己更强!于是他再次琢磨起来。
“既然此处是幻境,那么便有一些东西是虚假的,或者说是障眼之物,如果我能看穿,自然可以破开此阵。”陈焕嘴角突然上扬了,他笑了,说起障眼之物,他想起了玉简,想起了自己那看破壁垒的眼睛。
他试着运转体内真气,真气比之原来更为流畅灵动,像是一条小蛇在各处经脉流窜。真气是否会真的和灵气冲突,陈焕不知,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去尝试下。平日不去刻意修炼这真气,只是偶尔运转下应该无妨,陈焕这么想着,真气运转到眼睛处,眼眸再度金光四射。看向那梅花大阵,竟然完全不同。
除了自己所站之处,有一个黑白太极图,自己所站正是太极最中心。他试着再次移动脚步,那太极图也跟着移动。是的,不会错了,是这个太极图带着整个大阵运作。梅花似海,金眼看过去,却只有几根没有枝桠树叶的小树桩一类,正是自己先前路过看见的那些树桩,生命力旺盛,滋生了这一片梅花的海洋。这也解释了梅花为何不落,完全是以最纯粹的生命力催生,自然无需经历自然界的生老病死,花开花谢。
那几棵小树摆放位置极为讲究,正是按照天上北斗七星的形状摆放,一数下来,果然七棵树桩,不多不少。每棵距离太极图都正好七步,却又没有形成一个圆形,想必是此处幻阵利用了空间法门。
可是即便看穿了阵法原型,陈焕对破阵之事依旧一无所知,他很想在拿出那个玉简,看看这破阵一说,却碍于金蝉在一旁挖苦,少年要强决计不能丢了面子!他也知道这花海不过只是嘘头,阵法实际大小怕是只有方圆七步,以这太极图为中心,以七棵小树为边,形成一处幻境。这样看来,先前墨公院里的那些梅花便是为此时埋下伏笔,这墨公从一开始便做好了困住自己的准备。这样的结果令陈焕对墨公更加厌恶不堪。
“既然此阵只有七步大小,也就是说,如果我一口气走出七步,很有可能就走出了这阵法。只是缺少一个正确的方向,这阵法只要寻对了方向便可以走出去,或者说如果可以一击之下毁去这方圆七步里的一切,便也算破阵了。”
陈焕自然没有能力一击破开,他窥伺的绝世功法尚还在金蝉那里,于是选择了最为简单也是最笨的一个方法。他将自己周身划分成三十六个小方向,这三十六个小方向便大致包含了出去的方向,毕竟这阵法只是演化的一角,绝对不可能过于精确完善。他在改变自己方向的同时,同样走出七步。如是试了有十多次,终于被他试了出来!
在走出第三步之后,梅花便自动分开,形成一条小径,小径似乎很长,也不知通向何处。
陈焕知道自己这便是走出去了。于是他看向金蝉,邪邪的笑了,那般邪令金蝉这个邪气祖宗也是一阵毛骨悚然。
“金蝉前辈,小子不才,终于走出了这梅花烙,这梅花烙也不过如此,你先前答应之事,也该许诺了。”
“咳咳,那是自然,你想要什么功法小爷这都有。”
陈焕此时却是一阵鄙视,一只小虫子,学什么人咳嗽啊,只是此时有求于这只嚣张的虫子,陈焕还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只是这想法要是让金蝉知道不知虐死陈焕多少回!
“小子日后便算是修道一员了,只是身上也没有什么存东西的地方,你送我的这件衣服还真不错,倒也有口袋,只是我嫌它重的慌。你金蝉一族有那什么吸纳星辰的秘术来着,小子不贪图别的功法,只求一个出门在外放置杂物的功法。”说的时候还不时将口袋里大块大块的破神精铁石矿掏出来,在手上比划着,纵然是脸皮厚如金蝉之流,看见如此之多的精铁矿,也是咋舌不已,不知这小子财迷鬼窍,搬来了如此多的铁矿!
其实陈焕还有一事不知,那金缕根本不是金蝉相赠,相反是其脱下的累赘。金蝉被困在棺木匣子中无数年岁,这金缕便是一层血衣,紧紧捆住了它。直到它进去陈焕体内,把这血衣方才褪下。这金缕可以捆住金蝉,便绝对不是凡物。而说起金蝉脱困一事,二人都是极有默契的选择了忽视,毕竟此事有诸多不快,金蝉心中虽是无愧,却怕陈焕心存芥蒂。
而压抑在陈焕心中一直有一问,这一问他一直没有问,或者说不敢问!最怕是没有了希望,即便这希望很小,也可以伴着一直走下去。
金蝉也不点破,无耻的说:“既然这衣服不错,你就拿去穿吧,我这金蝉功法也好学,只要有我族血脉印记,便能快速习得。”金蝉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还在想,自己偶尔无耻一把,也是无伤大雅的。
陈焕将手上的铁矿抛的极为顺溜,不时在手心翻转升腾,好似金蝉一有不从,立马便是铁石伺候。“我才不管什么印记,我只要这功法便够了。你不是说你金蝉一族说话向来算数,且你还是什么极为特殊的邪金鬼蝉……”
金蝉一族近乎不死之身,活过无数岁月,它从见过这般咬文嚼字耍赖的人。血脉印记早已打在其左臂之上,否则那小子在小万象幻境里时灵魂便昏睡死了。它忽然后悔了,自己寄生了这么一个宿主,怕是最后被压榨的油水尽出,自己先前还教他要学会心狠毒辣,这厮便是心很毒辣泼皮无赖的祖宗!敲诈,这是赤裸裸的敲诈!
这想法要是被陈焕知道,必然大呼冤枉,自己早已敲诈完毕,此时只是兑现而已!
突然,金蝉的声音也变得极为老练,似乎先前那个略有稚意的声音是强装出来的一样,且那口气和陈焕先前的一模一样,“血脉印记?我只答应了你功法,可没有说要教会你,你要印记也可以,只是你给我什么好处?”
陈焕抛动的那一块精铁石矿从手上掉落,正好砸在了他自己的脚上!这才是活生生的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