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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通天手段

本来就潜伏得不远,此刻借力更是让速度达到一种在水中难以想象的程度,艾维尔成功让自己的手掌接触到了紫海豚光洁的背脊。

“那么让我看看,你的记忆到底有多么珍贵,值得我大费周章——”

这次艾维尔没有动用燃烧之心,因此场面显得尤为平静。淡淡的波澜在他的手掌与紫海豚丹特的脊背间荡漾开来,那一刻时间仿若静止。

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一段段记忆如抽丝剥茧一般,化作条条细线从接缝处涌出,又像是一条条柔软的枝条,上面又分出细枝,晶莹闪亮。这竟然是完整的记忆链!

艾维尔额头冒出些微汗水,化作水泡又消失于无形。他之前只是尝试过抓取记忆碎片,而将这些记忆完整剥离开来算是创新之举。所幸灵兽本身就不怎么记事,大部分琐碎的事情都已经忘记了,此刻作为承受者的艾维尔自然没有太大的压力。他反而应该感谢海豚长于一般动物的记忆力,否则必定要空手而归。

此刻的他,正沉浸在那一段段零零落落的,犹如他亲身经历的记忆中,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从旁观者成为经历者的变化。

这个哨声是妈妈,大家都非常喜欢我的哨声。好开心。

今天看到了一种奇怪的生物。它跟我们一样弯弯的,但是很小,前面有须。黄色的,两边的是肉肉的东西拍水前进呢……好想吃,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偷偷过去好了。

第一次越出海面!外面的世界好亮!

……

终于,有一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

……

尼古拉斯·卡奔斯·隆任由自己被水波冲来荡去,像是把自己当成一片浮萍。他一直是个无为主义者,认为上天安排给自己的就是最好的,自己去做任何多余的事情都是对命运的忤逆。

不久,他就苍老的身躯就沉在了海洋底部,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虽然浑身充满了劲道,但,呼吸越来越微弱,像是在透支生命一般。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作为一个历经世事,魔法涉猎广泛的古代大学者,做到这种事情完全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何要透支生命来到海底。

他翻转起身,同时还不忘确认怀中牛皮书的存在,表现出极为看重的样子。

“该怎么做呢……唔,既然是有能力的后辈,那复杂些也没什么。”老人此时才注意到已经歪斜的老花眼镜,将它从脸上拿下又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砸吧砸吧嘴嘟囔着。

说着,他脸色一正,浑浊的双眼却透露出无比的威严!拐杖一顿,仿佛他是世界的主宰!作为灵兽的丹特内心深处流露出丝丝恐惧和抗拒,灵敏的它隐约感觉自己的命运将为此改写……

尼古拉斯向下一指:“在今后漫长的日子里,方圆千英尺之内,将凝聚出大片珊瑚岩。”他声音虽不算大,但是方圆千里内的一切生物都仿若如雷贯耳,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仿佛它们从生下起,就知道这里在不久的将来,会凝聚出连绵不绝的珊瑚岩。

又遥遥指向未来的海豚港方向,那时的那里只是一个岛屿般大小的陆地,甚至还没有被人类登陆。

“那里,今后会发展出一个海港,只有一艘最大最坚固的渔轮敢于触碰这片布满暗礁的区域。”

接着四处环顾,看到了在一旁惊慌失措又不敢动弹的丹特,便遥指向它:“你,将作为这片区域的守护者,在即将形成的屏障之内,日日巡游,不敢违背。”

话音刚落,丹特竟然发自内心地认为这是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任务,并满心忠诚地想要去完成这件事!

又考虑了片刻,尼古拉斯找了一块孤零零伫立的岩石,掏出那本薄薄的书本,略带心疼地撕下了珍贵的一页,这页纸一被撕下便泛着绮丽的光芒。只见尼古拉斯将手掌印上,闭上双眼。不一会,纸页上就绘了一幅图片,正是艾维尔之前见到的那份拼图。

他拿着纸页左右端详,皱着眉自言自语:“这可是我这辈子头一次怀疑自己人生道路的时候,到了这个地步还会犯这样的错误,嗨,真是丢了脸面。便留给后生做个纪念,他们一定也会遇到这样的挫折……我老了走不出来倒也无妨,他们年轻人大概是一辈子的事情。”

说完竟然将这页珍贵的纸给撕成了两半!一半打了个结又揉成一团,轻轻一丢,竟然飘飞极远,再也看不见。另一半则轻轻按在了岩石上。明明看上去未曾用力,竟然入石三分,成为了岩石的一部分!

“呵呵,这才是老头子我的风格啊,就让自然去发挥吧,命运之手要比我这双老手精妙得多了。不过那小子估计是要一通好找……”

做完这一切,老人慈蔼地笑着说这让后来的艾维尔闹心了很久的话,一边退后了几步。这次他的步伐紊乱了许多,像是刚刚完成剧烈运动体力不支的样子。

“终于到了最后一步。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果你也没能走得更远,就像我一样传承下去吧。”

尼古拉斯念动一段晦涩的咒语,空旷的海底竟然浮现一扇小门,小门下竟然一片虚无,像是打开了另一个空间。他将羊皮卷投入小门之中,门就自动阖上,与普通的海底面融为一体。

随意将钥匙往身边一丢:“这把钥匙,无论多少辗转反侧,被鱼儿吞吃入腹也可,被晶石覆盖也罢,总会流入人类手中,最终流到谁手上呢……谁想要谁自然就能得到。哈哈。”

老人虚弱地笑了笑,转身朝海面挣扎游去,一边游一边抱怨着:“唉不晓得离船多远了,虽然时光不多了但总归是要在床上看几本书再走的,年纪大了就这么个爱好……”

海豚呆呆地目送老人远去,随即开始日复一日的巡游。

哦,尼古拉斯的能力,就是创造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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