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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成形与离开

爱上杀戮吗……艾维尔若有所思,觉得这应该就是爱丽丝自己的生存方式,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使她珍贵的记忆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艾维尔感受得到爱丽丝心中那只野兽的强大力量,但这不是现在的他所能驾驭得了的。再次摸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别于自己心跳的搏动,一片生机盎然。

“小家伙,快要出来了吗……不用着急,我一定会温柔地把你揪出来好好看看你的样子。”艾维尔笑得人畜无害,心中颇为期待自己的心灵能孕育出什么。

心满意足,准备要离开的艾维尔突然感受到腰间不同寻常的凉意,低头一看,自己腰间华美的短匕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把锋利的砍刀,透着隐隐血色——正是爱丽丝刚才拿着的那把砍刀!

手一触及刀柄,淡淡的精神震荡就传了过来,是爱丽丝温柔又略带阴沉的嗓音:“这是我最喜欢的近身武器——掉脑袋切切,啊哈我真喜欢这个名字。恩……使用他只需要物理挥动就行,虽然你无法很好地使用它,但光是威吓作用可不比什么魔器差。就让你敌人的大小脑袋砰砰砰地掉下来吧……”

愉悦的语气配上爱丽丝突然变得阴森的语调,让艾维尔忍不住汗毛微立,毕竟自己还默默肖想过对方的心兽……不过最终他还是轻轻勾起了薄唇,露出几分勾魂摄魄的绝情笑意:“是敌人的话……不光大小脑袋要掉,心兽也要揪出来吃掉。”

“仙境,暂时一别。”他已经略微摸索出离开的方法,即只要让仙境感受到他想要离开的意愿就可以了。不过下次进来,就不知是何时了……

这么想着的艾维尔优雅一跃,瞬间回到了甬道内。紧接着他惊喜地发现离开了仙境后,空中仍旧遍布光点,这是他进入仙境之前没有发觉的,爱丽丝可以说是教给了他无比重要的东西啊,空中跳跃是,记忆碎片是,掉脑袋切切也是。虽然太过矫情,但艾维尔仍想对爱丽丝真诚地说句感谢……可惜,他们的交集已经到了尽头。

甬道内已经没有如同海岸边潮湿的感觉,原路返回的艾维尔也没有找到刻在石壁上的精密图案,仿佛是南柯一梦般。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一片黑羽,他相信这一定是抓自己进入仙境的那只爪子的主人留下的。

跨出甬道后,艾维尔竟然能够远远望见祭坛那高耸的石柱。头也不回地一路飞跃着回到祭坛处,将火把恭敬地放回原处,才看见又有一张牛皮纸出现在身后。

“智慧之人,你获得了迷失之路守护者之一‘丹柯’的承认,请携带那颗忠诚之心,走向更为辽阔的未来。石阵传送已经开启,恭送。”

将缓缓自燃成灰烬的牛皮纸随手一丢,艾维尔立即前往附近诡异的巨石组成的石圈。只见那些石圈果然释放出强大的魔法气息,地面的纹路也如同小溪之水般缓缓流动着。原来这些巨石组成的同心圆是一个传送阵。

迈进传送阵的艾维尔望着无云的天空,心中一片清明。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奇瑰丽。母亲,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展开独属于我的冒险了,在我创造出的世界里,您要快乐地安眠。”艾维尔露出难得的安详快意的表情,在心中祈愿。

巨大的传送阵爆发出刺眼的亮光,立在中心的俊美少年缓缓化作光点升向空中……

禁咒山山脚

依旧茂密葱翠的树林,深处的阴影下暗藏杀机,哪怕在暖日下也透露出几丝阴森之气。然而就是在这片死亡区域,有个少年伴随着魔法光束闪现傲然站在了灌木掩盖的阴影处。幽绿的双眸流光闪烁,仿佛望一眼就会沉溺其中,所有的思想,无论好坏都暴露在那深沉的目光下,无法遮掩一丝一毫。没有人能知道这双美目下掩藏的是掠夺与轻蔑,对无知世人的嘲笑,只被圣洁神秘的外表迷惑,甘为奴仆。

少年轻轻叹息:“是时候出来了,我的兽……”

他轻抬右手,双眼微眯着仔细端详,像是望着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的确,那是一只养尊处优,白皙修长的手,在主人流连的目光下纹丝不动,莹润如玉。不知从何时起,隐匿着的青色血管透出蓝色波光,像是澄澈的溪流缓缓注入了血液中。

那只完美的手突然动了,毫无前兆地狠狠朝着主人的左胸探去!左胸也因右手的探入凹陷了下去,化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伴随着少许精神力流转。那只手不断摸索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终于,手心一握,包裹起那细微又稳定的跳动——狠狠向外一拉!

一阵悠扬的嘶鸣声传出,白光一爆起,艾维尔竟然从自己的胸口拉出了一只纯白的兽,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诞生而奋力长啸着。艾维尔看着半卧在自己脚下表现得无比亲昵温顺的兽,眼中掩不住欣赏的意味,就像眼前的小兽十分符合他的审美。

卧在艾维尔脚下的是一只纯白的独角兽。它半睁着波光粼粼的双目,亲昵地蹭着艾维尔的小腿。它的鬃毛略长且偏银色,十分的柔软浓密地覆盖着脊骨,微微卷翘,有几缕俏皮的挂在前额,与艾维尔神似;身体十分地强健,哪怕是跪趴着也不难看出其蕴含的爆发力;尖利光洁的独角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艾维尔赞叹地笑着半蹲下去,使自己的视线与独角兽的双目相平,语气温和亲切,就像是对着自己最信赖的亲人:“可爱的小东西,”艾维尔伸手轻抚对方头顶的额毛,手感十分的舒滑,“休伯特……叫你休伯特好吗?意为光明的人格,喜欢吗……”

独角兽是艾维尔逐渐强大的内心孕育出的心兽,能够感受艾维尔的思想、感情,继承了艾维尔的智慧。此时它感受到了艾维尔毫无保留的喜爱之意,欢喜至极,眯起乌黑的大眼欢欣地发出“哼哼”声,摇头晃脑地享受艾维尔的爱抚。

说实话,艾维尔的确没有想到自己孕育出的心兽会是象征纯洁的独角兽,他一直觉得自己孕育出的会是阴险凶恶的狐狸或狼。不过这也证明了他的一个猜测,即心兽的形态是由还未拥有力量的心灵决定的。啊……莫非从前的他是如此地善良?

艾维尔顿时不敢再将这个念头继续下去,站起身又退后两步:“休伯特,站起来,让我看看你的力量。”

休伯特闻声,也是慢悠悠地调整自己的四肢,抖抖浓密的鬃毛,像艾维尔一般优雅从容地起身,比起半卧着的时候显得格外高大矫健——它猛地一发力,像弹簧一样充满了爆发力地跃身而起,从艾维尔头顶轻松跳过!落下时却是毫无声息,就像是漫步一样。

而艾维尔的表情有些僵硬,心里想着休伯特这是在表现出顺从亲昵过后就给他来个下马威吗?休伯特这个名字突然显得有些讽刺。

无奈地朝着神色骄傲的休伯特走去,双手抵在它坚实宽阔的背上轻轻一发力,就坐了上去——“休伯特,是时候离开禁咒山了。这是你的出生地,好好记着吧。不过在此之前,找个水潭,我需要清理一下自己。”

休伯特随意应答了一声,循着湿气踏着稳健的步伐朝不远处跑去……

“扑通——”禁咒山边的一个清潭中被一具突然坠入的身躯溅起了高高的水花。这正是被休伯特一个急停而甩入潭中的艾维尔。

潭中的艾维尔的发丝不断滴下莹亮的水珠,心中不禁恼怒自己羸弱的身体,白皙的脸庞也阴沉了下来,威胁道:“休伯特!……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就会失去这个名字,换成赫尔墨斯该比较适合你!”

回答他的只是一阵悠扬惬意的嘶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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