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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圣诞节

S大学,对于陈司熠来说是陌生的,这里没有李司燃,没有余诺还有孙祎那几个好姐妹。军训的时候,女生晚上会围在一起,这个说说她和自己男朋友的故事,那个说说自己的男朋友为她做过什么感动的事儿。这点和高中时候还是相同的。陈司熠在一个新的环境里,会自动开启防御系统,所以并没有加入她们的讨论,而是躺在床上写日记。她和那些人说的话并不多,不过还是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但总归是没有高中时代的那种感觉。

S大学军训的变态地方之一,就是早晚都会跑3000米,风雨无阻,跑过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滋味,陈司熠只坚持了几天,但因为有哮喘还是败下阵来了,一个人坐在草地旁边看着他们跑。那天天公很作美的下雨了,她就想起了高一那年军训,刚到军训基地就下雨了,但教官还是让他们在雨里跑步,不跑就不让吃饭,就因为这件事儿弄哭了好几个。所以陈司熠看见他们在雨里跑步的时候,有一种很熟悉,很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后来,她就想起了叶南,想起了那天叶南陪她在操场跑15圈,跑完在操场给她讲笑话,她笑到肚子痛。那一刻的陈司熠很想叶南,叶南这个人已经快要退出她的生命将近三个月了,陈司熠很想知道他在军营过得好不好,唯一知道消息的就是杨辰,但显然,陈司熠不可能从杨辰那里得到叶南的任何消息。她不敢,也没那个脸。

军训结束那天李司燃去S大学看陈司熠,还给她带了她最喜欢吃的东西。李司燃很少给陈司熠什么感动或者惊喜,简单来说,就是不爱搞浪漫,所以陈司熠这几年被李司燃训练的挺不爱感动的了,但是她看到站在学校门口的李司燃的时候,跑过去抱着他就哭了,也不管其他人的眼光,她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李司燃她就觉得心里很委屈,很想把军训的时候教官是怎么虐待她们的,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李司燃。很想告诉李司燃,这几天她很想他们几个人高中的时候。李司燃看见陈司熠这个委屈的样子就很想笑,陈司熠还记得那天他说“哎呦我的妈呀,这谁家又肥又胖的大黑猪跑出来了啊,赶紧圈回去。”结果陈司熠就冲着李司燃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当时就淤血了,陈司熠看李司燃那纠结的表情,就觉得,这个孩子真的是太可爱了。

后来他们就进入各自的大学,开始了新的生活。陈司熠看余诺孙祎她们传到QQ还有人人上的照片,觉得她们过得应该还不错,而杨辰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那个让他梦魂萦牵了7年的姑娘苏雯。李司燃上大学以后依旧是训练比赛,似乎没比高中轻松多少,很多次和陈司熠打着打着电话就睡着了。所有人过得似乎都还不错,只是不知道叶南过得怎样。

不久之后,陈司熠迎来了她在S大学的第一次集体活动,迎新晚会。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新闻系的慕莞,陈司熠和慕莞很快成了好朋友,后来才知道,原来慕莞跟杨辰是小学同学,陈司熠就很想感慨这个世界真小。为了迎新晚会,她俩经常一块儿布置晚会场地,那段时间,慕莞除了陪他男朋友之外,其余时间几乎全都和陈司熠泡在一起。慕莞的男朋友叫秦观,没错,就是和北宋时期的那个婉约派词人,苏门四学士之一的秦观同名。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慕莞说,因为他老妈很喜欢秦观的词。陈司熠很羡慕慕莞,她和秦观小学就在一起了,而且初中高中全都在一个学校,后来上高中之后慕莞学文,秦观学理,本来想着终于可以不在一个学校了,结果秦观高考的时候,数学最后两道题没写,就为了和慕莞在一个学校。而且家长也支持她们两个人在一起,慕莞说她和秦观的生活很平淡,可陈司熠觉得,那样的生活很好,就像过日子一样,陈司熠觉得,他俩人肯定能走到最后。刚认识慕莞的时候,陈司熠绝不会想到慕莞这个人,会成为导致她和李司燃分手的关键人物。

迎新晚会很成功,最后还有陈司熠她们经管系的一个男生,穿了一身西装,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突然上台抢过主持人的话筒,和一个大二学姐表白。那男生的表白引起了一片骚动,最后在大家一声比一声高的“答应他答应他”之下,那个学姐真的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坐在看台的慕莞和陈司熠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真的都为那个男生的勇敢而鼓掌了。

散会之后,慕莞就和陈司熠去学校对面的冰淇淋店吃东西去了。

“喂,陈司熠,我看刚才那个男的表白的时候,你很羡慕啊,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男朋友啊?”慕莞说。

“不用不用,其实,我有男朋友的。”陈司熠和慕莞从没说过李司燃。

“啊?我还以为你没有呢,有照片不?给我看看。”

陈司熠掏出自己的钱包,把那张她和李司燃照的大头贴拿出来给慕莞看。

“陈司熠,你还敢和你男朋友照大头贴啊,我听说照过大头贴的情侣最后都会分手的,所以以前秦观怎么拉我去照,我都不去。”

“慕莞,你怎么还信这个啊,封建迷信,我可不信。”陈司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这是你男朋友啊,长得还挺帅的,阳光型的吧。”慕莞挑眉,看着陈司熠。

陈司熠抢过照片,说了一句:“阳光个屁,二逼型的。”说完,脸就有点红。

“哎,瞧你那幸福的花痴样儿,你再给我看一眼,这男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慕莞说。

“胡说八道什么啊,他可不是你小学同学,看看看看看,知道你没见过帅哥。”

“喂陈司熠,不是我瞎说,这男的我看着真眼熟,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慕莞看着照片和陈司熠说。

“你看帅哥都眼熟。”陈司熠没在意慕莞的话,就拿回照片,收到钱包里去了。慕莞也就没继续想。

后来陈司熠才知道,原来慕莞是真的见过李司燃。

留在北京的只有杨辰,李司燃还有陈司熠。所以一般就是他们三个人偶尔一块儿聚聚。圣诞节之前他们三个人聚过一次,杨辰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和那个姑娘从朋友做起了,李司燃和陈司熠纷纷表示会在精神上支持杨辰。杨辰说今年圣诞节要给那个姑娘一个惊喜,还问李司燃会给陈司熠什么惊喜。陈司熠其实心里面还是挺希望李司燃和她能浪漫一次的,毕竟每个女孩心里都有那么一点儿罗曼蒂克情结。但她看李司燃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所以就没说话,心想着,能一块儿过个圣诞节就挺满足的了,不用搞什么浪漫惊喜。可是却听见李司燃说。

“小熠,今年圣诞节我可能陪不了你。你跟你姐们儿她们一块儿吧昂”

“不是吧,李司燃你们哪有那么忙啊,还天天训练比赛啊”陈司熠还没说什么,结果杨辰先说话了。

“哦哦,没事儿没事儿,你忙你的,我自己一人也行。”陈司熠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但李司燃能看出来,陈司熠心里还是挺失落的。

“我们队可能得去昆明比赛,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要是能回来就陪你好吗?”李司燃摸摸陈司熠的头说。

陈司熠对李司燃的所有‘好吗’,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所以立刻就点点头,跟李司燃说了一句“好”。

圣诞节的前一天晚上,李司燃给陈司熠发短信,说回不去了,等他回来再去补过,还在结尾说了一句“我爱你”。陈司熠觉得李司燃变了,因为他们在一起的这三年,好像除了李司燃跟她表白的那天,他从没和她说过‘我爱你’。陈司熠不知道李司燃这个变化是好是坏,但李司燃的这个‘我爱你’,对陈司熠来说,是真的很管用。

陈司熠是很兴奋的给慕莞打电话说这件事儿的。结果慕莞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陈司熠,我说你家李司燃什么意思啊,回不来就算了,这是他的任务,咱们的确没法干涉,可是他至于忙的连一个电话都不给你打吗?他走了快一个星期了吧,这一个星期天天就给你发几条短信就把你打发了,他真比国家主席还忙!还‘我爱你’,这句话也就你信,你不是说他从没跟你搞过浪漫,说过我爱你吗?书上说了,一般男人突然这么说,肯定就是他们心里有鬼。

回来你好好审审他吧,不是我说,你管得也太松了吧,就你家李司燃那种,有钱,身材又好,而且长得还不赖的男生,到大学里面肯定好多人追,你不看的紧点儿,万一哪天真被哪个狐狸精勾搭走了呢。”

“哎呦慕莞,瞧你这一副气愤的样子,我都不着急,在把你急死了,我可不给你付丧葬费啊,司燃他不是那样的人,真的。”

“行了行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要真有这么一天,你别找我哭来。行了行了,我要睡觉了,明儿跟秦观出去过圣诞节呢。”

挂了电话,陈司熠很久都没睡着,脑子里想的都是慕莞跟她说的那些话,她是真的犹豫了,虽然她对李司燃有信心,但她对自己没信心,她长得不漂亮,身材也不好,也不爱打扮。李司燃身边,应该有不少漂亮的姑娘吧。她越想越害怕,很想给李司燃打个电话问问他为什么都不给她打电话。

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李司燃的名字,刚要按下去,陈司熠就想起了那句话,“打败爱情的不是距离,而是不信任。”。她很矛盾,最后还是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她想,她应该信任李司燃。

第二天,陈司熠给余诺文文她们发祝福的短信,她们回的惊人的相似,全都是“谢谢熠姐,也祝你和燃哥节日快乐。”陈司熠在那一刻,觉得自己这个圣诞节过得一点都不孤单,她觉得,李司燃就在身边。

陈司熠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路边买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无聊,就想把那个苹果放到北体的门卫那里,等李司燃回来再拿。所以她坐公交车就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陈司熠是真的希望自己那天没有那个去送苹果的想法。

在北体门口,看见李司燃的那一刻,陈司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太想李司燃出现幻觉了。可是不是,那个就是活生生的李司燃,站在北体门口和边上的人有说有笑。

陈司熠不敢走到他的面前,她很怕看见李司燃看到她出现,会手足无措,她很怕很怕。

她给李司燃发短信,问李司燃在哪里。他看着李司燃把手机拿出来,看见短信之后还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把手机又放回了兜里。

“求你了李司燃,给我回在北体,跟我说你在北京。”陈司熠心里一遍一遍的这么想着。

李司燃没给她回短信,后来又来了一个女生,李司燃就和她们一堆人进学校了。陈司熠想,也许李司燃是刚从昆明回来吧。可是为什么回北京不给她回短信,也许是手机没钱了,又或者是手机没电了,陈司熠不敢想别的,所以她只能这么想。

陈司熠抱着那个苹果,在北体门口站了很久,李司燃也没给他回短信,那年的圣诞节很冷,陈司熠觉得那个时候她的心更冷。刚要走,李司燃回短信了。

“怎么了?”李司燃回。

“我在北体门口,你在哪?”

“在那等着,我出去找你,刚回北京。”陈司熠收到李司燃这条短信的时候,是真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还好,李司燃,还好你没有骗我。’陈司熠心里这么想着,她当时心里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陈司熠看着李司燃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欣慰,因为很明显,李司燃是跑着过来了。李司燃看见陈司熠手里抱着苹果,鼻子耳朵还有手都冻的红红的,很明显的一愣,李司燃想,陈司熠不怕冷,以前冬天的时候,孙祎文文她们的手都冻的红红的,就陈司熠没事儿,可是现在陈司熠的手竟然都冻红了,那很明显,她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了。

李司燃看到陈司熠这个样子,什么也没说,而是紧紧的把她收进了怀里。

还是陈司熠先说的话,“李司燃,你回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那你在门口站了那么半天,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李司燃闭着眼睛,没回答陈司熠的问题,而是把话题对准了她。

“我还以为你骗我呢,所以我就先发了短信。”陈司熠就是这么傻,傻到什么话都愿意和李司燃说。陈司熠当然看不到李司燃在听到陈司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睁开的眼睛。

“没有,我们刚回来,不知道教练还有没有事儿呢,本想等确定没事儿了在给你回短信的,你别瞎想。”

“恩,相信你。”

李司燃松开陈司熠,拿过她手里的苹果。

“给我的啊?”

“恩,那天儿跟街上买的,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嘛,训练小心点儿,别受伤。”

陈司熠说完这句话,看着李司燃,李司燃看她的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陈司熠摸了摸脸。

“没,没脏东西,对不起,对不起司熠,对不起。”陈司熠还记得,李司燃在说出那句对不起的时候,是低着头的。

“哎呦,没事儿,不就冻了一会儿嘛,真没事儿,我这肉比较多,脂肪厚不怕冻啦”。陈司熠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李司燃从脖子上摘下来一个玉的挂坠,陈司熠知道这是李司燃他妈妈给他从五台山求的。他把那个挂坠戴到了陈司熠的脖子上。

“今年圣诞节我没准备礼物,就把这个送你,我妈不会介意的。小熠,我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你冬天本来就爱犯哮喘,站这么久万一冻着了感冒怎么办,以后别干这种傻事儿知不知道。”

陈司熠在回学校的路上乐了一路,到宿舍之后躺在床上,看着那个挂坠儿还傻乐了半天。随手翻开床边上的一本杂志,那一页正好是毕加索的一幅画,画的右下角写了一句话:

“爱情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爱情的证据。”

当时的陈司熠是嘲笑毕加索的,她觉得毕加索说出这句话,肯定是因为他失恋了,她绝对不会想到未来的某一天,这句话会真的应验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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