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穆父子那晚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张勋在心忧意绝的煎熬中只度过了一个月也不幸离开了人世，虽然张兴使出了全力想挽留父亲，但是一个花甲之人接连受到几番打击心神早已不堪重负，外力却也是无法回天的。1923年9月12日张勋在天津公馆病逝，终年69岁，对于辫帅的死，外界纷纷写悼诗、挽联致哀，灵柩经过几番周折运回老家江西奉新安葬，无数赣百姓自发相送，无数名人高位者也纷纷写挽联，成为当年在江西地方上最为轰动的大事之一。但其后家人就莫名消失，连天津大帅府也荒废了，只留下一片残景。其后，1924年11月5日，冯玉祥派鹿钟麟带兵入紫禁城，逼宣统皇帝溥仪离宫，历史上称这为“北京事变”。溥仪搬进北府而最终在“9.18”之后被日本人控制在东北建立日本的傀儡政权“满洲国”，后来二战日本战败，溥仪再次退位，直至新中国成立，溥仪以战争犯的罪名接受了十年监禁后被毛主席特赦，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其后过着平民生活一直到1967年10月17日死于尿毒症结束了他跌宕起伏的一生。随着中国最后一位皇帝的离去，天残地缺，日耀月影也好像离去了一般，没有了任何踪影。“那张勋的后代去了哪里呢？”王传元的牢友何建军听完故事后不解的看着老张问，“躲起来了，张兴把一大家子都遣散了，怕革命激进分子来报复。也为了更隐秘的守护秘密。”老张长篇大论的说了这么久，不知是累了，还是不想说的太透，回答起老何的问题也是简简单单的。“张兴是你什么人？”老何锲而不舍的追问着。“爷爷。”老张喝了一大口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2点多了，“明天还有出早操，故事明天还可以说。”说完也不管王传元和老何两人满脑子的问题倒头就睡着了。王传元和老何也只好对望一眼不再说话躺下睡觉。王传元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老张说的故事，又拿着自己的经历比较，翻来覆去的就再也无法入睡，“难道自己一家人真的和宝藏有关吗？”带着这个问题直到天以微微发白，王传元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梦中还不断重复着身穿清朝大褂甩着大辫子的王公公用气穴功力战杀手的场面，可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王公公像爷爷。出完早操回来，王传元看见老张和老何走进了餐厅，立马跟了过去。等排队领了早餐就放眼整个餐厅，张子敬和何建军正缩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嘀咕着什么，王传元也走了过去坐在老何的旁边。“你说，张勋的儿子，就你爷爷，连家产都不要了躲了起来，当时孙中山不是说不追究了吗？”何建军一手端着粥一手举着包子忙着和老张说话，忘了吃。张子敬看见王传元也坐了过来，对着他笑了笑，“今天包子好，肉多，我拿了两个给你一个。”说着张子敬就把一个包子递给了王传元。王传元一心想着自己心里的问题，也没有多说接过包子就坐了下来。“说啊，老张。”老何有点急不可待挥舞着手里的包子。老张把手往下压了压说：“小点声，有吃的还塞不住你的嘴。”王传元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就嚼也不管包子是不是真的肉多皮薄。张子敬端起白米粥吹了吹吸了一小口。“老何，小王你们想知道的事，回房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三人都默不作声的吃了早餐，只是老张的表情悠然自得，老何和王传元却有点如同嚼蜡般的吃着。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忙完了一天的改造三个又在牢房里会面，等到狱警点完人数查过房以后，老何和王传元拉了凳子坐到了老张的床边，老张舒舒服服的靠在床上，老何刚准备开口，老张就伸出两个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老何无可奈何的掏出烟放在他两指之间，又帮他点着，连着说：“别怕废烟，边抽边说。我还有。”说是这样说老何还是等着老张抽着烟也不说话，王传元本就不多说话现在虽然心里有万千问题但是想了一天问题太多了不知从何说起，在一旁也静静的候着。眼看手里的烟抽了一半，老张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慢慢的说：“老何，我先问你个问题？”老何一听老张先要问他问题，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小王会到这个房间来，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老张一脸正色的看着何建军，何建军也不回答他只是看看了王传元，才慢慢的也给自己点了根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你就先不要说话，我问他一些事再和你说，可不可以？”老张看着老何。老何一改往日的油嘴滑舌变得和王传元一样的沉默，他很认真的又点了点头。老张叼了烟坐起身来，对着一脸茫然的王传元，说：“你先问我，我再问你。”王传元一听开始进入正题了也不做作：“张爷爷，您认识我爸爸？”看着王传元还在纠结着自己问他家人和名字的事，张子敬失声而笑，“你们家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你的师公。”“师公？”“对，王秋穆就是你师公。”“那我爷爷？”“对，你爷爷就是王左，王左就是你爷爷。”一直以为老张故事里的王左也许只是和爷爷同名，没想到居然就是同一个人，而且爷爷还是清朝皇宫里面的太监，这一下让王传元目瞪口呆。“你爷爷是王秋穆的义子，是入宫做了太监的，你说他怎么可能有儿子呢？”“那我的爸爸妈妈就是不存在的？”“傻孩子，没有爸爸妈妈怎么会有你，你是有父母的但是他们在哪里，没有人知道。王左是你的爷爷，是他收养了你，还有你弟弟。”张子敬爱抚着王传元的头，像爷爷在和孙子讲故事一样的。王传元听了老张的一番话，猛然想起在生日那天同桌李立说的话‘说你们是双胞胎，还真没多少人会信，二师弟你粗眉大眼，乌漆抹黑的，三师弟就细眉丹凤眼，白白净净的，高倒是一样高，长的太不挂像了。’王传元浑身战抖着，原来自己认定的人和事都在老张的几句话里就崩塌了。老张用手握住王传元的手安慰着他：“但是你爷爷对你，应该和王秋穆对你爷爷是一样的，比亲生还要亲，你们除了祖孙关系还是师徒关系。”王传元刚知道爷爷不是自己的亲爷爷心里五味俱全，但听到老张这么一说，想起王左对自己的关爱，也不再心慌只是眼泪流了下来，他十分坚定地说：“爷爷就是我的亲爷爷。”“好孩子，有情义。”老张见王传元不再发抖神色正常了，又问老何要了一根烟，思考了一下像要做出什么决定，等想好了他才慢慢的说：“该我问你了，传元。”王传元不知道老张想知道什么，但是现在的王传元感到对于整个世界好像就只有张子敬这一个亲人了一样。“你爷爷和弟弟是怎么死的？”王传元听到了这个最让他伤心和愤怒的问题，强忍着心中的感受回答说：“在他们死的前一天晚上，我睡的很沉，第二天早上听到外面很吵，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爷爷和另一个老头躺在我的旁边不远，家也起了火，我看见弟弟还睡在房里火压在他身上烧。我想爬起来可是身上软软的，只好爬到爷爷身边想叫醒他可是一摸到爷爷他身上有血，又把了一下他的脉还有一丝跳动。我想给爷爷推穴送元气，一动不动的爷爷也许感到是我，头动一下只说了句：“有杀手，快走。”就断了气，我以为杀人放火的还没有走，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猛提了一口真气就站了起来，听见门外有人正准备进来，想都没想一下开门冲了出去。看见外面门口的人穿着警察的衣服心想警察怎么变杀手了？但是停也停不住了，一连撂倒了几个都没下杀手，接着就被枪打中了，后来被关在了警察局又到了法院，再后来就到了这里。”老张又想了一下，似乎每说一句话都是事关重要的：“你向警察辩解了吗？”“没有。一开始没想到他们会认为是我杀的，后来有人要我不要辩解。”“叫你不要辩解？是谁？”“我不知道，我关在警察局的时候，来了一个老头看我，他说的。”“他说的你就相信吗？”老张有所怀疑。“abkaedennahaji，s‘uneldepibiyasomishvn”王传元咕噜了一句。老张看了老何一眼表示对于王传元说的话不知所云想向他询问，老何嘴上含着烟面无表情的解释：“天残地缺，日耀月隐。这是满语。”老张听完老何的翻译又接着问王传元：“这句话是那个老头和你说的？”“是的，满语我爷爷教过我们，只是极少的一些，但是这句话是我和弟弟从小就背下来的。”王传元跟着说。老何摇了摇头，插了一句话“这句话说的不正确，但是是故意说错的，只有知道的人才能了解。”说完又不做声的看着。王传元听到老何说他的话是错的，瞪着眼睛看着他：“我爷爷就是这么说的。”老张怕王传元和老何较劲，连忙扯开话题：“你就是因为这句话相信那个老头？”“这句话只有爷爷和我说过。那个老头还说是有人要找爷爷要东西，但是爷爷不肯给才招来了杀手。现在他要我什么都不说，他会保护我的，也会为爷爷和弟弟报仇。”王传元很认真的解释。“会说满语的就是你的朋友吗？”老张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转过头又和老何说起来：“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吗？”老何又摸出了一支烟点着：“本来以为是机缘巧合，现在看来是另有天地啊！老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呢？”老张神秘的笑笑：“你的病。”“我的病？”“对，你根本就没有心脏病，血管也好的很。”“你怎么知道呢？”老张也不隐瞒：“因为那天你犯病，我和传元去抬你下床，我闻到了你嘴里的味道，那是夹竹桃的气味，你其实不知道我是学过中医中药的，夹竹桃可以使人心悸、脉搏细慢不齐，心房室传导阻滞、室性或房性心动过速。你应该是为了试探传元的气穴功，不惜拿自己冒险吧？趁探监的时候，外面的人带给你的？”老何点了点头，“幸亏这孩子真是天残门人，不然我就……”王传元见老张不和自己说话转而和老何又扯上了，正纳闷着，听他们说话越是二丈摸不着头脑了。老张又接着说：“月隐的人，已经找上门了，还把天残的人也送了来，现在大家又聚在一起了。你说他们是为了什么？”老何眼中闪出一道杀机，冷冷地回答：“金牌！传世宝藏！”王传元感到十分惊奇“难道张爷爷你说的故事是真的？真的有金牌和宝藏？”老张没有直接回答传元的话而是继续和老何说：“停一下分析状况，我先给这孩子解释解释，他现在是关键。”老何默默的点了点头。“传元，你听张爷爷给你说说？”老张慈祥的等着传元的答复。王传元现在很想弄清楚情况连连的点头。然后张子敬如同回忆一般的向王传元说起往事：张兴，也就是张勋的儿子，我的父亲为了躲避月隐的杀手，带着两块金牌和一家老小连祖业也不要了迁到了南方的一个小镇躲了起来，过着小老百姓的生活。隐居了几十年一直平平安安，也无人问津。直到1973年特殊时期时期，那个时候我爷爷早已过世父亲也已经是72岁高龄了，街道开批斗大会批斗一个老资本家，台上正说着XXX压榨人民的血汗，从封建时代开始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吸血鬼，现在到了新社会了，还不惦记党的温暖，一心想要搞复辟，想推翻人民政权，想学张勋搞复辟搞反人民的阴谋活动。也不知道当时街道上从哪里抄的批斗稿，居然大骂我曾祖张勋和他儿子我爷爷。我父亲一直隐姓埋名的躲藏着从不参加什么社会活动，对我也是轻易不准外出。那天被几个街道办事员强行拉着去听批斗，正想着回家一听上面大骂张勋不是个好东西，压抑了几十年的愤怒爆发了出来，七十几岁的人冲上台去就要打那个念批斗稿的人，旁边的武装民兵以为我父亲是要上台去教训那个老资本家也不拦着，等到我父亲一个巴掌把正念稿子念得欢的街道主任打趴下时，整个会场都吓到了。离台上近的连忙拉住了我父亲，当天就和那个老资本家一起拉去游了街，等晚上回来的时候，我父亲就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没过两天就去世了，父亲去世以后我母亲也紧跟着老头子走了，家里就我一个独子受到这个事的影响，也被抓了起来劳动改造。到了76年中央粉碎了四人帮的阴谋，特殊时期结束，其后两年里和我关一起的人基本都放了，连喝人血吃人肉的资本家，地主崽子都放了就我没听到动静。我就写材料写冤情往上面送，但是基本上都是肉包子打狗，直到有一次，一个帮我寄材料的狱警和我说：“不要寄了，你的邮件根本就发不出去，何必呢？是有人不想让你出去。”在我父亲去世之前就和我说过我爷爷的事，父亲去世的时候把金牌的秘密也告诉了我，我关进来的原因也正是父亲为张勋鸣不平。把金牌的事连起来想就猜出了是有人想要我呆在这里，怕我又跑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来审我，开始我也很是奇怪过了几年也就习惯了，反正自己了无牵挂关这里管吃管住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是谁在关着我，是好心还是歹念。所以就没有再写材料只是安心的等着。可是哪里知道这一等就等了将近20年，以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单间，前两年监狱里面搞建设老楼拆了我就搬到了这里，没住多久老何就进来了，开始我对老何的身份一直很警惕，但是他却从来不提任何跟金牌有关的话，试探了几次后我也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犯人。直到你来了以后，整个事情就发生了转变，上次你出手救老何，使我发现了老何的身份，也知道了你的身份。现在回想，一直保护我的人是日耀门，而老何就是日耀的人，具体是什么身份要他自己和你说。而你是天残门的人，你爷爷是天残门十五代传人，你是十六代，天残门的姓是顺治爷钦赐的所以你们都姓王，而名字的第二个字是依据易经，论语，大学，中庸，尚书，孟子，春秋，左传而来，你爷爷是左，你和你弟弟就是传，你们的宗元是指的气功中的宗气和元气。老何是不是这样？”何建军点点头表示肯定了老张的推论并接过了话题：“我是日耀门第十五代朔日的门人，日耀和月隐各分望，朔两支，月隐有望月，朔月，日耀也有望日和朔日，望，即是满，朔，即是无。望指的是太阳或月亮是最亮的时候，朔是指的太阳或月亮隐藏起来的时候，望字派主要做的是明刀明枪的事，而朔字派，像我一样则是负责做卧底，刺客和窃密者等。老张，自从日耀和天残与你爷爷在天津分开以后，我们就一直在找你们，终于从一件小事上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发现了，全国为张勋说好话的人确实不多，关了你几十年一来是担心月隐会找到你，二来也是因为怕你再消失了。这次我进来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看你年纪大了来照顾你，当然如果你能把金牌的秘密传给我那是再好不过的。”“我还有一个问题，1923年日耀和天残一起进京救驾，后来怎么都没有了消息呢？王秋穆怎么样了？陵十三呢？要不是你们一去就没有了音信，我们全家也不至于怕到连祖业都不要了逃跑啊！”老张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和父亲心里埋藏几十年的问题。“当时放出来的是假消息，就是为了引我们现身，王公公带着日耀门人隐藏身份进入京城，可是刚准备动手营救皇上，就陷入了月隐的包围，月隐联合段祺瑞，冯玉祥等人的部队以杀复辟党的名头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幸亏王公公在进京前曾担心过这是一个阴谋，所以留下了王左和一小部分人在城外做接应，才不至于全军覆没，但是当时我们却已经没有能力再和月隐斗下去了，而且在离开的路上还不断的受到朔月杀手的冲击，大家很快就散了，连王左也不知音讯了。日耀门的总领陵十三在进城之前就已经传位给了手下，从那以后新总领带着逃出来的兄弟花了几十年重建日耀门，并开始搜寻天残王左和张勋的后代，一直不忘祖训等待时日。”说完老何起身找到自己和传元的茶杯，倒了水端了过来，又给老张续满水，自己才坐下一连喝了几大口后用手背擦擦嘴角，接着说：“我们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有人用点打功夫杀人袭警，就马上派人去找传元求证事实，可是没想到从抓捕到判决速度飞快，想带走他都不可能了，只是后来，居然他被关到了这里，这件事刚开始我们以为传元家里是遭了抢匪，王左年纪大了心有余力不足被杀了，传元的弟弟也遇了害，而警察无能就抓了传元顶罪，看到后来他没判死刑而是关了进来都觉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听老张你分析，看来一切都是在月隐的安排下进行的，杀人放火，抓传元，关监狱，然后引出日耀和张勋的后代，一网打尽。杀王左我可以想到是为什么，但是放过传元却杀了传元的弟弟，我就不能理解了？”老张怕传元又受到刺激，紧紧握着传元的手用眼神鼓励传元要坚强：“杀王左是因为王左不愿说出秘密，杀传宗放传元，我也不能想透，也许是随机选的？”“死的不是我弟弟！”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王传元插了一句。“不是你弟弟？”老张和老何都吃惊看着传元，“你怎么知道的？”“抓我的刑警告诉我的。”王传元就把那天李天乐来看他的事说了一遍，“不是你弟弟？那这一切就更加难以想象了。”老张显得不可理解。三个人都沉默了起来，等了几分钟老张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现在，你们准备怎么把传元带出去呢？”“我们找了人去做‘鬼’，准备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再以同样的手法做几次，等警察抓。到时候传元再翻案，这样就可以出去了。”老何不急不慢地解释。“恩，那大概需要多久呢？”“三到四年，踩点做成入室抢劫杀人。”王传元听老何说起杀人放火就像吃饭喝汤一样，心中不免对他产生了几分厌恶感。老张似乎也注意到了传元的表情，拉了老何一下接着说：“什么时候把传元放出去，我也一起出去，带你们去找金牌。这个条件不难实现吧？”老何不置可否的说：“现在你们在这里是安全的，不要急着做什么行动，传元，你家人的仇我们一定会报的。”王传元心里想：“这是我的事。”但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起身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老张和老何已经都睡下了。老何见传元出来了，说了句“明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就睡了。传元躺在自己的床上，联想起和爷爷，弟弟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耳边又不断回响着爷爷叫他坏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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