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就是我所谓的救命恩人?”女孩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声音淡到让人听不清楚。雷鲁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刚才长篇大论的讲述让他口干舌燥。
“你昏倒在院子里,胸口上还插着一柄长枪,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你全身湿透,我和索菲两个人才把你抬了回来的。”雷鲁含着水含糊不清地说,“露米娅,去看我射击吧,今天下午我要上射击课!”
“可你刚才的话根本就没有抓住重点,你们把我从院子中拖回来只是一句话带过,被你妈发现的事却没完没了的讲了一大堆。”露米娅冷静的分析道。
“没有抓住重点的一直是你好不好!”雷鲁不禁吐槽,“我说那么一大堆话的目的完全就是想让你去看我射击啊!”
女孩又回到了爱搭不理的样子。她痴迷的看着窗外金色的水波,翠绿的树枝,粉红的花朵以及裸露出来的奇异的红色土地。窗户大开向田野,风吹进房间内,女孩红色的发丝被微微撩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和瘦削的肩膀。明明在一起已经生活了两个多月,但看到这样的露米娅,雷鲁还是感到陌生。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谜一样的女孩了解并不多,女孩对他就像是女王对待自己的侍卫,心情好时便多说几句话,心情一般时就直接无视。
雷鲁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不管怎么说,去看我射击吧,露米娅小姐,”雷鲁站起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就像是英国上层社会的绅士们对待自己的女伴那样。他将手伸向了露米娅,虽然他很清楚露米娅会伸出手来的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固执的伸着手,焦急地期待着什么。
“少爷,少爷!”索菲尼亚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看到这样的场面,不期然间有些不知所措。露米娅还在看着窗外,雷鲁慢慢地放下手臂,转过头去看向索菲尼亚。“您的射击老师布鲁先生,已经在射击场等候您了。老爷叫我让您立即下来。”女佣小心的观察着雷鲁和露米娅的脸色。
“走吧。”雷鲁答应道,慢腾腾的转过身去。女佣可以看出少爷还是很期望小姐可以去的——将自己最帅气的那一面展现给美丽的女孩,这是这个时代每一个英俊男孩的愿望。
可是露米娅小姐穿着白色的衣裙,依然不解风情的望着窗外。雷鲁在门口的时候又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逃也似的跑下楼去了。
索菲尼亚叹了一口气,也跟在雷鲁的身后向楼下走去。
布鲁先生是一个很严厉的老师,而雷鲁的父亲又是一个很严厉的父亲。两位严厉的监管人一致认为枪是最有男人味的发明,射击则是每一个上流社会的绅士们所应该掌握的基本技能。但雷鲁今天的表现实在是令人不满意,他总是向门口张望,心不在焉的提着沉重的枪,摆出的姿势歪歪扭扭,一点都没有认真的姿态。子弹一次又一次的打在白墙上,和靶子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布鲁先生的木棍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敲在了雷鲁的胳膊上。他呲着牙缩了缩胳膊,然后将枪举到水平。“专心点,孩子!”布鲁先生严肃的呵斥道,声音震得他耳膜生疼。透过手枪的准星他瞄准了靶心,但在射击的刹那眼角却飘过一丝纯净的白色。
准星又歪到了一边。
布鲁先生带着失望的尾音被他的父亲请到了房子里去休息,雷鲁也获得了短暂的休息时间。他将手枪扔在桌子上,回过头去四处寻找那个白色的影子。
“技术这么烂,真亏了你也好意思叫我来看。”露米娅轻飘飘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仿佛是在咬着他的耳朵说话。雷鲁的脸泛起了红晕,他侧过头,发现露米娅正感兴趣的打量着他扔在桌子上的手枪。
“我……走神了而已!”雷鲁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心不在焉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来,只好扯了一个借口。“要试试吗?”他看见露米娅一直看着他的手枪不动,便想伸手将手枪拿给露米娅。
“别动它。”露米娅突然说道。
“什么?”雷鲁的手僵在半空中,他不明白露米娅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话。他的大脑首先将手枪转化为了炸弹的模样,其次是引爆器,再然后便是追踪器。
“你怎么射击?”露米娅问道。
“就是……按布鲁先生教的那样打呗!”雷鲁不明所以的答道。
“你了解你的武器吗?”露米娅问他。
“了解啊!它的组成部分我还专门背过呢!”雷鲁本想背两个专业名词来给露米娅听听,可他却羞愧地发现自己竟然将那些东西忘的精光,于是他只好匆匆结束了这句话。
“拿起你的枪,然后将它的图像投射在你的脑海中,按照你背过的部分给它拆分开。”露米娅突然下达了命令。
雷鲁抓起手枪,有些窘迫的闭上了眼。他可不愿意在这么高傲的女孩面前出丑,更何况今天的射击还是他特意叫她来看的,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按照她说的话做。他拿起了那把刚刚在奥地利军方枪支测试中傲视群雄的格洛克17手枪,一瞬间,格洛克的影像就投射在了他的脑海中,并开始快速的分解。
这一切好像是自动进行的。雷鲁可以清楚地看见它由金属镶嵌和工程塑料构成的套筒座,机枪保险也被缓缓的展开。那把沉重的手枪握在手里似乎不再那么沉重了,雷鲁闭上了眼睛,手指像齿轮一样慢慢移动,心中对着把手枪的每一个边角都格外熟悉。
分析!计划!瞄准!完全掌控!
雷鲁闭着眼睛面对着靶子,心中对每一个动作的下一步都了然于胸。他没有时间惊讶,他只知道,露米娅在他的身边,正在看着他,于是他就扣动了扳机。没有装消音器的手枪射出的子弹带着爆破的轰鸣,旋转着射向靶心。
雷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明白了么?想要使用一件武器,一定要完全掌控它。”露米娅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面无表情,“可以说,完全掌控,是一种能力,更是必胜的因素。”
掌声突然在两人的身后响了起来。雷鲁从完全掌控的状态中惊醒,猛地回过头去。两位严厉的监管人并列着站在门口,他们就像是没有看见安静的露米娅一样,只是冲着雷鲁露出了极其难得的微笑。
“就是这样,小子!”雷鲁的父亲穿着绷紧的花边衬衣和黑色的外套,叼着烟卷呼喊道。
雷鲁又回过头来,目光沉沉的望向露米娅。露米娅依然只是盯着那把手枪,没有看他,更没有说话。
水墨吐槽:
发这一章的时候脑子里完全塞满了后面的剧情,乱的就像是混了半生不熟的麦片的大米粥。时间定位是二十世纪的英国,我纠结了好半天那个时候有没有举起双手投降的动作,后来想到前不久看的谍战片,觉得应该是有,但现在谍战片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也许它正等着我这样呆的人掉坑里呢><……所以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头疼下去比道听途说靠谱多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信别人不如信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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