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倒是去过去几次(每个人至少要去一次的,喜欢天葬、土葬各种葬的除外),停尸房我可是第一来。这里就像是冻猪肉的冰库,即使修为在身,也能够感受到寒气正在侵入体内。(你妹的!要是以后老了得个风湿病怎么办?冤有头债有主,医药费必须找“红桃A”报销,谁叫他让老子来这种破地方查死人的!额……慢着,万一最后“确诊”下来,“红桃A”真的是超级无间道大坏蛋终极变态BOSS,那老子连同女侠老婆岂不是也有很高的几率英年早逝,被抬进这种地方?)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慧雪找到了戚雨城的名字。(老子的英文都一直停留在小学水平,何况人家这里是用意大利语的,那牌子上写着的文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它。还好娶了个“全球通”,生活从此变得很轻松)
道一声“打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拉出了戚雨城的躺尸板。
借着冷光棒的亮光,我们打量起来:
这家伙看上去十分年轻,20岁出头的样子,五官长得清秀分明,身高大概在180公分左右,身材匀称,是美男啊!可惜了……话说,这光亮……
我对慧雪说:“女侠老婆大人,您看,可否换一根棒子啊?”
“嗯?才用了没多久啊?还很亮呢。”
“不是说这个,颜色啊!”
“颜色怎么了?”
“哪有用绿色的冷光棒照死人的?!演《咒怨》啊?!”
“哦……这样啊。我好像还有两根红色的,换么?”
“额……算了,就这根吧。”(这是来看演唱会的么?干嘛带的都是花花绿绿的……)
“矫情!”
“……”(噎死我了)
按戚雨城的年龄来看,他不可能直接接触到“方红A”,也就是说他是从其他渠道获得了“方红A”的亲笔信,他的任务就是把信放到三位前辈的墓前即可,因为“红桃A”一定会经常去看望老朋友,而那个地方知道的人并不多,没有被别人取走的风险。
现在我能想到的是两种可能性:
可能性一:“方红A”的信是被捏造出来的,“红桃A”向全世界人民撒下弥天大谎,而眼前的这个倒霉蛋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烟雾弹。既然如此,“红桃A”干嘛还要让我们来调查?吃饱了撑的?他要想做什么坏事,也不必帮我唤醒慧雪,也没必要把我们支开,直接捏死不是更省力一些?讲不通。
可能性二:“红桃A”比窦娥还冤,信是真的。那“人间蒸发”事件怎么说?还有,那帮美国的“X战警”怎么截获的情报?除非戚雨城偷看过信的内容,然后被美国佬严刑逼供问了出来。哪有这么戏剧性的?太牵强。
两种可能性都存在很多矛盾的地方,更何况还有“箭羽”这个“小三”的介入,这水被搅得不一般的浑。我就算福尔摩斯、爱因斯坦外加诸葛亮灵魂附体,也不可能想出个所以然。
慧雪倒是不准备伤脑筋,从包里取出一幅医用手套扔给了我,说道:“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你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看看,这家伙身上有什么可以参考的东西?”
“哈?”
“哈什么啊?你忍心看我一介弱女子干这种累活么?”
“您哪是弱女子啊?是女汉子吧?”
“亲爱的……”
“我弄,我弄!唉……”
结果,我在绿幽幽的冷光棒照射下,干起了法医的工作。“X战警”果然下手干净,戚雨城身上一处伤口都没有,估计是先被敲晕了,然后再扔河里造成的溺亡。解剖就不用了,因为这家伙的心肝脾肺肾都被掏空了,肚子按下去,直接碰到了脊椎骨。(就算是为了更好的保存尸体,也不至于弄得这么惨吧?)尸体能在这里放那么久时间,还是PRO找人开的“后门”,只是一样是开“后门”了,干嘛不直接运回去,搞得老子千里迢迢的跑停尸间。
没看出什么异常情况,正准备收手,慧雪却说:
“等等,把他嘴再掰大点看看。”
“干嘛呀?不是看过了么?冰冻猪舌有什么好看的。”
“少罗嗦,赶紧的。”
“好好好……”
等我再次掰开戚雨城的嘴,才明白慧雪是对的。刚才由于角度关系,冷光棒的亮度又不够,所以没有看清。(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直觉再某些情况下要高于男人)
这回,我也看清了:
这家伙的两颗虎牙不见了!
20多岁的年纪,牙齿不可能自然脱落。吃错东西或是打架倒是有可能掉牙,但不会这么巧,只掉两颗虎牙的。他的牙齿一定是被人刻意拔掉的。
慧雪也是同感,她说:“那帮美国佬不会这么无聊吧,杀人还带拔牙的?”
当然不是无聊行为,美国佬也不会去干这种事,“牙医”一定另有其人……
线索断的七七八八,我们带着无数个问号离开了那个阴森冰冷的停尸房。携着妻子的手,漫步在水城的夜空下,有一种重返人间的感觉。又是一次无功而返,看来这次是真的没戏唱了。事已至此,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明日忧吧。
可惜,总有些事非要让人今日必须忧的……
警笛声此起彼伏,酒店门口人头攒动,医护人员来回奔波着。也许是命运安排,注定今晚是不眠夜……
我们挤进人群,看到了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人:
一个死人,而且还是“熟人”,阴魂不散的人,大热天死性不改穿黑西装的人……
“箭羽”能找到这里我已经不奇怪了,我们的行踪简直就是个公开的秘密。他们好像来了六个,不知道是谁“好心”帮我们剪了这烦人的尾巴。最令我吃惊的是:
地上一点血迹都没有。杀人不见血本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何况要面对的是六个刺杀高手,除非有很多人同时出手。酒店门口没有打斗的痕迹,看来是一击得手。
我朝慧雪使了个眼色,慧雪朝我摇了摇头。下手的人已经离开了她的感知范围,也就是说,起码跑出了至少2公里。一击得手,转身就走,应该是职业级别的了。是什么样的杀人手段可以秒掉这么多高手呢?
半小时后,我们又要死不死的回到了医院的停尸房。(这算是什么命来着?竟然跟停尸房结缘了。还好法医赶着回家睡觉,没有当场就解剖,不然我们还要等人家玩好了再来。)
不过,这一次,我连手套都不用戴了,尸体上的伤口信息量太大,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每具尸体的脖子上都有:
两个血洞!
不见血的杀人手法,没了虎牙的“邮递员”,幼儿园级别的连连看。要问我现在的感受,就他妈一句话:
这个世界疯了!
“嗜血”是一种扭曲的性格,在一些史料上记载:曾有过某些贵族认为鲜血可以永葆青春而残害少女,以其血沐浴;也有过喜欢饮食动物鲜血的氏族。(这些是真实的事情)不过在这个时代,影响力最大的,还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艺术创作。如果在搜索网站上输入“VAMPIRE”,可以挑显出一长串小说、电影、电视剧、游戏等等,各种浮云,其所带动的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但是,如果有人说,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恐怕所有人都会有像我一样认为:这是个天大的玩笑。
遗憾的是,这他妈不是个玩笑!
怀着侥幸心理,我们还是对每具尸体逐一进行检查。而越是到后面,就越是心惊,直到最后一人受检完毕,我们彻底绝望了。
六个刺杀高手无一例外,颈动脉被切开,身体里的血被抽得干干净净……
非人、非魔、非神,这就是我们现在所有面对的东西。PRO的资料已经是“光怪陆离”中的权威代表了,但我没有看到过关于VAMPIRE的任何信息。对这个神秘的一族,我的了解仅仅只停留在艺术领域。(圣水、十字架、大蒜再加SUNSHINE,靠谱的可能性很低……)
一个或者一群超自然生物非常“友善”的帮助我们清理了超自然能力者,我要是姑且假设他们是友不是敌,那人家跟我们非亲非故的干嘛来趟这浑水?戚雨城难道真的是其中之一?(呵呵……哭都哭不出的时候就笑笑,做人要有表情)
回到酒店后,我和慧雪商议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过于复杂,光凭两个人摸索是不可能再有新的突破了。不管“红桃A”是坏蛋还是好蛋,我们总要去面对的,索性回去跟他老老实实地汇报,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唉……难得出门一次,杀人、逼供外加夜访停尸房,坏事真是做足了。(VAMPIRE什么的,最讨厌了,实在不想再多出来一件头疼的事)
飞机落地,顺利返回神洲,心里十分踏实。现在才发现,无论跑得有多远,心,总是在家里的。
这回,“箭羽”的人没有来“接机”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其实,老子早就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了。有人喜欢来送死,老子这里就有“猎枪”恭候)但是,“箭羽”不来,却有别的“朋友”来了……(咱夫妇俩好像成了香饽饽,跑哪里都有人陪同)
在慧雪的妙手下,老子终于恢复了往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容貌。(话说,真的只用普通的卸妆水就能恢复呢,真神奇啊!就是有点疼……)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最后冒出来句:“投胎投得好,也是一种实力啊!”
慧雪嘲笑道:“好像有人最近总报怨命不好来着,还说什么‘投胎的时候跑得太着急了,这辈子估计没消停’之类的话,这人是谁来着?”
“矛盾有时是辩证统一的。”
“屁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