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一片漆黑,只有墨武那微弱但急促的呼吸声在其中回荡;
经过长时间的恢复,被拉长的舌头已经缩回口腔内;双腿这时才忍不住打颤,一间一间中的一幕幕反复在脑海中回放,设想着自己被从高台扔下会怎样;那冒着寒气的刀刃怎样割进自己的身体;那被烧的通红的铜柱,接触到会是怎样的情景;还有那不见边际的刀山,是人能够爬的过去的吗;烧的翻滚的油锅、被马头人身推的滴溜溜转的巨大石磨……等等;每想起一幕,心就咚咚直跳。
墨武并非怕死,死,不过是眼睛一闭的事情;可是那非人的折磨及撕心裂肺钻心的喊叫疼痛声,始终让墨武平静不下来。忘记了体内像火灼过的疼痛。
挣扎着坐起来,摇摇头想将所有看到的甩出脑海,可是越甩头脑越清醒,所看到的越清晰。
用拳头大力的锤了锤头,自衣服上撕下布条塞住耳朵,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体内似火烧的疼痛却袭上脑海;五脏六腑好像被放在烤架上在烤,烧的墨武都能滴出油来。可是墨武没有学过其他,只会几个指决。
手捏指决,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去感受那缥缈的生命之气。并非是墨武有意而为之,体内之火实在让其受不了,只要能让自己舒服,管什么手段,就是挂满刀刃的冰山也会毫不犹豫的跳将上去。
神阙内空空如野。墨武控制着肌肉,收缩着腹部,试着把那液体逼出体外,可过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被吸收的差不多了;只吐出少量的液体,就是这少量液体也让体内疼痛减轻不少。
继续手捏指决,收缩腹部,这次除了胃酸外再无其他。再次收缩腹部肌肉,心中大喊:出来,出来呀;身体百骸中的火热疼痛好像听懂了一样,从指尖脚底慢慢收缩,缩向神阙。
以前怎么感受也未遂的生命之气,像不要钱的空气一样,涌进神阙,在神阙内充斥,上下翻飞,不一会竟将神阙塞满;生命之气不知停顿,继续向内涌来;墨武起初因为疼痛的锐减而欣喜不已,直到肚脐处有发胀的感觉这才慌了神,再怎么对修炼之事一无所知,也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没被烧死反而会被撑爆,变成一堆碎肉。
不得不说,人在生命攸关的时候,会将自己的潜能逼发出来。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墨武手中指决缓慢的向下演化而去,当然是按照他自己的理解。
如果铭殷或者枯老、任何一个玉衡门长老看见其向下演化的指决,一定会大吃一惊,掉一地下巴,并认为墨武是个疯子;不管是谁在运用指决时,一定会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的演化,哪里有人像墨武一样,跳跃式的演化:从入门指决“清决”直接进入“十天八卦诀”,而“十天八卦诀”要以修为到明点境的生命之气来支撑;又从“十天八卦诀”演化为只要到神阙境就能使用的“开印诀”。
墨武冒着自爆的危险胡乱演化一气,手指竟越来越快,成为一片白影;白影中一朵莲花在指决上形成悬浮,越来越白,越来越亮,越来越真切;闭着的双眼哪里知道胸前的风景,只知道手指变化的越快,发胀的感觉就有所减弱。
若是钻研古籍之人,定会认识这是千年前昙花一现的“指生花”,为千年前一位大人物所创,不知是什么原因,未能流传下来,只在古籍中略有记载,也是一笔带过。不知是记载之人嫉妒还是心存疑虑,把“指生花”定位为非正道。原因是太过霸道,朝夕之间就会让人修为大增,非修炼之人一朝一夕的点滴积累。
指尖,莲花徐徐盛开,缓缓飘落而下。
那一团光亮,飘向墨武的肚脐处,穿过皮肤,向神阙落去;
已经无处可去的生命之气,在莲花出现的一瞬,无处可去的生命之气均调转气头不在向神阙涌去,而是奔向莲花,勾勒着花瓣;
偌大的莲花,却不知怎样容纳这庞大的生命之气,不但将神阙外的气体全部吸收还将神阙内的气体也在吸收,晶莹剔透,脉络可见。发胀之感顿消。
唰!莲花达到零界点,化为液体,淹没神阙。以神阙为中心,向墨武的四肢百骸涌去;庞大霸道的生命之气,犹如决堤的江水冲进河道,冲刷着凹凸不平,宽窄不一的河道;又如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没有目的,没有终点,更不懂的收敛。
墨武指决不稳,倒在地上,前后翻滚。体内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又如百只小鸟在体内胡飞乱撞,即使撞的头破血流依然在冲,从身体的肚脐处,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叠加,疼痛直袭灵魂。
想大声嘶吼,传出的只有唔唔之声;生命之气从指间,从脚底,从头顶,从周身的所有的毛孔中喷射而出。
噗!喷出老远,卷起身边的石子,带起烟尘。疼痛也随之烟消云散。
呼!墨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感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之感,就连舌头喉咙也是一阵轻松,再无一丝不适,爬在地上久久不愿动弹,就想这样爬着,一直爬着。
此时的墨武哪里知道,自己已经糊里糊涂的越过那道鸿沟,从红尘中脱颖而出成为名副其实的修炼之人,并一举跨过神阙境中的气阙小境,将境界在脉阙小境牢牢稳固。
但这些,他浑然不知。还在为自己活了下来而庆幸。只感觉哪里好像不同了,是哪里又说不上来。
就这样静静的爬着,不知饥饿。
“铭殷出发吧!”
矮山之上,铭殷一杆人等正在休息,明玉真人在旁边踱来踱去,实在看不惯假寐着的铭殷几人,不住的催促道;
“不急,不急”抚着须不急不慢道。
“铭殷,你装什么深沉”
“深沉是装出来的吗,那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像你这黑老头是永远学不会的,就算学会了,也是体现不出来的”
这一路上,铭殷总有事没事都要和明玉斗几句嘴,倒是为着枯燥的营救之行凭添了几分生气。
“你总说不急,从你们那个弟子失踪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是害怕那不孝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对玉衡门没法交代”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天回虽然误入歧途,但本性是好的;他早就发现了我们在追踪他,而是直到目的地才将其斩断,估计他是有意而为之。”
“但愿如你所说吧”说着坐了下来,这才显得稍微安心。
明玉还未坐稳,只见铭殷站了起来,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道:“出发!”
“你,你,你”就是说不出话来。
铭殷哈哈一笑,对着要起身的明玉道:“你不是一直追问,还有谁吗?是…不告诉你!”
明玉又是一阵气结。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落了下风。
看的其余人均哈哈大笑,就连刀锋也仰起了嘴角,看的凤舞一阵失神;龙飞更是弯下了腰。
“小白娃,再笑,小心我让你变的和我一样黑。”虽然知道名字,但总称呼龙飞为小白娃。
龙飞一个激灵,马上去追前面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