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语文老师无奈了

我们班个子最高的是宝刚同学，因其四肢修长而得绰号：猩猩。四方大脸的他顶着一头剃得有棱有角的头发，做事不怕苦不怕累，体现出了他父亲那军人的特征。虽出身于军旅家庭，但他却是个捣蛋鬼，他非常风趣幽默，随便作出个动作都会让人捧腹大笑。他的第二个雅号叫“笑星”。在第一学期快结束时猩猩发明了一种“忒”功。什么叫“忒”功呢？它的由来是这样的：一天快下课时他想说：“他……”但忽然意识到当时还没下课，不能出声，否则就是违反纪律！是军人的忌讳的事情！于是他急中生智，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可“他”这个字已经出来一半了，怎么办呢？变成哑声吧，也就是类似小声说话时的那种声音吧，在这后半截儿“他”字即将以哑声的形式从他嘴中蹦出时，他为了掩人耳目，便顺势把脑袋埋在了课桌之下，以便最大限度地限制自己的音量。但这可把当时坐在他旁边的我和“味儿味儿”逗得不行，我们俩都快乐喷了。后来我们建议干脆把“他”换成了“忒”，由猩猩再次演绎，故意要这种哑声的感觉，并且还得有那最后“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到课桌之下的场景，感觉效果不错，就这样，猩猩有了自己第一个专利——“忒”功。但是，他的版权并没有来得及注册，一时间很多人都得知这个招笑儿的招儿，便引来多人“练功”，在班里大搞“超级模仿秀”，看谁“忒”的最歇斯底里，最能复原当时猩猩的样子。这可篓子了，没事时满屋子里都是“忒”声，成何体统？更关键的是，你要是功力不够还很可能会被嗓子中残留的唾液呛到，真是会有些得不偿失啊！因此我可不愿干这事儿，再说了，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要是也“忒”肯定不是这帮人的对手，因为我不太擅长弄这搞怪的举动。而在这群人中，奥特曼似乎是一枝独秀，最靠近真人的他对猩猩最不服气，觉得这“忒”功应该由他去申请专利，于是他开始挑战权威，对猩猩说：“有本事你在老师上课时来一个啊！”猩猩表示了退缩，可又不愿举枪投降，都是小伙子，必然都争强好胜，我不敢的事儿，你就敢吗？“敢！”奥特曼打消了猩猩和我们的顾虑，并扬言要弄出响动给我们看看。啊？不会吧？要玩到课堂上啦，那我这个班长到时是管还是不管啊？没事，人奥特曼还是够仗义的（人类守护神肯定替人类着想嘛），他选择在隔日早上的语文课时进行表演。为什么选择语文课呢？这可是有个小背景的：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实习生，个子不高，梳着马尾，戴着眼镜儿，长有一张大嘴，很适合说话。她每次讲课时都要将右手背到身后，用左手将书卷起，然后一边儿念书一边儿分析，有时还需要用右手在空中比划两下，讲的课只是书本内容，真是枯燥之极，像是一首接一首的催眠曲，可她自己却很陶醉，虽是尽职尽责，但却引来同学们的强烈不满，由于民众无权利，使得我们一直是敢怒不敢言。全班的男生早已厌倦了这种看书、读书、抄书、画书（即划重点）、背书的单调模式，致使大家实在无法给予她足够的尊重，于是，在语文课上，有的同学选择了用书立起来形成小的“围墙”来偷着休眠；有的选择低头偷着看藏于抽屉中的漫画；有的则是明目张胆地掏出别的科目的作业来做。而我则没有定性，有时想想班里的事儿有时想想小学那些过去的事，总之走神儿是肯定的，问题只是我这神儿能走多远。为此，我经常会被语文老师弄的很难堪，她总让我在走神儿时回答一个问题，在我哑口无言时她向我发难，并一直对我这个大班长很有意见。而我则不在乎，心想：我们还对您讲课的水平有很大意见呢，您要是讲的好，那我们可能不去听讲么？一个学生的成绩和对学习的态度跟他自己固然有着很大关系，但也跟他的老师的水平成正比，不是光靠尽职尽责就能做好老师，那只是一个老师的重要基石，好的教育方法才是一个优秀教师的成功秘诀，因此在找我们身上的问题的同时，您也得把自己讲课水平提高提高，否则难以服人。就这样，当奥特曼选择在语文课下手时，我并没有阻止他，因为我个人也对这老师有着成见，在她课上作怪固然不对，但总比在别的课上捣乱要强。但是，也有一个人很拥护这个语文老师，她就是豆芽同学（是个女生，守纪律，没事总爱笑，用我们物理老师的评价就是：很轴的一个人），她可是我们语文老师的忠实粉丝，每次语文课都是她积极发言，而且总是没完没了地说。当奥特曼准备行动时，我想：豆芽肯定会出来伸张正义，制止这种行为。怎么办呢？计划是不能变的，就这么着吧，不管她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该上语文课了。“上课！”语文老师走上讲台信心满满地说道。看来今儿她心情不错，适合开个玩笑，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等了！我当时是格外配合，大声回应道：“起立！”这样的分贝足像是在表达着要“打倒帝国主义”的决心。紧接着大家也很配合地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着：“老师好！”声音之洪亮、意志之坚决，都属罕见，似乎是在彰显我二班之威仪！大家歇斯底里地喊声把老师着实吓了一大跳，并下意识地发出了“嚯”的一声，而我们也是有点儿“歼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大家都因声带过度负荷而开始咳嗽。这时才缓过神的老师说：“今儿这气势不错啊！我希望你们上课时都能打起精神来，好好听讲！”然后便让我们坐下，开始上课了。这时，一个阴谋即将上演。全班的知情人士都在将目光投向了奥特曼，看他何时出手。一开始，坐在前排的奥特曼并无任何动作，我们坐在后面的人直着急，心想：他怎么了，怂了，不会吧？不过也有可能，他从来都是那种吹牛不打草稿的人。见他迟迟不动，我们也有点儿不耐烦了，便很失落地将目光重新转移到了那烦人的课本儿上。我们还是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还是愿意相信奥特曼会说到做到。而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不能让我们失望。于是在老师转身面向黑板写板书时，奥特曼就回头跟我们说着哑语并用手比划着，意思是说：“待会，时机没到呢。”我们也用哑语进行了回复，催他快点儿出手，他表示知道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行动。这个语文老师也该着她倒霉，你说你那天写那么多板书干嘛？这不是明摆着给奥特曼机会吗！就在她又转过身去写板书时，前排的一声“忒”响遍整个教室，很是成功，不但自己没呛着，而且还表达出了那种“忒功，舍我其谁”的霸气，厉害啊！我们后面的人紧闭着嘴，用书或手挡住脸，互相对视着知情人，但都没敢笑出声。“谁啊？”豆芽首先质问道。这事谁会承认呢？奥特曼此时早已回归到了正常状态，跟没事儿人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而老师由于在写板书也没能抓住现形，只能继续讲课。不久，趁着老师再次转身写板书，奥特曼赶快回过头，脑袋伏在桌子上看着我们，又比划说还会再来一次。我们只得又静静地等待。趁老师一次长时间抄写板书的功夫，奥特曼又一声“忒”，这次声音更大了，可这次奥特曼没掌握好节奏，呛着了，（练功练的不够啊）咳嗽了老半天。这次豆芽没说什么，却把老师惹怒了，她放弃那还没抄完的板书愤愤地转过身来，看着低着头咳嗽的奥特曼说：“你吧？下次注意啊！”“啊？老师，不是我，我最近感冒，（咳咳）老咳嗽。”奥特曼满脸无辜地连忙辩解。这时，我们后面的人已经憋得脸红脖子粗了，大家偷偷地注视着，生怕这种哑语交流被老师逮住，更怕我们的笑声会憋不住，最后让老师得知我们这是蓄意而为之，那可就惨了。不过奥特曼倒真行，忒完不但不承认，还做出很无辜的样子，厉害啊！奥特曼表演完了，作为此节目的专利者不能总在那坐着吧，再不表演版权可就没了啊，于是，猩猩赶紧来了一个正版的“忒”。此后的10多分钟，只要老师回过头去写板书，就会有不同版本、此起彼伏的‘忒’声。豆芽这下也没辙了，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不过她可不像我们能把自己的笑声给憋住，她“吼吼吼吼”地笑了起来，这个老师最忠实的学生也笑了！可是让老师够难堪的！而老师则也被影响了，直至下课铃声响了也没讲完。她无奈地转过身，放下手中的粉笔，掸了掸手上的粉笔沫，叹口气说：“哎，你们啊！就捣乱吧！”语文老师既生气又无奈地走了，而我们全班男生却乐得肚子都疼了。奥特曼像“奥特曼”一样受到了我们对英雄一样的追捧，而自己却还在嘴上不饶人：“真的不是我说，下次上语文我还敢‘忒’，这有什么的啊？猩猩你那‘忒’不够力度，大家都没啥反应，你瞧我那一声，老师直接就转过身来了。”虽然现在想来这样做不对，但在当时的我们看来，既然你讲的没劲，还老批评我们，那就对不起了，我们得想点儿捣乱措施。毕竟，那时我们才是初一的学生，正是调皮捣蛋的年龄，如此恶作剧还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