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璇彧在许莫情的带领下走进天牢。所有的牢狱都会给人以压抑的感觉,狭窄的走廊,铁制的冰冷的栅栏笨重的锁头,场景的色调是黑蓝色。沿着天牢的路,每向前一步,李璇彧的心就拧了一下,这里面既有对安丞琳目前处境的无奈,又有对未来的迷茫和彷徨。,更有对魔门之影的仇恨。
许公公领着她转过一个弯,来到另一条路上,这条路两面的牢房和前面的不太一样,比起前面的要脏乱多了。许公公慢下来和李璇彧并排走,解释道:“前面的那些人里面有很多是被告密的人诬陷的,这里的是真的有了大错的,这些犯人当中也有不少是要斩首的。”
“谢公公赐教,可否我问一下公公,安丞琳在哪儿呢?她会不会被行刑呢?”
“她在里面的牢房,洛阳令报上来的时候说的是关押,罪不至斩首。”许公公竟然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你今天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她就是安丞琳,不过,你别嫌公公唠叨,她可不像是身有武功的人啊。”
“公公,我们姊妹武功全失全部是因为魔门之影。”说到这里李璇彧的语音一改平时的温文尔雅,有些愤愤的。
“唉!”许公公的叹息中流露出了惋伤之意,“魔门不是不大管你们凤凰宫的事吗?这回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公公,等我明天离开了洛阳,你替我把我的推测禀告皇帝陛下。”
“孩子,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皇帝她可最听你的话啊。”
“公公,我知道你打小就对我好,”李璇彧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现在都成这样了,去告诉陛下,她一定会让我留下来的。我留下来反而要成为敌人的目标。”
“好吧,公公答应你了。”许公公低头前行,李璇彧竟然看到了他眼中晶莹剔透的东西,她突然发现许公公并非是天生无感情的冷血杀手,而是她一直敬重的师父。
再转过一个弯,她见到了安丞琳,许公公为她打开了牢门,她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一把抱住了安丞琳,泪水奔涌而下。安丞琳也报住了她,良久说不出话来。许公公本想回避,但皇帝命令他监视全过程,他看着这久别重逢的一幕,眼睛再次湿润了。
就这样过了许久,许公公轻轻地提醒李璇彧:“该说正事了。”
“哦,”李璇彧起来,擦了擦眼泪,把药从怀里取出,递给了安丞琳,道,“这是我给师姊练功用的药,公公如实禀告陛下就可以了。”
安丞琳直视许公公:“我练功需要三年的时间,这三年我不会走的更不会为难你们。如果有可能,我安丞琳会与你们合作的。”
许公公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李璇彧蹲到坐在地上的安丞琳身边,咬牙问她:“姊姊,你真要练那冰火凤凰的功夫吗?”
安丞琳抱住她,道:“我知道那个功夫偏于魔道,我也看中它的威力,还有,李玉笛的武功绝对不是你所想象的,她的武功要高的多。”
李璇彧心中一震:“难道说她一直在骗我们?”
安丞琳点头,继续道:“凤凰宫这次和魔门合作,目的应该是整个武林,而整个武林又牵涉到天下,我们如果想翻身,就要在他们阴谋得逞之前予以彻底的摧毁。妹妹,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李璇彧咬着牙不让泪水流下:“我一定会的。”
“好了,你跟许公公离开吧,一年之后再来见我一次。”
李璇彧一向都听师姊的话,这次当然不例外,她脚步沉重的走出了牢房,冰冷的锁头咔嚓一声,就锁住了她的心。
武曌说要在御花园的小楼见她和许莫情。
御花园的花都开了,武曌先叫进了许莫情,当然是询问见面的情况,许莫情自然是如实汇报了,外面的李璇彧对着一朵半开的花发呆。
半个时辰以后,皇帝派人请她进入小楼。
出乎意料,小楼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武曌从桌子上的金盘中拿出了一个不小的古朴的红色卷轴说道:“李璇彧,这是以前的大侠独孤求醉的长宁之卷,在我登基的那年,有人献给了我,我十分欣赏这卷武功,它以医术和武功相结合,同时对修炼之人本身又有很高的要求,同时这又是一种玄功,修炼的过程十分不易。你长宁公主的封号也是与这个帛卷有关。”
“陛下……”
“李璇彧,不要跟我说什么心如死灰之类的话,我需要你的才华和武功,江湖也需要你。接着吧!”
“谢陛下隆恩。”李璇彧叩头然后接下了这个珍贵的帛卷。
武曌在小楼中走来走去,道:“这上面有我的一些批注,希望能对你有帮助。你离开洛阳后务必用功。”
“陛下,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武曌停在她面前。”
“陛下,现在的神都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宁静,陛下也不需草木皆兵,只要重用狄仁杰,张柬之等重臣,安抚百姓,劝课农桑,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武曌点头,李璇彧趁机告别,武曌又赏赐了她一些东西,许公公把她带到东市,让她自己下车回芳华楼,并嘱咐她一路小心。
又回到了这些日子熟悉的市井,李璇彧瞬间就感觉自己又变回了木梅。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说不累是假的。
回到芳华楼,苏昧离已经在门口等她了,看她拎着大包小包直喘,急忙接下了,问她道:“你去哪儿了?”
木梅毫不客气的递过东西:“我买东西去了,把一百五十两金子都花光了。”
“你,你是真不会过日子还是故意的,穷家富路,路上要用钱的。”
“呵呵,苏先生,我当然是故意的。”说完这句话,木梅就直奔大厅去了。
“唉,你的东西……”苏昧离没有办法,只得追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