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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魂武斗

天武九五六年二月。冷夜待逝,朝阳懒散地伸出了几缕晨光。恰是寒冬近末的季节,春风未及,却已有一抹绿意悄悄地探出了头,努力地沐浴在这微凉的阳光中,那...正是——叶启栽种的不知名的种子所发出的嫩芽儿。

......

叶启的家住在天恒县一处不是很知名的小镇——天马镇,小镇虽然名叫“天马”,却与马没有太多联系,相传是天武帝国创始元皇——独孤破,他的坐骑“八荒神驹”在此地问世,“天马镇”才在当时名闻天下。而如今却已显得稀疏平常,与一般的城边小镇无大差别。

叶家在天马镇也是小有名气的,街上拐角的那间“竹叶亭”就是他们家的产业。叶启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叶父名唤叶承志,打小儿就喜好用竹子编制些家居用品,一双巧手所编出的玩意儿既结实又耐用,而且逐渐地开始变得精巧、美观。家中又用不了那么许多,便把那些剩下的竹器拿去街边摆摊变卖,换些零钱补贴家中开支。可能是活儿艺太过精绝,每每早市时分拿去典卖,不到中午,大兜大兜的竹器便都销售一空了。

自此每隔十天半月,家里人便会提着叶父的手工品拿到街边卖上一批。时间渐过,作品越来越精致,价格也跟着一升再升,而且还不时有竞买的现象发生。不出月余,这不定时的街边小摊已成了镇中人尽皆知之所,“竹童”这一美誉也在街头巷尾渐渐地传了开去。

转年而过,路边小摊竟已做成了街边小铺,越来越多的小玩意儿层出不穷地在货架上出现。琳琅满目的器具也有与之匹配的高昂价格。“叶家竹阁”便成了天马镇首屈一指的商家店铺。即已到了婚嫁年纪,叶母的家里便相中了叶父这一手竹器活儿,便将当时有“天降女”之称的叶母嫁与于他,“郎才女貌”一时传唱,婚礼更是毗邻皆知,奔走相祝。

然叶母样貌虽美,却了无大家气质。婚后与叶父同为手工,作品却显得笨拙可笑,自己恼羞成怒不过,还经常摔器喝骂。每每粗暴起来,叶父总会软声相慰,催其休息。是以生活不但康富充实,更是温馨和睦。婚后不久叶母便怀有身孕,怀胎十月产下了叶启。全家自是喜不自胜,母子刚刚稳住,还未待安排庆祝,竟闻院外叩门声响起。现已至掌灯时候,怎来有外人相访?小小镇子若是熟人,定当吆喝几声才对。而来人却仅是叩门不断,想来定是有些什么捉急之事吧!叶父不疑有他,忙去提灯接待。院门轻开,灯光所至,却见一陋衣乞丐拜门于外,手拄破杖,孑然而立。

叶父虽曾粗读诗书,却见儿子的“接引人”竟是如此落魄模样,一时不免有些气恼,眉头紧皱,略加踌躇后,拱手问道:“时候颇晚,不知...老人家有何赐教?若无他事,这里有些盘缠,还请足下稍移尊躯,莫来打扰。”说着掏出些小钱,递了过去。

乞丐自知叶父不待见却并不气恼,颤巍巍地问:“主人家安好,贫僧游历,路过宝地,远观贵院邪气慎重,此事攸关人命,绝非和尚妄言,主人家可容我进去详谈?”

叶父心道:此贼莫不是骗吃骗喝之辈,往日尚可,今日家中甚为忙乱,若出甚事端可是大大的不好。

“屋内颇有不便,尊驾有事可否明日再议?”说着就欲关门不理。

乞丐连忙扶住门边,道:“今日你虽喜得贵子,若不听信于我,红事转瞬便作白事。”

叶父愕然:“你怎知我喜得贵子?”

“天机不泄,吾辈虽为济世,却不可出言乱世。您切勿怪,且容和尚进去,保你全家安定稳妥!”

叶父虽为家中之长,却无甚主见。事出突然,便向和尚告了个歉,转回屋中同家里人商议:

“....外面来了个神神秘秘的乞丐,说什么....哎哎哎....你怎么进来了”

叶父未等言明情况,便发现那乞丐竟已跟着自己一路推门走进了屋子。

乞丐扒开前来劝阻的叶父,看到襁褓中的叶启眼中泛光,劈手将襁褓夺过,叶家人惊诧万分,大声喝骂:“哪里来的乞丐,竟跑来人家撒野,快快还我孙子!”“不知好歹的和尚,你不得好死!”

却见他打开襁褓,对着身光如鲜的新生儿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来来来......”

“你这厮疯了,快放下我儿!”叶父面目赤红,喝骂着张牙舞爪地扑上前去抢夺孩子。

乞丐不紧不慢拂袖将他推开,并不见有甚大动作,叶父竟被其掀了个大跟头,骨碌碌地滚了开去,直撞到了床沿的棱角上,头破血流。众人惊得呆了:“你你你你你...你这泼皮,还伤我家儿子性命,我我跟你拼了!”

乞丐对着怒发冲冠的一家人全然不予理会,随手从袖袍掏出个石粒般黑黑小小的东西,用破袖胡乱拭了两下。扭头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开大嘴咬破了小叶启的手腕,婴儿疼的哇哇大哭,涓涓鲜血自嫩小的手臂流了出来。叶家的人已经吓傻了,喝骂声几乎捅破了屋顶。抄起家伙欲向乞丐招呼,挥至半空怕伤及婴儿又不敢落下,只得不断挥舞着吆喝着,似乎企图吓走乞丐。

叶母刚刚妊娠,身子甚虚,见儿子蒙难,一时着急竟晕了过去。乞丐全全无视,不急不躁,伸出大手像抹布一样在婴儿手腕儿上一抹,鲜血尽数被拭去了,手臂上刚摇出的伤口竟也被抹的平平整整,没有一点儿痕迹,宛如魔术一般。

看着怀中的小叶,乞丐咧着大嘴笑着:“千年不遇的天降之子竟被老子撞见了,哈哈哈哈。去找你爹去吧!”

说着随手把婴儿丢向了刚刚转醒又叫骂着扑过来的叶父。叶父见子飞来,慌忙接过,但来势甚是凶猛,自做了十分的准备,却不知入手竟如羽毛一般无丝毫重量,自己险些跌了个跟头。但他此时却也无心计较这些,只是连珠炮般地把这辈子学的所有脏话全部吐给了乞丐。旁边一直犹豫不定的家人见婴儿脱离危险,纷纷将家伙舞动了起来,朝乞丐挥去。

乞丐看着叶承志接到了婴儿,又是“哈哈哈哈”地笑了一通,对叶家人砸过来的棍棒不闻不问,转过身去,任凭它们打在头上背上。自顾自地,将手上从婴儿手腕上蹭下的血尽数都抹在了那颗准备好的黑黑小小的石粒上,一边抹一边向外走,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

“娜么娑啰缚社若也悉昙....”

棍棒接连地落在乞丐的身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好似落在铁板一样,震得大家双手麻木,虎口欲裂。没打几下,棍棒尽皆脱手落地,众人大呼诡异,也对这破落户的皮厚有得了深刻的认知。

乞丐此时已走出了屋门,咒语不停,抬眼瞅着星空,不断地掐指默算,在院里一圈一圈地踱着......忽然站定,蹲下身子,在脚下开始动手挖泥,挖了几捧后,把石粒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再将浮土掩埋回去,起身用脚踩平,回身瞅着围拢过来的叶家人,欠身缓缓说道:

“刚才小僧略有失礼之处,还望各位施主海涵。如若小僧不动手,想是施主无论如何也不得将贵子交予于我的。小僧虽有不对,却是实心实意为小施主着想,众位可知,此子他并非凡人,是万年不遇的”无命野鬼“!也就是常言所道的天煞孤星!九岁之前当无征兆,之后先父后母再兄弟姐妹皆会因其接连遭难。我佛有好生之德,今日小生为其栽棵元命真草来助其渡劫。而这真草长成日,便是叶家脱难时。还望小施主能够以童子屎尿日浇夜灌,也好让真草早日长成,叶家便能早日脱离苦海。切记切记。”说完和尚便拂袖而去。

一席话把叶家人听得愣在当场,叶父看他要走,连忙出去追。乞丐后脚出门,叶承志前脚便跟了出去。可是就在那眨眼的一瞬间,乞丐人就不见了——凭空消失了!

叶父恍然如梦,捏捏嘴角,看着怀里不哭不闹安然无恙的孩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与一家人回到屋子里商议则个,经历如此,众人已了无庆祝的欲望,最后叶父只能叹了口气道:“无论真假,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吧!”

......

转眼年过四五,眼看小叶启茁壮成长,而数年前那和尚种的“真草”却无半点苏醒的迹象。叶父也曾想过把那东西挖出来瞧瞧,究竟所为何物。但发现和尚种草的地点,方圆尺余的土地竟不受铁铲所动,任凭叶父如何办法,都不得撼其一分半厘。

而后便只得听之任之,整日命小叶启来此处拉屎撒尿,说来也怪,此地竟宛若有特殊的吸引力般,一个时辰不到,小叶启多大的“工作量”都会被土地吸收的丁点不剩,大家眼见着粪便一点点地被吸收进去,真是匪夷所思,令人咂舌。

而就在今早起来发现这如临大敌的小草竟然发芽儿了,叶家众人便对和尚的话相信了十分。此刻自是喜不自胜,奔走庆贺,只盼这小苗能早日开花结果,让叶家能如和尚所说得以摆脱大难。

......

天武九五九年,七月。小叶启八岁过半,眼看已近至和尚所说的劫线,而那“真草”却依旧不慌不忙地嫩绿如新,不见有异。一家人当真是着急又害怕。

同月二十四日,大家惊喜地发现小草竟然打了个骨朵儿。虽然幼小却也算是有些个盼头,不至于惶惶终日。而自此,身边好些事都开始有些不大对劲。

比如叶承志这几天的生意很差,并不是他的作品变差了,正相反,结婚之后,他专心手工,并乐趣于此,作品愈加精致好卖。然而这几天街上的人实在不多,集市异常冷清,甚至有些店面都大门紧锁;而且棚中的牲口和家畜都不再叫唤出声,鸡不报晓,狗不鸣盗。人若再不说些话语交流,整个镇子就死一般的静;且最近街里街外总是出没一些陌生的身影,眼见他们行色匆匆,但走起路来却连灰尘都没有的....

时至月末,小草的骨朵儿愈发地饱满,眼看着即将破裂,却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开花结果,以解叶启的破家之患.....

入夜,万籁俱寂,一家人早已安然入睡,本就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一晚。此刻在他们的上空却是乌云密布,电闪流光,云彩黑得几欲滴出雨水,却似乎被下面的气势给生生地制住了,是以不见雨滴,却黑得愈发浓烈,伸手不见五指,连风都没有一丝。

而遥遥的夜空中,却似乎是有人在吵架,声音浑厚又洪亮:

“小儿猖狂,这东西是老子种的,你凭什么带人来抢!”

“臭乞丐你闭嘴,少跟我啰嗦,天下宝物能者据之,我倒要看看,你这农民这次究竟种了些什么宝贝!啊哈哈哈!”

“我呸!小混蛋你仗势欺人!”顿了顿,乞丐谩骂的话语却陡然转敬:“独孤了明!此物对我甚为重要,你若肯让我,我便随你三年,替你卖命,俯首称臣。你看...这般如何?”

“咝......”独孤了明确实有所意动,缓缓叹道:“此宝这么大气场,怕是五彩仙莲什么的都没有这般恐怖的气息波动吧,还好凡人是感觉不到,不然早就沸沸扬扬传的不可收拾了。我若不是刚好微服出行,竟也险些错过了这绝世重宝的出世,嘿嘿!老乞丐,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再考虑是否与你交易,你看如何?”

眼看独孤了明就要答应了,后来竟来了个大转折,乞丐一脸希意的表情转瞬变作愁眉苦脸,心中自有计较:既然人家已经推测出了自家宝物非同寻常,向来是不能随意拱手想让了,这可怎么办?但心中思虑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接着和独孤了明扯道:

“嘿!小皇帝,我见你也是个明白人。你们独孤家虽然稳坐三成大陆,不过你可别忘了....我所在的超然势力可并不是你这一国之邦能惹得起的啊!”

“哎呦,老乞丐~你们那群自私鬼也能算的上是势力?你若能搬得动他们,也不用跟我客气了不是....”

老乞丐被噎得面目通红,强声辩解道:“你你你你你...你也就一个魂武高阶,若不是不想无缘无故得罪于你,老子堂堂的仙魂何必与你做这般口舌之争。”

“哦?老乞...”独孤了明眼睛一转语气也恭敬了起来:“哦不,上仙,咱们从长计议,如若您加入我的阵营,此宝我虽拿走,但却记你功劳一大件,你说…咱们这般计较.....如何?”

“滚你丫蛋!”老乞丐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仙草马上成型,鹿死谁手尚未决断,走着瞧,哼!”说罢,从空中急速飘落下去,遁地不见了。

独孤了明愣了一愣:“这叫花子,一手垦地功夫可真是空前绝后。”说着向后招了招手:

“那乞丐已察觉出有人,没有上当!待会儿仙草成型,必定反响非同,易老你给我盯紧了那乞丐;刘老你就多留意一下外边的情况,保不齐哪头大佬路过和这乞丐一同抢了我们的。咱们出行一次不容易,竟有此番奇遇,真是有趣,有趣!哈哈哈!”

两个一身仙风的道士缓缓飘出:

“遵命,陛下”

......

然而就在他们拌嘴谩骂的时候,下面的屋舍却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和声音,但不知是不是风的原因,隐隐地竟有影子在浮动着,摇摆着。转眼亥时已过,元命真草依旧动静不大。而在外围伺机而动、紧紧窥视着地面动静的四个高阶魂武却不敢有丝毫懈怠,近乎屏息而视,只等着花开时那惊天一幕。

说时迟那时快,沉寂的夜晚猛然狂风乍起,天上的黑云虽不十分可见,此时竟隐约随风而动——翻滚,咆哮,纠结地拧在一起。大家瞩目着的草儿在竟在这邪风中岿然不动,慢慢扬起了头,仿佛要显示对众人的不削一般,花苞微微颤抖,慢慢张裂了开来,宛如孩子调皮地嘲笑着那些窥视着它的人。

随着花苞开启,百里之内雷鸣电闪,大地也跟着微微地颤抖了起来。草儿花苞渐开,一道道七彩氤氲荡漾开来,几近耀明了天际。

当真是奇宝出世,风云变色,待时而动的四人此时都已经看得呆住了,尤其是独孤了明,他贵为一国之君,见过无数天材地宝,从未听说何等事物有这般奇特引来如此天地之威。

然而花苞未全,无人敢去试探。就在大家边慨叹宝物奇特边伺机而动的时候,大家都忽略的叶启一家的小屋的门“吱拗——”的一声嵌开了。

风突然止住了身形,大地也不再颤抖,草儿花苞继续盛开却埋低了头颅,一切在眨眼间又归于平静,就似与他们开了个玩笑一般。

所有人惊诧地向门口瞧去,只见小叶启睡眼朦胧地一步一趋向外走,仿佛是在梦游。待磨蹭到仙草前,竟解开了裤子准备小便......

大家舒了口气,原来是小孩子起夜了...众人这才有所察觉到:相比此子,四周人家却无甚动静,却不知是没有觉察到这惊天动地的奇景还是怎么,一如常夜般静旷......

“嘘嘘——”小叶启的小便畅畅快快地淋淌了在小花骨朵儿上。

出乎意料的,仙草受到主人的肥料滋养,花苞瞬间盛开,赤芒乍现,五光十色...花苞里面还明明晃晃孕育着一颗近乎透明的丹粒,圆圆滚滚,十分可人。

“咦...这是个啥哩?”小叶启被光线晃到了,见到如此新奇事物不免有些好奇,揉揉眼,俯身去瞧,裤子都还没提。

“小儿莫动!”独孤了明本在坐等那乞丐先行动手,便可联合易刘二老之力将其制住,自己再稳收仙宝。可是眼看孩子就要染指仙丹,他不得不出言喝止。

小叶启被吓了一跳,赶忙提上裤子,却不知哪儿来的声音,心想着这大半夜的,莫不是遇见鬼了呀,赶紧回屋,赶紧回屋...

未等叶启迈开步子,一道黑影从仙草的下面长了出来,伸手直向仙丹递去。

“嘭!”一道蓝色流光从天上发出,斜斜地撞在了黑影的手臂上。将黑影探出的手臂打落了下去。

黑影略一停顿,虽然早有准备,但受到如此犀利的攻击也不十分好受,手臂麻木如断。但仙丹实属宝贵,拼了!毫不迟疑又探出另一只手伸向仙丹。

“嘭”又是一记流光矢,不偏不倚地落在黑影的手臂上,黑影见两条手臂现已短时间内不可再用,便不再理会仙丹,回身扯开嗓子大骂:“哼哼!这两下怕是易老、刘老的手笔吧!”

“嗖——”

两个白胡子老道从天而降,向黑影欠身行礼:“见过神乞...”

“哎哎哎——”一身锦服的孤独了明忽然从黑影身后飘出,手里一柄峨眉扇牢牢地挡住黑影后背里长出的探向仙丹的“第三只手”,谄笑道:“大名鼎鼎的百臂神乞,怎可如此做三手勾当~~快快收起快快收起!”

“哼!”黑影甩开孤独了明的折扇,鼻孔翻天,颇为不削地道:“尔等当真不让?”

“神乞何出此言,吾等是向往尊驾风范,有意欲与大师请教两手。倘若大师不与我等凡夫俗子一般见识,敬请继续您的潜修隐行,您看,这般如何?”独孤了明自知乞丐定有后手,索性就把话挑明了,省得一行人被他算计,反倒灰头土脸的。

“我呸!混蛋小子,你别当我怕了你!”

“老匹夫不服就干一架,这么多废话呢!眼看仙丹成形,再过一会儿就该自省魂灵,幻化成妖了。你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又不是没给你机会,你看看!”

“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臭乞丐”

“唔...小混蛋!”

“臭乞丐!”

“小混蛋!”

“臭乞丐臭乞丐臭乞丐....!”

眼看这两个家国大佬如此小儿互骂的模样,两位国师赶忙过来劝架。不过想想也对,一个是海外散仙,修为以触魂仙之境,本就无拘无束,自行所好,现在不知道种了个什么仙物被他们撞见;一个是兲朝皇帝,修为虽已到魂武极致,性格却颇为顽劣不羁,不然也不会随便以一个重走天武元皇之路就丢下那么多奏章事理跑路出来游玩。

这两人在以前虽然略有接触,却相交不多,只有四国会的时候曾有那么寥寥数语的攀谈,而且还都是些客气恭维的话。如今同为奇宝在此相遇,发现两人行事言语竟如此相似,性格爱好也颇为相仿。易刘二人均觉得如若不为此不明仙丹,元武帝(独孤了明)大可与之亲近亲近,以伯乐相马呢!

想归想,此时仙丹在前。对方没有谦让的意思,主子又对此志在必得。他们二人只得摆好架势,深呼口气,长袖拂动,口中默念咒语,四周气流便幻化成一条条光带,缓缓地向乞丐缠去。打算先行动手,将乞丐困住,等仙丹到手再做其他计较。

乞丐眼见小皇帝性情虽然顽劣遇事却不松不懈,刚才的对峙中他在很多时候都想过出手,均发现独孤了明虽然一副焦躁脾气却不漏丝毫破绽,与之周旋半天也不见有半点可乘之机。而且现在对方已不耐烦,抢先出手。没办法,这仙武丹是他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拼了命才得到的,怎可就此放弃,唯有一搏了!

乞丐一脸怒色:“小儿你莫欺我太甚,看我神威!”

抡开斗篷,席地而坐,双手结印,闭目默念......一旁的元武帝晓得厉害,折扇毫无修饰直向乞丐点去,欲要破其招术。

扇尖刚刚触及乞丐,“咣!!”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彻云霄。

元武帝被震得连连后退,凉气倒吸,冷汗渐下,心中思绪翻滚:不应该啊...乞丐怎有如此神威,连施术之时还有如此余力进行自保?!难不成这乞丐一直扮猪吃老虎?!

见独孤了明此去较远,自己已有足够时间得以抢夺仙丹,乞丐哈哈大笑,可当他回过头去准备取丹的时候,登时吓了一跳:

一分钟前,也就是“小混蛋”和“老乞丐”扯皮谩骂打口水仗的时候,大家一直都忽略了的孩子——小叶启,见到此情此景早已被惊得思维空白,不知所措...正当绝望彷徨之际,他的“本命仙丹”竟与之进行了交流沟通:“过来....把我吃下去....”“把我吃下去...”“吃下去...”似乎具有一定的魅惑力量,小叶启不明所以地向仙丹走过去,轻轻松松地摘了下来,“咯噔!”像吃花生米一样丢入了口中,整个过程谁都没有注意到。待得乞丐席地施展金钟神罩,诈使元武帝向其发动进攻,却让他自身受震不敌退去之后,才刚刚瞧见仙丹已入童口这一令人心神俱裂的场面。

乞丐赶忙将小叶启拖了过来,死命摇动:“娃娃,那个不能吃不能吃啊,快吐出来。”

仙丹又大如石头,想要吞掉根本不可能。叶启本就大脑短路,此刻却被这么一吓一摇,略微回神,不明所以却很是委屈,扯开喉咙准备大哭,却听得“咕咚”一声,硕大的丹丸一个不小心竟被咽了下去。

乞丐清晰地听到了这“咕咚!”一声,愣了足足三秒钟,目眦欲裂,将叶启头上脚下倒悬而起,疯狂地抖动起来:“小王八羔子,你给老子吐出来,给老子吐出来!!”

可是小叶启虽然眼泪鼻涕均已被摇得奔涌而出,却牙关死死紧闭不松——小孩子并不是为守住仙丹,只是单纯地怕咬了舌头而已,根本没有听到这破衣啰嗦的疯子究竟在鬼叫些什么。

乞丐回过神来,自知方法不对,连忙又将叶启调正了来。默运一口气道:“娃娃,对不起了。”

“嘭”一掌掴向叶启的背后,“噗!”仙丹带着鲜血从小叶启身体里透射而出,脖颈被丹粒血淋淋的破开了个大洞。

一边刚刚反应过来的独孤了明见乞丐凶残至此竟对一个孩子下这样毒手,舌头气的打了结:“你你你...你疯了!”而飙射而出的仙丹恰巧飞向了他的方向。随手接过,正待再行责骂乞丐时,忽然被这仙丹的样子吸引住了——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这这这...这是?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不会吧!

乞丐见元武帝夺得仙丹,双目赤红,怒吼道:“小儿,还我来!”轰,随手一道元力波砸向独孤了明。独孤了明回过神来,赶忙闪避,怒声骂道:“老乞丐,你这般大逆不道!这...这可是违禁之物,你如何种得的!”

老乞丐此刻已若癫似狂,乱发飞舞,目中金色光芒时隐时现,对独孤了明根本不予理会,气运周天,喝道:“那厮聒噪,还我仙丹——看我龙啸九州!!!”

“吼——吼——吼——”十几条金色巨龙自乞丐掌中飞出,扭动着身躯,张开血盆大口向元武帝咬去。

光龙所至,天地变色,四周房屋受气流波动灰飞烟灭。易刘二人见此招神威如此,赶忙飞身过来相助独孤了明,三人运起元力,铺开一层硕大的光幕共同抵御。

“嘭嘭嘭嘭”金龙相的能量结结实实地继撞到光幕之上,光幕被撞的哄哄作响,连带着里面的三个人剧烈地颤抖着,随着金龙的撞击,三人合力撑起的光幕逐渐地暗淡了下去,甚至出现了死死裂痕,怕是抵御不了剩余的金龙了。三人默契十足,待得金龙奔落的间隙,纷纷跳开,各自运气打出一道道光波与光龙对拼,以试图力保自身安全。

金色的巨龙与蓝色的、紫色的元气,噼噼啪啪打成一片。一时间半空之中如百花齐放,光芒乱窜,仙气狂飙,尘埃四起。终于三人勉强抵御住了进击而来的金色光龙,还没等穿上一口气...

“呼——”早就守候在一边的乞丐趁乱扑到了元武帝的身前,劈手将仙丹夺了过来,转身一跃就想往土里钻去。易老已然在抵御光龙的时候留意着乞丐动向,见此情景,先到一步,抬脚跺地:一层厚实的光幕自脚下铺展开来,堪堪挡住了乞丐的身形。乞丐这一脚仿佛踏在了铁板上一样,两条腿被震得发麻,但没有丝毫懈怠,直接跃地而起,飞向空中。想要舍弃自己遁地的本事,直接在空中和三人展开追逐。可是他刚飞起数丈便险些和从一旁飞掠而出的刘老撞个满怀。刘老瞧见乞丐出现破绽,随手甩动拂尘朝他挥去,乞丐连忙扭头避让。浮尘夹杂着一道巨大的元力波贴着乞丐脸颊飞过,带掉一层老油。元力撞在远处的房屋后轰然炸毁。眼看乞丐躲过,刘老略一皱眉,浮尘一圈圈没了命地向乞丐招呼过去。乞丐离着太近,已经将身体拧成麻花儿了,却仅仅躲掉两下,被下一记狠狠地砸在了脑门儿上,“咚!”的一声又跌回了地面。“咣!”硬生生地砸在了易老的光幕之上。

乞丐气喘如牛,刚刚施展龙啸九天,元力近乎一下打空,只为能打出这片刻空当,好让自己有可乘之机。此时虽夺得仙丹,却上天没路,入地无门,实属气运不佳。而且元力所剩无几,绝无一战之力,眼见左右无法,却不想坐以待毙。索性张开大嘴,“啾…”将鸟卵大的仙丹丢入口中。

一旁的独孤了明和易刘二老,见已困住乞丐,仙丹定是唾手可得之物,正在那不紧不慢的呢。可曾想,乞丐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吞掉了仙丹。一时甚是为之气结。只能“哎哎哎——”地惊叫两声。

乞丐此举甚是得意,本欲将仙丹咀嚼出声来气气这帮夺宝之人。不曾想,这一咬下去,哎呦呦…差点没崩掉两颗大牙,连忙将仙丹吐出来自习瞧看,莫不是那小皇帝玩儿了一手狸猫太子,将自己的仙丹掉换成了石头?!可这掌上明珠依旧流光溢彩、明晃照人——没错呀,是自己的仙丹!

乞丐拿着它左瞧又瞧,难道是自家食用方法有问题?仙丹这么大个儿!要他一个老人家生生吞下委实困难得紧,咬也不碎。难道除了吃,这仙丹还有其他的服用方式?或者这仙丹像榛子一样是要去了壳才能吃得?

正在乞丐愁眉不展胡思乱想之际,独孤了明和易刘二老已经赶至。见到乞丐一筹莫展,觉得甚是好笑,虽也同样不解,却是想着先夺到手再说,纷纷发招攻向乞丐....

乞丐见来人夺丹,连忙又丢入口中,回身迎敌。

一时间噼噼啪啪四人又打成一团,打得仙气乱飞难解难分,乞丐虽落下风,却靠着三只手和略高的修为勉强与他们斗了百来回合。

忽然,乞丐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像是强忍着什么,又不想去做。三人顿时提高了警惕,攻击更是迅猛疾速,以备乞丐狗急跳墙,施展绝技。独孤了明还在一旁火上浇油:“老乞丐怎么的,东西吃坏了上厕所?!劝你还是交出来吧!唉?!真交出来啦?!”

原来那乞丐兀自挣扎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噗!”到底将仙丹吐了出去,却连声高呼:“唔...烫死了!汤死了!”

仙丹去势不急,易老飞扑而至,信手拾得,正待好好瞧瞧,顿觉仙丹入手奇热无比,下意识地将其甩了出去。举手大吹凉气,皮肤隐隐已有灼伤的痕迹,甚是诡异。这才听到乞丐的那两声“烫死了!”

刘老见仙丹又从易老手中飞出,连忙又追了下去,想到乞丐、易老都吃了亏,自己便用衣袖做媒,向仙丹罩去。心想着自己不碰便无甚大事。

却不曾想,衣衫刚刚挥至却听得“噗!”的一声....在看仙丹去势依旧不减,感情上是透射而出的。刘老的袖袍可御千斤重物,能挡神兵利器,如今却被一小小的仙丹烧出个蛋大的窟窿,此刻众人既是惊诧又是疑惑。

仙丹最终落在了地面上,未等众人作何计较,掉落处一抹巨大的火狐影像隐现,随后连同仙丹一同消失不见了。留下四人愣愣地呆在当场,隐隐竟有凉风吹过...

“化妖了么…”独孤了明低声念道:“怎如此之快?!”

“唉…”一旁的乞丐也不再发癫,眼目中的嗜气也随风敛去。仙丹既已逝去,追之不及,虽然得之不易,却也依旧能够把心放下,这才是真正高手所具备的心理素养。拍着手,淡淡地道:“罢,罢,也免日后担惊受怕!”

“老乞丐,你跟我说实话!那该不会是…”

“你怎见过?”乞丐疑惑地问道。

独孤了明顿时被问得嘶声难辨,此物确实已经禁忌到凡人无从得知的地步了,自己能够知晓从一定道理上来讲也是不被允许的,只能跟着谄谄笑道:

“厄...此事说来...说来话长….之后咱们再详加探讨。如今和尚你竟为此屠了整个儿镇子,呵呵....我佛怎可容你这般杀神呐。还是赶快念经去吧!”

孤独了明巧妙地避开了话题,并且将这罪过全丢给了乞丐,准备脚底抹油一走了之,离开这是非之地。

“唉…”乞丐眼见这四周被毁得连断壁残垣都算不上的房屋,估计寻常百姓当没人能够幸存得下来的吧。不住地摇头叹息道:“都是欲望横生,才至引火烧身呐,可惜这一镇百姓,怜其何辜!”说着声泪俱下,忽而他又想起那被自己打穿的孩子来,赶忙落地到处找寻。

独孤三人见和尚落地,形色甚是匆忙。便也未急着离去,这镇子遭此大难,与他们有很大干系,想着弃之不管,却依旧于心不忍。便跟随着乞丐降下身来。见其乞丐从一片渣滓中抱起了一个孩子的尸身,三人颇为不解。独孤了明还揶揄道:“和尚你这时想起人家了!登时的那一掌可是无情的很呢!”

“唉…作孽作孽啊!”乞丐又是不住地叹着气,对独孤了明的嘲讽并不理会,伸手将孩子托起,忽然惊呼道:“咦!竟然还有气息残存!”一旁的独孤了明也很是好事,听闻这被打穿的孩子有气息,顿时觉着有趣,也赶过来瞧看。

而乞丐此时却面色沉重,略微迟疑便做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举动。他对着闻讯赶来的独孤了明缓缓地跪倒了....独孤了明不明所以却也知道这大礼可不能随随便便生受得起的,连忙闪身避开:“和尚你若要超度亡灵可跪错了方向呢!”乞丐垂首并不反驳,颤声道:“和尚犯下滔天罪行,本不求我佛慈悲,以得宽恕。现此子被我出手杀害在先,至此却尚可补救,你若能助我救活此子,从此以后和尚为你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罢复又垂首,郑重行礼。

独孤了明大感意外,展开折扇,伸手去探查乞丐怀中的孩子:怀中留有余温,确实气息尚存。试想脖子破了如此大洞,又被放了近半个时辰,命仍不绝,此事却有蹊跷。他现观之身体残破,魂魄近散,如若挽救,需合四人之力,摆回魂大阵,才有一丝机会。

如此逆天之举会使四个摆阵之人的修为受些损害,虽不知这和尚究竟为何执意救这孩子,但若能拉得一仙魂为自己驱使效力,这些许损失的修为根本不值一提。于是合上折扇复敲于手中,郑重道:

“上仙迷途知返已然立地成佛,过去种种皆可不计,现上仙有好生之德,吾等定然倾力相帮。来,易老刘老,我们来助上仙一臂之力来施展回魂大阵!”

说罢已飞身而起在地上描图画阵,易刘见主上已有断决,纷纷向乞丐郑重施礼,相继飞起帮着独孤了明描画。乞丐见三人行事如此爽快利落,颇为欣慰,抱起叶启将其置入阵眼,双手合十,开始默诵经文....

待得大阵成型,四人分坐四象之位,双手擎天接引天地元气向小叶启导去,为其活筋生骨,聚魂集魄。

此阵虽耗时耗力,而施法原理却甚是简单,见阵型已成,元力流转通畅,四人开始议论起来仙丹来,易刘二人虽未得以仔细瞧辨,却从独孤了明的口中也猜出几分。

纷纷询问道:“上仙,那个真是…真是仙武丹?”

乞丐点点头,道:“不错…却是此物,不过你们却又是如何得知世有此物的?这可是大秘来着。”

“吾等所知不过只章片段,道听途说而已,不过此丹想来应为禁忌之物,唯主神殿内高层才有,您老是从何得来的呢?

“唉....此事说来话长,巨细经过甚为复杂,且容我想想...”

待乞丐思索片刻,缓缓道来:“差不多已有近四十年了吧,那时我刚刚踏入魂武之境,如所有武魂一样,被招入主神殿问话,你们也一样有过吧。”

三人不住点头,天武大陆上四国鼎立,独孤了明就是元武帝国的君主,与其余三国分庭抗礼。然而天武大陆真正的统治者却是——主神殿。

主神殿是个超然的存在,地处海洋中央,方圆数千里,终日仙气萦绕,乃是天武大陆灵气最为充沛的地心灵脉之所在。

天武大陆崇修尚武,常人以习武谋生自保,世家以修为排比争权,而后逐渐地便有了武功境界的划分,由低至高依次为:徒武,斗武,星武,魂武四个阶段。一个人若能修至星武便可信步天下,无人小觑了,因为魂武级别本就寥寥无几,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大佬便是海外散仙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哪个会无趣到与小辈争名夺利。

天武大路上,每位魂武诞生时都会被主神殿招入,待受主神了解过身世、资质后,便会赠予其主神殿的信物——魂石。

魂石是用来加入主神殿的身份印证,一旦加入主神殿,便可以生活于此,享受主神殿天地灵气给养,得以潜心修炼。但也要放弃自己外界的身份地位,而且受到主神殿严重的自由约束限制,与外界接触甚少。是以如若不是大限将至,没有谁会提前加入神殿。导致身处于主神殿的都应当是些老妖怪、不死鬼。

每每天武大陆有战祸横起或是大事发生主神殿都会派遣天使下界管理治安。每尊天使都是无上的存在,几个无敌魂武联手都不得动其分毫。后来人们便将天使的境界认定为——仙武之境,远远凌驾于魂武之上。而像百臂神乞这样已高过魂武与仙武却想去甚远的一干人众,便被人们称之为——仙魂。

魂武之人本就已是世界闻名,仙魂更加是凤毛麟角。现如今三大高阶武魂正陪同一尊武仙正在为救一不知姓名的孩子损元摆阵,此事于常人来讲当真连想都是一种亵渎….“当时我被叫去后,便被赐予了魂石,而后经过某种原因我获得一本炼丹录,得知天使是因使用一种名为仙武丹的草药才得以突破瓶颈,另达新界的。于是将且便习得了这仙武真丹的炼制方法,此法条件颇为苛刻,但在十年前吾游历之时,不经意间竟发现了仙武真丹的药引….”

独孤了明听了大摇其头,悻悻地打断乞丐:“您老这省略的也太夸张了…那现如今此丹已去,可否还能再炼几颗呢?”说着脸上泛起红光,眼睛满是希意。

乞丐略略摇首,道:“那我挑些能讲的说与你们,此丹炼制的根本乃是主神殿赠与的那颗魂石!”

“魂石?”

“对,魂石的本质乃是一颗种子,产地不详,它吞食天降之子的精血精气方可成长为仙草,继而孕育仙丹。咳咳...所谓天降之子,当然并不是指你。,他们体质特殊,可自行导通天地之气,修炼速度是常人十数倍之多,当真是千年不遇的!然而虽然有聚气的能力却未必有练武的恒心与条件,是以就算千年一人,也未必成得了一国霸主或是国师散仙之辈,是以这种人是可遇而不可寻的,根本无从考证。”

“约莫十年前我游历天下路过此家,见七星排聚,乃是天降之子出世的征兆。心想着自己竟如此走运,千年不遇的事情自己百十来岁就碰巧赶上了?!待细一观察,果真此子上通天气,下接地脉,刚刚落地便已具元胎。连忙弄到精血,又诓骗此家人用天降子的屎尿来给魂种给养,如今十年正好,仙武草开花结果...咳咳...”说着便住了声,旁边的三人也自知坏了人家好事,跟着打哈哈。乞丐却不以为意,接着道:

“呵呵...和尚当年顺嘴说道此子落地九年便克其家人,如今看来真该和尚掌嘴,应验得如此干脆而且还波及了整个镇子,想来他家人糊里糊涂均都死于非命;倘若地下有知,不定如何咒骂和尚呢。现我保此子性命,虽不能算将功赎罪,但天降之子若因和尚惨死于此,和尚真不知今后该如何做人是好呢。”

听完和尚的一席话,独孤他们喟然叹气,均觉得天作之事冥冥之中已有明示,任尔如何躲避挣扎,却依旧逃其不过,一时间皆尽默然不语,似与周遭亡魂祈祷一般。

阵法接近尾声,孩子的身体已修补得完好无损。可是大家都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

“怎么少了一魂?!”独孤了明惊疑道。

“是少了一魂...”易刘二老也跟着点头。

乞丐也发现了这点,闷头不语,略加踌躇,便道:“法事几近尾声,吾等已经尽力,找不回真魂是上天的昭示。现不若这样,我等聚集元力为其另建个气海,做个假魂,你们说,如何?”

“这...以前可不曾有过的啊。不过这气海与灵魂本质上无甚差别,互相转换并无不可。只是他日此子若走修炼之路,不但要聚集自己的气海,还要匀出大量元气来填补魂位气海。这样表面是为其输入大量真元,其实是饮鸩止渴,修为进度会大打折扣的啊!”

“话虽如此,若不用此法。此子虽有命可活,却少一真魂,必定整日浑浑噩噩,毫无建树。”

“好,那便如此,天若有命,他日此子也必将成器,动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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