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老板,不是应该喝惯了酒的吗,怎么会酒精中毒呢?”练晓静不明白的问道。她虽然是南都县人,却在来到七里村之前,并不知道祝嘉庆这个人。
“正因为是大老板,所以才喝多了,日积月累的,可能是现在爆发了吧。”
肖天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
昨晚在电话中,张校长和朱主任都提到了祝嘉庆住院的事,虽然当时感到很蹊跷,但由于不知道具体的情形,所以阳扬也并没有往心里去。现在听说祝嘉庆竟然是因为酒精中毒进的医院,阳扬的心里多少感到了一些紧张,毕竟这事会牵扯到自己,虽然自己没有任何责任,“那祝老板中毒严不严重?”
肖天保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才回答阳扬的话:“听张校长说不是很严重,输几瓶液就可以了,大概是轻微酒精中毒吧!”
“那就好!”阳扬舒了一口气。只要人没死那就一切好说。再说当时又不是自己逼祝嘉庆喝酒的,貌似自己才是被逼迫的那个。现在造成这种情况,只能说是祝嘉庆“赔了夫人又折兵”,“折了面子又住院”,真是生生的印证了“自作孽不可活”的老话!
听到肖天保说祝嘉庆并无大碍,雷兰兰却是露出一副失望之极的模样,小嘴中露出两颗雪白的小犬齿,愤愤不平的说道:“要我说,喝死他才好呢!谁叫他老是逼着我们喝酒……”
“嘘——”
正当雷兰兰要继续发表自己的愤怒宣言的时候,朱娟眼疾手快的使劲拉了她一把。
“娟子,你朝我挤眉弄眼干嘛!”
说得兴起的雷兰兰朝朱娟甩了一个白眼,却在下一刻,顺着朱娟的眼神,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曹新沂。
于是众人各自散开,该干嘛干嘛。
下了早自习后,阳扬来到学校食堂,要了几个豆沙包和一碗豆浆,刚在雷兰兰她们那一张桌坐下后,坐在另一桌的教导主任黄全春就朝阳扬喊道:“阳扬,张校长说他上午有事来不了了,四年级的课就你代他上一下!”
阳扬皱了皱眉头,随即不太爽快的答道:“哦,知道了,好的。”
跟校长搭班就是这一点不好。作为村小的第一负责人,张校长往往事多,一有什么大事小事,就把课务甩给了阳扬。而且事后也没有任何表示,真真是让阳扬白上课的。
所以,在七里小学的所有老师当中,阳扬是最累的一个。而且累得是那么的默默无闻。
正如黄全春所说的,上午张校长还真是没来。只是在中午饭点的时候,张校长才开着那辆长城C30精英型黑色轿车来到了学校。
在看到阳扬后,张校长的第一句话就是:“阳扬,赵校长找你,让你下午去一趟教办。”
“恩,知道了,”阳扬答道,“张校,不知道赵校长叫我下午几点到?”
张校长想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没说几点,你就在下午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去吧。”
阳扬想不通赵校长找自己做什么,也许是跟昨晚喝酒的事情有关。
下午,武田乡中心小学教办。
“赵校长,您找我?”
阳扬一走进教办的办公室,就看到赵校长一个人正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听到阳扬的声音,赵校长抬起了头,“哦,来了!坐坐!”
赵校长热情的招呼阳扬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继续低头写东西。
“赵校长,您找我?”阳扬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嗯,上午张校长跟我说了祝嘉庆住院的事情。”
赵校长停住了笔,深邃的双眼看着阳扬。看得阳扬那是脊背一阵阵发凉。
“赵校长,昨晚的情况是这样的……”
阳扬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详细的跟赵校长说了一遍。
赵校长认真地听完了阳扬的叙述,然后给阳扬倒了一杯水,“阳扬呐,张校长已经跟我说过你们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祝老板咎由自取,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你还年轻,正在成长,而在成长的路上必定要付出成长的代价。”
“你刚从大学毕业,阅历就是一张纯洁的白纸,而社会是一个大染缸,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所以受一些委屈也是很正常的,希望你不要对生活和工作失去信心。”
“赵校长,我不会失去信心的。”
赵校长点点头,示意阳扬不要插话,“祝嘉庆是个怎样的人?我相信你自己的心中也有一个判断,他的本质是商人,当初从一个捏泥巴的农民,发展到现在的家大业大,可以说祝嘉庆很了不起,所以有多人都要仰仗他的能量来办事,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但祝嘉庆也不是一个圣人,他也会有狭隘的时候,就比如针对你的事情,他就做得没有风度,可我们不能拿他怎么办,所以说很多时候,只能你逆来顺受,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一个道理,年轻人总是太冲动,受不了委屈,最后却会把自己弄得很难堪,虽然你最终把祝嘉庆打败了,但只是一时的,因为游龙再强,也斗不过地头蛇,阳扬,我说的这些话,不知道你明白了没有?”
“赵校长,我明白了,当时确实是我太冲动了,不应该那么喝酒的……”
阳扬这时候也感到自己当时确实太过冲动,没有设想过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虽然现在有了特殊能力后,并不会惧怕任何人,但特殊能力也并不是能随意展现出来的,要不非被科学院的人抓去玩切片。
“不,我并不是批评你,”赵校长罢罢手,“男子汉大丈夫,该出手时便出手,这没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能忍则忍,现在国家都提倡和谐社会嘛,凡事和谐才好,这才是根本,而且我们是搞教育的,教师这一行,最怕的就是社会上出现什么风言风语,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产生根本性的影响……”
从教办出来时,阳扬的手中多了两份复印文件《关于加强学生上小学交通安全工作的通知》《关于举办南都县“交通杯”安全知识征文比赛的通知》。这两份通知,据赵校长说是刚刚才送过来的,每个村小都要下发这两份复印件。
阳扬骑着从侯效曦那里借来的摩托车,来到了圩上,把车子停在桥头边。今天刚好是武田乡赶集的日子,小小的街道两边有不少卖水果的摊子。
阳扬在水果摊上买了几根香蕉,然后回到桥头,正准备骑摩托车回去,这个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把身子探出桥栏杆外面,正在玩钓鱼的游戏,却不料小脚打滑,整个人就要朝桥底掉落下去。
周围发现了这一幕的人无不张大了嘴巴,双脚却像是长了根一样,毫不移动,大概是惊呆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风一般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插,朝那个坠落的小女孩奔去。
那正是阳扬。
以比百米飞人还快的速度,在小女孩跌落的一刹那的下一秒钟,阳扬有爱的大手拉住了她纤弱的小手。
而此时,阳扬的三分之二还多一些的身体部分已经全部探出了桥面,只靠着双腿的大腿和小腿之间的部位,卡在桥栏杆的两根手臂粗的钢管栏杆之间,支撑着阳扬的身体,不至于掉落下去。
要保持这样高难度的特技动作可不容易,此时阳扬已经是全身用力,咬牙坚持,满头大汗。似乎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而被吊在半空的小女孩,则是吓得大哭了起来。她的母亲,一位年轻的农村妇女,正哭天抢地依在栏杆上,看着半空中的女儿,无助得悲痛欲绝。
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大家的脑海里保持了将近二十秒之后,才开始有人醒悟过来,开始热心的展开营救行动。
“快快快,到桥下去,到桥下去!”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朝桥下涌起,纷纷站在半尺深的水中,排着密集的阵型,纷纷举起双手,想要把小女孩凌空接住。
“你放手,我们可以接住。”站在桥下的人们七嘴八舌的朝阳扬喊道。
可阳扬不敢放手啊,他可不确定下面的那些人能不能接住人,万一搞砸了,那他岂不是间接成为杀人凶手了么?会噩梦一辈子的!
眼看阳扬不松手,留在桥上的一些人不知道又从谁家,抬出来了一张席梦思床垫,七手八脚的搬到桥下,由大家平举着,当作小女孩落下时缓冲的垫子。
“小朋友,不要哭了好不好,你看下面有一张好大好软的大床,你想不想到上面去玩玩呀?”阳扬充分发挥自己蛊惑的天分。
“呜呜——,我不想玩,呜呜——,妈妈——”
小女孩完全不鸟阳扬的苦口婆心,依然放声大哭。
而小女孩的母亲在听到自己的女儿喊“妈妈”后,情绪就变得更加激动了,不禁跪在阳扬身边,连声乞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PS:端午放假,去探亲,断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