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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天晚上张伟没有回来自习,一男心想着大概是回家了,便没有打电话询问。直到第二天在学校里的通知栏上见到张伟的名字时,才知道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那晚张伟三人在小街找了家砂锅店,虽然张伟已经吃过,但在郑琪和宋茜的逼迫下,不得已也叫了一份来吃。他本来吃不了辣椒,可是之前,对宋茜吹说自己喜欢吃辣,现在自是拉不下脸与老板说少点辣椒,便只好硬着头皮往下咽。

宋茜见张伟皱着眉,便问道:“咋么不好吃,是不是辣椒太少了?我也感觉辣椒有点少。”说着便拿起了桌上放的辣椒盒,往自己的砂锅里拌了两勺,不过那个勺子很小。又对着张伟道:“要不要来点?”手拿着勺子向着张伟的砂锅伸去。

张伟只吃了几口,嘴里已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是热和麻,额头上渗出了点点细汗,面容通红。看着宋茜又来给自己添辣椒,心里顿时泛起阵阵苦意,想着:“早知道就不说自己爱吃辣椒了,真是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又不好意思拒绝宋茜的好意便任其添了,庆幸的是,宋茜只添了一勺。

期间郑琪来了通电话,说是家里有事便匆匆走了,走时提出要帮两人付账,不过没有得到同意。张伟抢先付了帐,郑琪没说什么,只是应到请两杯奶茶的事。宋茜有点过意不去,掏出了些零钱要还给张伟,张伟佯怒道:“你是不把我当朋友吗?”宋茜只好作罢,不过答应了改天回请张伟。

两人吃完时,第一节晚自习快下了,宋茜住校需上两节晚自习,张伟只好将宋茜送回。一路上没有什么状况,不巧的是在回到校门口时碰到了张三疯,便有了一男再通知栏上看到的事情。

通知栏上写着,我校高三学生张伟和宋茜,早恋,旷课约会,被逮了个现形,给以通告批评,通知双方父母来校商议。

****

张伟家在市区东部的‘空中花园’,是小城唯一有别墅的小区,他家别墅在小区的中间区域,欧式风格,看起来大气磅礴,富贵非凡。电话打到张伟家时,张父因为生意出去了,张母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只露出两只眼看着本时尚杂志。

“叮铃,叮铃。”电话响了,张母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杂志,没有对突如其来的电话表示出丝毫关心。厨房里走出来一位40岁左右的微胖妇人,忙跑去接起了电话,对着电话道:“你好,这里是张天启家,您是哪位?有什么事?”然后又听了会电话转过头对着沙发上的张母道:“太太,是少爷学校打来的,说是要找你,你看?”

张母抬起了眼皮,瞅了眼妇人道:“电话拿来。”说着将杂志轻放在了沙发旁的水晶桌上,坐起身来,脚踩在雪白狐毛地毯上,没有穿鞋,露出了纤纤玉足,身着一袭居家式落地长裙,身材高挑。

“对,我是张伟的母亲。嗯,有这样的事?好的,行,我下午过来一趟。”张母挂掉电话,一把撕下面膜,面色阴晴不定,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朝着中年妇人道:“李婶,你给老王通知下,我下午用车,让他准备一下。对了我的燕窝好了没?”

“好了,马上给您端来。”

李婶应了声,转身回了厨房。

****

宋母将宋父的中药熬好后,端到了宋父的床前,道:“药熬好了,等凉了你在喝,我先去上班了。”转身出了门

宋母是典型的小市民,宋父病卧在床,领的些微薄补助金,根本不够一家四口开销,家里的重担便落到了她身上。东凑西借终于在商业街里开了个店子,经营些小东西,虽然生意不是特别好,不过收入还是很可观。

这天逛街的人不是很多,店里没有什么生意,宋母在店里闲坐着,看着隔壁店里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年轻说笑打闹,嘀咕道:“真是些狐媚子,又不是卖笑,吵着老娘清闲。”

恰好店里进来了一年轻女子,穿这身一看就是水货的LV,拿起了件蕾丝文胸,道:“老板娘,你看这件适合我吗?”

宋母忙上前笑道:“妹子眼光真好,这可是店里最好的一件了,看看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做的,太合身了,瞧瞧,得把那些臭男人给迷死哩。”

听着宋母的夸赞,女子咯咯的笑着,道:“咋么卖呢?便宜点,我多介绍几个姐妹过来。”

一听是问价格,宋母打起了精神,笑道:“一看见妹子就心喜,也不给你说谎价了,150块,换做其他人我都是200呢,也就是妹子来了。”

一听150块钱,年轻女子脸就拉了下来,道:“我什么货没见过,就你这件,还150,老板娘我也不多说了,你在少点,这生意也就成了嘛。”

宋母心想着,看来是碰到行家了,道:“那好,妹子,你说,你能给多少,差不多姐就给你了,就当是交个朋友了。”

“60!”

宋母气笑道:“60!你咋么不去抢啊,我开店做生意,东西是关本的。还60!60我和你买,我看妹子是没打算让这生意成啊。”

年轻女子,道:“60是高的了,就你这质量,也就是我买还给60,其他人还不一定要呢。”

“出去!你给我出去!老娘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没见过你这样的。”宋母怒骂道

年轻女子更是来了气,喝道:“你这老婊子还骂人哩,破东西就是破东西,还嫌人家说,哼!”说完,转身离开了,高跟鞋踩的咔咔响。

张母气的直拍桌子,追着那女子走到店门口,指着女子的背影喝道:“没钱就说没钱,还把你装贵妇,没脸没皮的。”直到女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张母才停止咒骂回到店里。

“都些什么人啊,气死我了。”说着拍了拍胸口,拿起水杯喝了几口。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气还没消,一看到是个陌生号,毫不客气道:“喂,你谁?嗯,对,我是宋茜的母亲,咋么了?什么!谈恋爱!约会!好我马上来。”

挂掉电话,宋母低声嘀咕着:“这死丫头想干嘛,作死呢不是,那家的死小子敢打我家闺女的注意,老娘逮着有你好看的。”说着开始收拾东西,提了个假爱马仕包,店门一关,向学校走去。

与此同时,张母刚刚坐上一辆黑色大奔,刚刚出了小区门口。

明德高中,高三教学楼,五层,A1班。

一男看着面色犯愁的张伟,道“真的假的,你妈真来了?”

张伟双手抓着头发,无奈道:“那还有假,刚都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出小区了。”

“没事,我想伯母应该是个明理人,你解释清楚,我想她可以理解的。”子强安慰道

张伟怒骂道:“他妈的,都怪张三疯那孙子,吃的不多管的还真不少。”

一男笑道:“也不是啊,你看人家三疯哥又大又胖的,肯定是能吃的很。”

张伟道:“我现在可没心情开玩笑,快兄弟们想想办法啊。”

“没事,又不是你一个,不是还有宋茜嘛,你俩见招拆招呗。”子强道

“好了,我先下去了,死刑时间快到了,兄弟们,但愿我活着回来。”说着,假抹了几把泪。

“要不我们陪你去吧,我还是很想看看你挨批的样子呢。”一男乐道

张伟佯怒道:“得得得,就你那坡脚,还是待在教室安稳点。”转身出了教室。

****

宋母的店在商业街,离明德高中一条街的路,惦记着坐一次三轮车一块钱,宋母便选择了步行过去。宋茜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见到气喘吁吁的宋母,快跑几步上前扶着,道:“妈,你咋么不坐车过来呢?”宋母一把甩开宋茜的手,狠狠的瞪了一眼宋茜,没有说话。

宋茜又上去扶着宋母胳膊,道:“妈,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母生气道:“解释什么?主任的电话都打家里来了,死丫头,你想气死你那病床上的老爹啊!”

宋茜急红了眼,宋母硬是没理会,直接进了校门,朝着行政楼走去,对于学校的分布宋母还是很了解的,毕竟是自己孩子要度过三年的地方。

宋茜忙向宋母追去。

****

明德高中,行政楼,副主任办公室。

宋母坐在沙发上,张副主任端来了杯茶水,宋母接过,道了声谢。宋茜站在宋母旁,低着头,没敢看张副主任。

“你就是宋茜的母亲?她父亲咋么没来?”

“对,是我,她父亲生病了,来不了。”宋母回道,神态有点拘谨

张副主任道:“那真是抱歉了,愿你爱人早日康复。”宋母又回了声谢

宋母道:“主任,我家茜茜咋么可能早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一声主任叫的张副主任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表面上仍故作镇定,轻声道:“我是副主任,谬赞了,不敢当,不敢当。”

宋母又道:“再说了,你看我家宋茜这样子,可真是随我了,天仙模样!就算早恋也肯定是那些个混小子逼着,没办法了。”

张副主任笑了笑,没有搭话。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了,来人正是张伟。

对于张副主任,张伟一直没放在心上,光是张父给学校投资建筑的那栋新住宿楼,就足以让他有权利罢免一位副主任了。对于张副主任敢在这事上拿自己开刀,肯定是事先受到过张父的准许。

进门后,没有理会张副主任,看着宋茜站在位中年妇人后面,张伟寻思了下,想必就是宋母了,上前客气道:“伯母好!”

同时宋母也在打量着来人,问道:“你就是我家宋茜,那个所谓的什么男朋友?”

听到男朋友的字眼,张伟有点高兴,笑道:“只能算是绯闻男友了,不是真的,我们只是同学关系罢了。”宋茜忙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是男朋友啊,那最好不过,我家女儿将来可是要嫁有钱人的,富贵命,可不能让你给耽搁了。”宋母笑道,端起水杯喝了口,又道:“还有,别叫我伯母,我们没那么熟,叫我宋太太就行。”

“妈!”宋茜无奈的推了把宋母。

“你别管,给我老实待着。”宋母朝着宋茜恼道。

对于宋母的态度,张伟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找了个没人的沙发坐下。

****

张母的大奔刚驶到校门口,校长就出来迎接了。

校长肥胖矮小的声影和张母站在一起,极为的不和谐。

“张太太,您能来我们学校,真是蓬荜生辉了。”校长道

张母对于校长的存在很是反感,不过面上还是笑着,道:“校长可真是太客气了,您亲自来接,我咋么敢当呢。”

两人寒暄了几句,张母提出想先去看看儿子的事情,校长应了声,领着张母前去张副主任办公室。

校长给张母开了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张母笑着进去,朝在座的几位都点了下头。张副主任忙站起身来,和张母握了个手,校长称自己有事便先走了。

“妈,这边坐。”张伟招了招手道。

“张太太,您喝茶吗?”张副主任弯着腰问道。

“谢谢,不用了。”张母婉拒道,说着走到了张伟在的那个沙发坐下。司机老王站在张母身后,只是对张伟点了下头,在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

宋母看到这阵势,心中顿时没了底,头朝着张母偏了偏,对张副主任问道:“这位是?”

“哦,你好我是张伟的母亲,这是我名片。”没等张副主任回答,张母便道,说着从包里取出了张淡金色名片递了过去。

宋母被金卡闪花了眼,忙上前接过,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着,边笑道:“现在这人就爱来这套,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都还整个名片。”

“那可不是,张太太可是‘兴华地产’的董事长夫人,有头有脸的人物!”张副主任解释道。

宋母一听心中咯噔一下,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乐道:“我就说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满脸的富贵相,果不其然,真是个大贵人。”

没有听宋母的逢迎之话,张母打进门就仔细打量着宋茜。张母的贵妇气息逼人,看的宋茜忙忙低下了头。看着宋茜娇美含羞的模样,窈窕的身姿,张母的心中有点喜欢,便道:“果真是个美人。”宋茜羞红了脸。

宋母听到是赞美自己的女儿,倍感脸上荣光,笑道:“没办法,随我。”

张母笑了笑没有接话。

“那好我们就开始吧,关于两个孩子的事。”张母建议道。

张副主任连连称是,接着读了很长一段的校规校矩和早恋的危害。

张伟插话道:“我们真只是同学关系,不是男女朋友,你误会了,我们那晚只是一起吃了个饭而已。”

“晚上?”宋母抓住了个词疑惊问道,不知想到了什么,朝着张母笑道:“这早恋也不是什么坏事,还能互相学习呢,现在的社会比以前好啊,可以自由恋爱,只要孩子喜欢,我们做父母的便只好支持了,我家宋茜懂事,我相信她的眼光。”

“妈,你说什么呢,我真没有早恋啊。”宋茜苦苦的解释道。

宋母回头瞪了眼宋茜,示意让她闭嘴。又转过身来,朝着张伟笑道:“张伟是吧?伯母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说实在的,你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

张母道:“孩子的事情是管不了,可马上就要高考了,万不能因为感情误事,再说了,两孩子不都说了么,他们没有恋爱。”

宋母道:“谁说不是呢,这不,都到这里来了,高考是重要,可是感情也是重要的呀,孩子们的事哪能说的清呢。”

有时候就算是假的事,可不管你咋么解释,别人就是当真了。

宋茜知宋母还是不相信自己,哭着跑了出去,张伟忙追了出去。只剩下三人坐在办公室里。

宋母尴尬的笑道:“女孩子家,脸皮薄。”

张母道:“没事,那宋太太改天一起喝个茶吧。”

宋母忙乐道:“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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