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一波涟漪在黑暗中荡漾开来,仿佛能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艾喆好似感觉到了微微的不适,深邃的眸子开始缓缓睁开,一道刺眼的光线射入瞳孔。
白,凄凉得发白的天花板,艾喆想要起身,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窒息的虚脱感再度袭来,隐隐的睡意便侵入大脑再度昏睡过去。
许久后,一抹灼热的耀阳斜射在艾斯苍白的脸上,从喉咙里隐隐的传出轻微的咳嗽声,艾斯感觉左脚好像被什么很重的东西压着了,对了,左脚,左脚...
艾斯朦胧的意识里一个惊颤,脑海中一个猩红的画面顿时被回忆起来,身子一个轻颤,瞳仁开始了涣散。艾斯立马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白的令人发慌的房间里。
艾斯缓缓掀开柔软白色的薄毯,瞬间将瞳孔合上,他怕看见血肉模糊的狰狞的一片,他那澄清的眼眸因过度紧闭而挤出了泪水,在阳光下显得如此悲伤“刷....”出现他的瞳仁里的竟是一只崭新的机械铠甲,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泛着银光。
眼前的机械铠甲虽然有点沉,但没有任何的瑕疵,不仅非常的精致而且那银龙般的纯银色光泽好似令其看上去如同银盾一样坚不可摧。
艾斯觉得十分奇怪,却又不知所措,眼前又是一片腥红的画面,左脚渐渐融化成血,那股刺骨的疼痛像是要把神经都融化了,到现在艾斯还倒吸一口凉气。
“咦,对了,哥哥呢,哥哥不是也,糟糕,哥哥不会”艾斯突然想起哥哥也失去左手,哥哥撕心裂肺的哀叫令他的眼里蓄满了泪,他马上下床,朝外面奔去!
“哥哥,哥哥,你在哪啊。”艾斯心中愈来愈不安,只剩下稚嫩的童声在房间寂寞的回荡,泛黄的梧桐叶散发着寂寞的芳香。
“哥哥,哥哥该不会?!......不,不会的,哥哥答应过我,会给我过生日,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会和我还要救妈妈,然后快快乐乐的生活着的!”艾斯打开门,看见前面有一条金灿灿的路,望不穿尽头。
艾斯动了动机械左脚,细小而却沉重的机械摩擦不知为何听起来是如此的悲伤,艾斯脸颊上大颗大颗的泪水开始涌出。
走了好久,到了一个嵌着六芒星的房子,艾斯屏息一口气,轻轻的退开门,望见他的哥哥正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灰暗的惨白,艾斯又不禁哭起来,想着哥哥,想着妈妈。
--妈妈,为什么当时你不快点出来呢?
--为什么当时你不快点啊!
--为什么你不出来啊!
--为什么啊?
“哥哥,妈妈呢...”在艾斯的喉咙里滚了滚,还是轻颤而出,艾斯的血管里好似塞着棉花一样,令血液无法流通,虽然只是软软的棉花...
一旁的艾喆在无尽的黑暗的梦境中一听到妈妈,周围的黑暗便像玻璃般的破碎,化为白边的碎片,即逝。
艾喆涣散而又无力的瞳孔好像一个雾霭茫茫的大湖一样怎么也看都无法看透,艾喆有气无力的起了身,他不知道左手被装了一个散发着珍珠黑的光泽的机械手臂,从而使他一起身便感觉左臂特别的沉重,一时没有掌握平衡便向左倒去。
“哥哥”艾斯看到艾喆即将摔倒床下,便急忙拖着沉重的腿跑去,一把扶住艾喆,虽然看起来有点笨拙,但这速度还是极快的,不过因为是机械腿的缘故,毕竟不是自己真正的腿,艾斯还是有些不习惯。
艾喆扶正后,看了看自己的机械手臂,这是一个光滑的好像玉石一样的机械手臂,奇异的像魔术师头上黑色帽子一般的黑,带着点点的威严。
“这...我的手”艾喆有些疑惑,对了手,还有艾斯的脚,妈...妈!那来自无止境的黑暗的绝望与悲痛,等待的一年,付出无数的那一刻,他,不,是他们!他们失败了...
“嗯,哥哥你看我的脚,我们两个好像都被装上来机械铠甲,应该是柯特柏爷爷帮我们的吧...额,哥哥你别哭啊,我们的手和脚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你干嘛还哭啊”艾斯那连自己都安慰不了的话语顺着涌出的泪水滑落...
“手和脚回来了有什么用!我宁可不要,只要妈妈回来就够了!妈妈回来就够了...”艾喆那无限的悲伤但参杂着轻微的沙哑声在房间中久久不散。
“是啊,没用...妈妈”艾斯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慢慢的绝望起来。
“咳咳”由于艾喆失去的是左臂,距离心脏最近,再加上刚刚急躁的情绪,忍不住得咳嗽了起来。
艾斯缓缓的起了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坐在艾喆身旁,将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哥,你说妈妈真回不来了么?她会不管我们吗?她说过要和我们在我生日的时候一起吃最大最好吃的蛋糕的!”艾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眼泪只是自顾自的一个劲从脸颊冲下。
“只要你们把身体养好,过得快快乐乐的,她在天国就会非常开心的”从门那边的一个身影传来苍老而虚弱的声音,被岁月消磨得两鬓白发,肿起来的眼袋,显然是熬了夜的。
“柯特柏爷爷”艾喆艾斯两人异口同声。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激与疑问。
“你们已经混过去六天了,我熬了三天夜给你们打造两幅机械铠甲,花了整整一天给做人械移植手术,你们总算是醒了,老夫这把老骨头被你们折腾的快散架咯”柯特柏老者眉心微微皱起,显的比以前更加的沧桑,缓缓的走进房间,手上却两碗特别大的牛肉拉面,热气腾腾的,浓厚的牛肉香味弥漫整个房间。
“什么都别说了,先吃饱吧,现在你们的身子非常的虚弱,这每碗都是三人份的牛肉拉面,我特地放了大量的牛肉哦,如果你们不吃的话在天国的妈妈也会很伤心的,你们也应该不希望妈妈这样吧。”柯特柏老者将两碗牛肉拉面递给兄弟俩,眼睛微微眯起。
艾喆艾斯接过拉面,互相看了一眼,颤抖的伸出双手,眼里蓄满泪水,那牛肉面的香味如同发酵了般,让他们的心如此难受,“滴答,滴答”...豆大般的眼泪融进了汤里,化作晶莹的流体随风飘逝在远方,飘向他们心中一直寻找的人。
呼呼~啊,俩人两三下便解决了三人份的牛肉拉面!隔~知足的打了个饱嗝,感激的看着柯特柏老者。
“呵呵,不用说,我知道你们想问为什么我不但是灵力术师而且还是魂术师,为什么我有着四式高级的灵技和你们从来没见过的魂技,很想知道我的身份吧,没办法我是灵师军官学院的元帅的前任的前任的前任的元帅”没有波动的语言,在艾喆艾斯看来,却是天打雷劈般的震惊。
......
俩人惊愕了许久,
“那妈妈能回来吗?”丝毫没有底气的声音伴着窗外的一阵风拂过小草,拂过大树的声音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