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头的情结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既然是一个信佛的人,相信轮回,却拒绝轮回。
这世上有没有轮回,我想没人知道!但我不相信轮回,正如我不相信自己一样,是那么的微弱,那么的自卑,却又那么的骄傲!
方老头给我的第一个礼物前,把我完全禁止了,整个身体除了思绪,其他已经没有我控制的权利了。
我感觉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了过来,随后我就被抱了起来,而抱起我的,就是刚才看到其中一个机器人。
看着它僵硬身体,没想到动作非常灵敏,抱着我走到一个什么机器跟前,把我放在一个立着的柜子一样的东西,里面有似乎为我量身定做的一个槽,身体与凹下去的部分完美契合,然后它定格在那里把我按住。
我现在有口不能言,有气不能出,一切都只能任凭它摆布。虽然明显感觉到这个方老头不会害我,但我还是很无奈地在心里苦笑着对自己说:原来自己并不是没有克星,只是没有遇到行家!
方老头一边操作着什么,一边似乎像在对我解释,又像是在提醒自己:“最不完美的就是重力,要先着重改进对重力的控制力。修补改进这个能力,不需要什么材料,只需要去除一些辅助的轻力物。”
他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自己贴入槽里的部分,被刺入了无数的针,然后它们像蚂蚁一样在我肉里爬来爬去,似乎蚕食着我体内的什么东西。即使我对那些东西的消失有轻微的感觉,此时我也顾不上它。肉里那无数蠕动的感觉,疼痛、干痒,让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肉撕下来。我想喊,喉咙不受控制,我想抓,手脚不听使唤。
也就在我忍无可忍的时候,方老头突然惊异地说:“咦?自我颗粒进化!竟然把近一半的虚气进化成实气!不简单呀!那好,我就帮你一把!”
随后,那让人抓心的感觉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蚂蚁似乎变成了会动的温水,一点点按在我紧张的肌肉上。
轻柔、舒缓,与现实相比,那些什么按摩放松的手段,简直就是水与火的对比。在这一刻,我感觉是我一生到目前为止,是最幸福,最舒服的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我几乎以为自己睡着了,在那水一样的东西,融合在我体内,彻底消失的时候,我瞬间清醒。原来,最美的感觉不是什么身临其境,而是让你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感觉,没有思维,没有痕迹!
我些遗憾,忍不住问方老头说:“那是什么?”
“嗯?”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似乎被那神奇的感觉影响大脑反应,好一会才想起来,原来我能说话了!
“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让你的身体具有了一定的自我进化能力,我刚才只是帮你一把,提前让重力进化完整。”方老头的声音很平淡,似乎是个不会讲故事孩子一般生硬,“既然你身体具备高级体质,那后面的事会更好做了。”
“先生?”齐悦璞这时突然在上面喊了起来,“需要我下去吗?”
我刚想说话,突然那机器人把我的嘴捂住,而我的声音却从机器人身上传了出来:“不用了,你就在上面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我惊讶地想瞪大眼睛,身体还不受我控制,我想骂,嘴巴被堵上了。
“你也生气,我也是为你好,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吧!”方老头玩味的嘲弄我说,“品味还不错嘛,竟然找了个漂亮的女手下,只是她怎么还是……你不会……不行吧!难道改造你,把那功能改没了?”
这哪儿跟哪儿呀,我从来没注意过她漂不漂亮,甚至从没仔细打量过她,更别说方老头说的那层意思了。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却只能干瞪眼,如果我可以看到这该死的老头,我一定用眼睛瞪死他。
“行了,你也别瞪我,我想的是正事。我是科学家,如果你真的那方面有缺陷,我想我一定死不瞑目。好了,下面进行其他功能升级,你仔细感觉着自己的变化,别过后无法适应,那就有你受得了。”
那个机器人一只手继续捂着我的嘴,另一只手推着柜子,左拐右拐把我推到了一个角落。
这角落里有块凹陷,差不多有这个柜子那么大。两边的墙壁上,固定着无数的线管,这头连接着凹陷,另一头我看不到。
看到这个,我想到了一种结果。果然,没等我看清楚凹陷里有什么,机器人直接把我推可进去,我的视线瞬间变成了黑暗。
我终于得到机会可以说话了,马上就问无形的方老头:“你做什么我可以不拒绝,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刚才开启轮回计划时你被强烈的光,刺得几乎无法睁眼,如果光线再强烈一点,你的眼睛就会短暂失明。这种情况不能太久,时间久了,你就可能彻底失明。现在就是针对你的眼睛进行升级。”
我不知道他说得是不是真的,不过我只能选择相信他,谁让我现在无法控制自己呢!
本来我现在所处空间是一个小角落,空间没有多大。不知道是光线的结果,还是其他原因,随着这里光线的增强,我看到的空间越大。
眼前的空间很像一个通道,通道的尽头射发着环形光芒,最大的一圈是白色光环,然后小一圈是黑色,再小是红色,蓝、青、紫、黄、绿、灰、橙,每个环都是一个颜色,一共有十环。这些环似乎在向远处移动,慢慢的,我只能看见最大的白色光环。
“九百聚。眼力还不错,没受过损伤。十个光环,每个光环设定成十聚,也就是一千两百米。现在调整第十聚,注意看白色光环。”
伴着他的话音,白色光环慢慢模糊起来,最后只能看到一个淡淡的轮廓影子。
忽然,有两个东西一闪,刺入两个眼球,眼前一黑,什么都没了。此时的我,才算真的慌了,眼前一片黑暗,黑的让人灵魂颤抖。
“别慌,一会儿就好了!镇定点,不然真可能什么都看不到!”方老头语气很严肃,但很沉稳,这让我安慰不少。
我感觉两个眼球在被刺入的东西在软化,最后变液体洗涤着眼球,并从内到外慢慢渗透,疼痛感也消失了,反而有点清凉的感觉。
随着清凉的感觉越来越重,我的视线也逐渐恢复,白色光环也越来越清晰,亮度也越来越强。最后白色渲染了整个眼球,似乎连我都要变成白色,那光线才慢慢消失。
“好了。下一项,也是最后一项!”
光环消失,眼前就是一面墙,紧贴着我。
我能看见了?我下意识的眨了眨眼,才知道眼睛能控制了,马上启用了扫描。眼前就是单纯的山石,其他什么也没有。
突然,我发现扫描似乎不一样了,具体说不清楚,就是感觉比原来要舒服的多。这让我有些期待方老头说的最后一项了。
我没有被推出来,反而脊柱被刺入了一根管子。管子先是抽取我的骨髓,感觉抽取近一半时,又有一根管刺入我的脊柱,然后开始注入什么。
它注入的东西像是铁水,很热,而且凝结很快。这东西注入脊柱后就迅速融入骨头、经络、皮肉,然后快速凝结。然而,后面又有新鲜热力汹涌而来,顺着已经凝结过的部位极速蔓延,直至整个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体温降了下来,身体也慢慢恢复了控制力。
这让我欣喜若狂,我捏了捏拳头,想活动一下筋骨,却由于力量过大,一下子把柜子撑裂了。
“呃……”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心虚地说,“不好意思,一时高兴过头,有点忘形了!”
“没什么,反正也用不着了。”方老头一点没在意的意思,反而更多的是高兴,“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还好,还好……”
“这就美得没边儿了,如果你发现你会闪烁,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方老头嘀咕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马上闭嘴不说话了。
“闪烁?”我愣了一下,意识到是我身上的事情,马上问方老头说,“说清楚点,什么意思?”
“怎么就忘了他听见也升级了了呢?”方老头又嘀咕了一句,然后打着哈哈说,“没什么,没什么!以后你就懂了,慢慢摸索吧,对你有好处。现在说另外两样礼物的事情……”
他越是这样,就越让我纠结。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无法逼他,只能照他说的,慢慢摸索。
他说的另外两样礼物,可以说是一个能让所有人疯狂的消息:一,地球不会殒灭,只会消亡所有后重生,而关键在地心。南北极地的最深处,都有个特殊冰洞,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
他的意图很明显,趁着地球没爆发之前,让我去两极看看两个冰洞和地心。
二是他怀疑地球不是第一次经历人类迁移,环境变化了。也就是说地球曾经至少已经重生过一次了,恐龙、神秘金字塔,甲骨文等,都可能是地球前生的残留。
他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也正我不在乎那些,才想不通他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想你以后要去太空时,记得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管这个是不是真的,至少让他们以后对生活有个警钟吧。”方老头有些唏嘘,深叹了口气说,“人呐,就是贪得无厌!”
“这个以后再说,有机会我会这么做的。”我不太想和他独处,总想逃离这个地方,“没事我可以走了吗?”
“你呀……”他笑了笑,说,“走吧,走了也好,我的任务完成了,也该走了……”
本来准备转身的我,突然停顿下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么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我该尊重他,而不是挽留:“帮我给他们带个好,即使我不认识你们,但至少他认识!”
方老头似乎在等我说话,我刚说完,他就说:“等的就是这句话!好了,趁现在还有机会,你还有什么疑问?要知道你一旦上去,就再也下不来了!”
“没有!”其实我有很多疑问,但我不忍让他回忆一遍那些不好的过往。他应该走得安详,正如他说的,不带今世去来生!
“你果然还是你,虽然有些变化,骨子里那份懂得分轻重的心,永远都那么冷静,那么理智。”方老头似乎在笑,又似乎在缅怀。
我什么也没说,看了一眼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方老头,转身上了楼梯,手缓慢举起来,对着虚无的空气摆了摆手。
“让你那个美女手下下来吧,算是弥补千年前对你估算错误的补偿,也希望她对你有所帮助。”
我顿了顿,没敢回头,直接快步上去,因为我怕自己会忍不住问他很多问题,那样的话,我的生活会失去很多。
“你下去吧,让他帮你完善一下。记住,要对他尊重点!”我郑重地交待了齐悦璞一下,有些事我想却不能做,她算是我的替身吧,希望方老头能高兴点。
“他?”齐悦璞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的走了下去,而立起的床,也慢慢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切像是梦一样那么不真实。
我又一次来到墓园,看着轮回壁的“轮回”两个字,想着方老头说的话,想着我所有的记忆,想着地球上所有的事情,慢慢陷入了迷茫……
齐悦璞肯定会被方老头改造,那些事情,他一定会说一些,到时恐怕我不去都难。算了,谁让自己接下他的话了呢,即便没承诺,也要去做不是。
齐悦璞改造用了好几天,刚出来找到我时,我就的脑子里就跳出一副她寻找我的画面,不过我没理会。而她在墓园找到我后,就静悄悄站到我身后,明显不想打扰我看轮回壁。
开始,不一定有结果,可能是个错误!结束,不一定是消亡,也可能是开始!这是方老头传递给我的一句话,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一些佛理。
果然,她出来不久,轮回壁后面出现坍塌,陡丘瞬间变成了一块平地,只留下轮回壁,它也变成了真正的轮回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