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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别

广阔无边的荒野上,孤零零的没有一棵树木、一根草,灰黑袍男子自爆所产生的破坏力将方圆百里毁的一干二净。前几日没有尽头的林海,现在已然变成了生机尽失的荒芜之地。这等破坏力,也只能用恐怖二字方可形容。荒芜的大地一处,马法尔多双腿跪地,硕大的双手似是在保护着什么人,身上的血液还没流出,就被爆炸所产生的高温所蒸发的所剩无几。身上的皮肤也被高温烧得遍体鳞伤,裸露的上身随处可见被烧焦的皮肤。

“咳、咳咳…”

马法尔多的睦子带着一股浓厚的死气徐徐睁开,苍老的嗓音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咳嗽后,身子往左侧僵硬的一倒,显露出了他身下所保护的事物,游天。游天整个人趴在地面上,身上由于刚刚的爆炸多出了好几道的伤口,血液从中缓缓的溢出使得本来就是红色的衣服被鲜血染的更加的红亮。

在马法尔多倒地的一刻,游天的眼睛也是慢慢睁开,眼前的天空、地面也是缓缓的映入眼帘,由于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没有反应出什么,可当一抹鲜红的血液从马法尔多脸上流过时,游天半睁开的双眼也是一瞬间的睁开,慢慢的撑起身体,愣神的看向躺倒在他身旁的马法尔多。

此时的马法尔多脸上已经呈现出一片煞白之色,嘴巴也是半张着,双目紧闭。先前壮硕的身躯已经逐渐变回了先前那个瘦高的白发老者,只不过与以前少了一张严厉的脸,多了一张泛白的脸庞。

“这、是怎么回事……”

游天黑色的双瞳面无表情的盯着马法尔多,两行眼泪从其眼角滑落而下,与马法尔多地上的血液掺杂在一起。从小陪他度过了十几个岁月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的死了?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当游天愣神的时刻,马法尔多的身体逐渐散发出一簇簇的暗黑色的光芒,在其遗体的上空凝结成一道本命魂魄,也许是实力的缘故吧,比先前游程给他传话时的那道魂魄更加的凝实。

那道空中的人影缓缓成型,马法尔多的容貌也是逐渐的显露出来,他的双目随着这一丝魂魄的成型,徐徐开启,随即,也是望向了他对面一脸惊异的游天,随即爽声一笑,看向游天说道。

“怎么小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爷、爷爷!”

游天先是看向了对面的空中的人影,伴随着那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脸庞又涌上了熟悉的开朗笑容,然后抹去眼前的眼泪,看向半空中的马法尔多,难以置信的喊道。

“可是,爷爷你不是死了吗?”

游天没有高兴多久,注意到地面上浑身僵硬的马法尔多,再看向前面的人影,诧异的问道。

“严格上来说,我已经死了。”

马法尔多眼神凝重,双手环抱着,随即又看向游天,继续的说道。

“我的肉体已经被毁,你现在看到的是我拼死保下的一丝魂魄,所以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前几日的战争,并不是以前那些日常的战斗,以后你只会明白,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一件事,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马法尔多话语一顿,看向游天的眼神也是越发的凝重,旋即在游天纳闷的目光中向两人所处位置的一侧随意的一扬手,一道白光从其袖口处飞掠而出,在空地之上形成一片圆形的光幕,在那光幕之中,士兵与紫色怪物正在互相的厮杀,每分每秒都会有不少人丢掉性命,光幕中士兵和紫色怪物厮杀的景象显示了一会,一瞬间转换到了游程与紫袍男子对战的场面,以及游程最后使用了审判之锤和自燃内丹,化为粉末的场面。

影像播放完毕后,马法尔多也是带着复杂的目光看向已经呆在原地的游天,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这种事情却是落到了他的身上,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的离他而去,他却无法挽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也许,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会颓废的一蹶不振,最终沦为街边的乞丐也不一定,但如果他能忍下这种伤痛,那么等待着他的,就将是蜕茧化蝶,一个质的飞跃,因为到了那时,他这种天真的性格,也会多多少少改变一些,毕竟,这种天真单纯的性格,不适合这个纷争不断的时代,对于这一点,经历了无数个年头的马法尔多早就深信不疑。

“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原地的游天愣神的看着光幕之中的影像,知道其中显示游程倒在地面上的一刹那时,他脸色陡然一变,对面前马法尔多的魂魄声音发抖的问道。

“先前的战争,不是普通的战役,圣光城现在…多半已经失守了,而城主,也就是你的父亲,他已经战死了……”

马法尔多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然后声音沉痛的道出了事情的缘由。

“不!你骗我!父亲的实力那么强,怎么可能会死!”

游天双拳紧握,两腿微微颤抖,低垂着头,大声的喊着。

而面前的马法尔多眼神微微睁开,复杂的看着游天,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游天双目留下了一行眼泪,站着嘴看向马法尔多,他很了解马法尔多,他的这种表情只能代表一件事——他并没有说谎…

“我、我要去救他们!”

游天不甘的喊道,随即也是准备绕开马法尔多,朝着圣光城的方向跑去。

啪!

“你去了,只会增加一具尸体。”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游天的脸颊上,游天也是应声倒地,随即看向马法尔多,眼神中充满着愤怒、不甘、以及一抹没有丝毫掩饰的怨恨,随即对着马法尔多愤怒的喊道。

“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以你的实力明明可以做到!”

“因为你。”

马法尔多的声音在此刻柔和了下来,脸色也是变得严厉了起来,随即又是看向了游天,继续说道。

“那些人的实力不只是表面的这点,如果我去支援的话,只会引起他们派出更多的强者,到时候,由于你手中那枚晶石的关系,那些人必然会察觉到,继而追杀你,并且放弃支援保护你也是……”

马法尔多说到这里,也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父亲下的命令。”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游天的神色也是瞬间动容,不敢相信的望着马法尔多。然后一咬牙,大声的叫喊。

“为…为什么!他为什么会……”

“为什么?因为你是他的儿子,而且…“

马法尔多说到一半,又停了一下,旋即慈善的看着游天,缓缓的说道。

“他爱你,从未改变过。”

马法尔多说完之后,游天愣坐在原地,目光涣散的看着前面发呆,在他的印象里,从小到大,游程作为一个父亲,陪自己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即使是陪自己,也只会让自己参加训练,从来没有鼓励过自己,也没有笑一次,更别说让自己感受到什么父爱,让他感受的,只不过是训练中留下的伤痕和一手的血泡……

由于没有母亲,父亲也对自己冷漠无比,甚至说是形同路人,那个孩子小时候自己的父母不宠自己,可唯独,游天没有。随着游天长大,游天也是开始疏远开自己的父亲,避免和他过多的交涉,甚至从根本上已经排斥了他。现在马法尔多说自己的那个父亲爱自己,是让他没有办法去理解的,不,根本理解不了…

“如果你还是游氏一族的男人,就给我站起来,哭算什么东西!”

看着瘫倒在地面上的游天,马法尔多也是无奈,随着一皱眉,忍痛对着游天呵斥道,现在要是不让他清醒一点,等到他想不开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如果你想要给我们报仇,那就等到你变的足够强的时候再说,所以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赶去天启学院,明白吗?”

“我、我知道了。”

游天缓慢站起,有些发抖的看向马法尔多,虽然有点颤音,但还是透着一股子坚毅的语气,看来,经历了这些是,他的心性也是成熟了许多。

“恩,好了我的话也就说道这了,这是我残留的一丝魂魄,到了时机,我还会再与你见一次面,希望到时候,你已经变强了……”

随着话语的声音渐渐变弱,马法尔多的魂魄虚影上的光芒也是开始变的忽明忽暗,似乎是要消失了一般。

“爷爷…再见……”

“我和城主一样,始终相信着你!”

马法尔多的身形越来越暗,最后修尔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狗杂种……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全部撕成碎片,一个不留…”

站在原地的游天随着迎面来的风吹拂起他的白肩红衣的衬衣,褐色的刘海下,一股冰冷的杀意,迅速蔓延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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