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平治林天天来给我打针,算是多亏了这些针和药,我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这几天没见过高也,我问戚嫂,高也在哪,戚嫂说,那晚过后,一大早高也就去了美国处理事情。是吗,走得真早。那晚的事情,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高也离开一下也好,只是我心里总有些哀愁散不去。那晚他的眼神有着嗜血的对我的恨,可在我看来更多的是伤痛,我害怕见到他如此悲痛的眼神。
从拓恒辞职后,我已半年多没有去工作,整日呆在这座大房子里也不好受,干脆重新去找工作,戚嫂倒也没说什么,看来高也并没有说过不让我出去工作。新工作的工作性质和我在拓恒时相仿,每天规律的工作让我轻松了不少,最起码,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让我想东想西。
高也在待了美国一个月后回来,他回来时,我对他说,我要出去工作,他没反对。白天,我和高也几乎没见过面,更没说过几句话,到晚上,高也会不时出现在我的房间,每当我看到他在我房间时,我总是忍不住有些悲伤,因为当我看到他那张和从前一样的脸,不再温和而变得冷峻时,我心里的某处就会开始抽痛,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才能让他向以前那样幸福,即使只是让他有些笑容,我总觉得高也随着庄蕴菲的离开而离我越来越远,然后把自己锁在了一个冰冷的地方。
在找到新工作后的第二个月,我遇到了一个人,成敬阳,大学时他是加美子那个系的系草,曾今追过我,不过被我拒绝了。那天,成敬阳约我吃饭,他对我说,他明年要结婚了,我听到后,自然是很高兴地恭喜他,然后他说大学里追我的那段时间他觉得很幸福,即使我从未喜欢过他。也许是见到老朋友的缘故,整餐饭过得很愉快。当我和成敬阳高谈阔论,有说有笑时,高也却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切。
几天后,我再见到成敬阳,他有些垂头丧气,我问他什么事,他说生意上的事情,说他们集团最近在争取欧洲的一个高科技电子产品的地区代理权,事情已经进展到最后阶段,原本以为可以成功,但几天前,却收到对方的通知说,要停止和他们的商谈,因为他们找到了更好的代理商。我安慰他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生意上的事情,合同没有签订,什么意外事件都可能发生。成敬阳说他明白,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跟他说新的代理商是拓恒集团,他想不明白,拓恒不是主管房地产的吗,为什么突然对科技产品有兴趣。我听到后,心里有个想法,但不敢确定,成敬阳说得没错,拓恒虽然是房地产的龙头,但从未听说过要往科技产品的方向发展。
因为这件事,一天都不能安心,所以下班后,我立刻回去。虽然高也曾经说过让我不要去三楼,但是,我却非问他不可,因为我总觉得这件事多少与我脱不了干系。到了三楼,我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没等高也说话,我就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成氏抢代理权,拓恒什么时候有科技产品这方面的计划?”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他说:“戚嫂没有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到我的房间来吗?”我没理会他这个问题,继续问道刚刚的事,他不耐烦地合起文件,说道:“拓恒的发展什么时候需要跟你解释?怎么,成敬阳跟你诉苦啦?你心疼啦?”果然是这样,跟我想的一样,高也是因为我跟成敬阳走得近,所以才有这个举动。我有些愤怒地说道:“高也,能不能不要把我们的事牵扯到其他人身上。”高也放下文件,起身向我走过来,说:“不行,我看到你现在这个焦虑的表情觉得无比痛快,所以,这件事我会进行到底。”我大声地向他吼道:“高也,你能不能清醒些,即使你拿到了代理权,这对拓恒的发展没有任何好处,你到底想怎样?”“我想怎样?”他掐着我的下巴道:“我想怎样?我想让你痛苦,这话我已经说过千百遍了。”我望着他的眼睛问道:“要怎样你才肯放弃?”他一字一句用力地说道:“你把菲儿和孩子还给我。”望着他那痛苦的眼神,我一句话也回答不了他,我无能为力啊。他放开我,转身背对着我说道:“你求我,求我的话,我就放过成氏。”我说好,我求你。他没说话,甩门离开。
高也,你可知道,你的痛苦就是我最大的痛苦,是对我最大的折磨。
一个星期后,在上班时,我接到了成敬阳给我打的电话,他说拓恒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放弃了代理权,他们成氏很顺利地就拿到了地区代理权。我想着,今天回去,跟高也说声谢谢。
进门时,我问戚嫂,高也回来了没有,戚嫂说没有。本想径直回我自己的房间,却看到了客厅桌上放着的小提琴盒。我打开盖子,里面是把小提琴,是庄蕴菲的小提琴,上面还放着一张乐谱,是那晚庄蕴菲特别为高也演奏的曲子。我摸着小提琴,想起了庄蕴菲,当时的情形又历历在目,她到机场,对我说,不要走,说我是她的妹妹,是她的家人,还有在计程车上,她问,现在我们是姐妹了吧。当时,她和我是那么地高兴,是那么地幸福,可现在为什么会成为这样。这些日子,我只要想到她是因为我才出的车祸,我就恨不得当时死的是我自己。我不由自主地拿起小提琴,对着上面的乐谱拉着那首曲子,我是会拉小提琴的,大学时我的社团活动就是这个,可我来北京后,我从未告诉过其他人。也许因为是庄蕴菲心爱的小提琴,我感受着小提琴上遗留的庄蕴菲的气息,想起那晚她看高也的眼神,觉得她似乎从未离开过。一曲毕,我感觉背后有人注视着我,我转身,看到的是高也阴冷而愤怒的脸,他走过来,夺过小提琴,顺势给了我一巴掌,我撑着桌子不至于跌倒在地,他瞪着我,说道:“谁让你碰菲儿的东西,你不配。”说完,他拿着小提琴上楼去,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