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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转机

水牢里空落落就程越一位住客,看守者认为他是亡灵,所以从没进来送过饭,台阶上再没响起动静。

有在水里游荡的老鼠,不仅让他体会到还活着,还没被圣火焚为灰烬,更少了关禁闭那种几欲发狂的感受。

除了长明的火把,再没有其他光线,程越不知道时间已流逝多久,还有多久可活,只是觉得饿,很饿。

完全适应了这具身体,偶尔被咬的刺痛、身体被浸泡后胀痛直到麻木,无不提醒着他就是洛林,现在这副躯体的主人。

“如果被净化,灵魂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原本的身体?”程越喃喃自语:“穿越后我本应该很牛逼,许多东西不需要争就是我的,比如说王子的身份,比如说不知道多少年后国王的身份,成为国王后,布加洛王国的所有财产理论上都属于我。遗憾的是被人抢走了,连小命都危在旦夕。”

意识渐渐昏沉,这是洛林之前的创伤和污水的浸泡造成。

“前世想要的不争得不到,这一生连自己原有的也保护不了,我的人生注定就是场悲剧?”

“不,我不甘心!”

“能再回去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他们连我的命都要拿走,没有退路了!”

“要活下去,要抢回属于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洛林王子的!”

一只老鼠在脸前游过,或许这段时间它发现被捆绑这个人没有威胁,于是张口向程越鼻尖咬去,鼻梁挺直,看上去很美味的样子。

程越心中一动,却忍不住胃里发酸,直想干呕。脑袋使劲晃动几下,老鼠受到惊吓,吱吱吱游向远处,瞪着黑豆般小眼死死盯着程越。

这一下晃动,几乎耗尽全身力气,现在程越饿得连小指头也动不了,空余脑子里昏昏沉沉悲苦着、发狠着。

老鼠悄悄游动,试探着再一次咬向鼻尖。没有吃到嘴的东西永远最香。

程越无神的看着老鼠再次过来,胸腔几乎被委屈与愤恨憋炸:连你都觉得我软弱可欺?

心一横,猛地张嘴向前咬去。

……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憋在嘴里,下巴处有爪子乱蹬,不知划出多少血痕,“呕”的一声,程越将老鼠吐了出来,连带着胃里仅剩的酸水。

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恶心吃下老鼠啊。

或许死了比现在还好受点……

“有人吗?有人吗!”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来到这个世界后,不明状况、从未出声的程越忍不住放声嘶吼。

*******

白石城监狱,一位身材彪悍的中年人在监牢间走动,他身披近30公斤重的板甲,腰间挂着精钢双手剑,却仿佛不受丝毫影响,身形笔直,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嗵嗵直响,而且步伐很大很稳,路过之处,墙壁上火把摇曳晃动。覆面头盔被卸下端在左手,可以看到脸上那道从眉心直抵下颌的长长疤痕,跟在他身后面目狰狞的监狱看守,与他相比,简直就像个天使。

阴森的牢房里,犯人们看着这恍若杀神的中年人,畏畏缩缩向后退着,没人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突然,中年人耳朵朝后微抖,问道:“水牢里有人?”

看来他并非第一次来这个监狱,对牢里的状况很熟。

看守答道:“哈伯德大人,是黄金狮子们送来的亡灵,明天就会在勇者广场净化。”

“哦?”哈伯德来了兴致:“会说话的亡灵都是罕见的强者,小狮子们竟然能活捉一只?”

“带我去看看。”哈伯德命令道。

“如您所愿。”看守恭恭敬敬答着,急走几步领先向水牢走去。

*******

水牢门“吱呀”一声打开,程越决定,无论下来的是谁,都要努力争取对峙的机会,尽管面容毁,身上武力全失,他真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就是洛林,可总比一声不吭就被绑上火刑架要好。

看着中年人可怖的面容,在水牢里不知关了多长时间的程越只觉得亲切,尽管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存在。

终于见到活人了……他是怎么在这道恐怖的伤疤下活了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亡灵?”中年人皱眉问道。

看守低头:“是的,大人。”

“我不是亡灵……”程越有气无力说道,话没说完,就被中年人打断:“我知道,你身上有亡者的气息,但没有亡灵之力,你是被腐蚀者,我见过。”

“怎么受的伤?”中年人问道。

“山德鲁,骷髅法师山德鲁伤的,他还在我体内种下了灵魂之火。”

中年人眉毛一扬,狰狞的疤痕在脸颊上不住抖动:“山德鲁?圣域强者!你竟然活了下来?”

程越苦苦一笑,吐出了名字:“我是洛林,洛林·冯·威廉姆斯。”

“什么?!”中年人露出一丝讶色。

布加洛王国,以“冯”为姓的不过寥寥几家,其祖上都是立国之时受封的贵族,而且是有封地的侯爵以上贵族。再加上“威廉姆斯”这个姓,说明他是王国仅存的两位皇族之一了。

洛林·冯·威廉姆斯,不正是王子殿下的名字?

“哈哈。”监狱看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说完向中年人汇报道:“哈伯德大人,这个亡灵是洛林殿下亲手抓获的,前天殿下还来看过他,我亲眼见到的。”

“是吗?”哈伯德若有所思,对程越说道:“我是王国遗忘者军团重装剑士大队长哈伯德将军。我有权挑选王国所有囚犯、甚至是死刑犯到遗忘者军团服役,可遗忘者军团不养废物,我看你没有丝毫力量,凭什么让我选你免于一死?”

“大人,他是王后殿下亲口下令处于死刑的亡灵!你……”监狱看守话未说完,被哈伯德眼中冰寒震慑,闭嘴不敢多言。

听到遗忘者军团,程越终于知道哈伯德自称将军记忆中却毫无印象的原因了。

遗忘者军团,是死刑犯也不愿服役的军团。只要加入遗忘者兵团,普通士兵终身都不得离开噩梦要塞!

可活着,才会有希望,不是吗?

两个选项,一是等死,说不定等不到当众净化,就会再水牢里无声死去;二是加入遗忘者兵团,留得性命,再寻机会拿回自己的一切。

有选择的余地么?

遗忘者军团确实不养废物,就像福至心田,程越脱口而出道:“我是一名锻造师。”说完,头一垂昏了过去。

“锻造师?”

“锻造师!”

哈伯德像岩石一样冷峻的表情赫然动容:“去,把他解开!”哈伯德手按剑柄命令道。

监狱看守使劲拖着脚步,挣扎道:“大人,您要考虑清楚,他是亡灵!他是王后的犯人!”

“亡灵?莱特大陆有比遗忘者军团更了解亡灵的人?”哈伯德脸色阴沉:“国王的死囚我也有权力征召!放下他,一切责任由我担着!”

锻造师,是众神的宠儿,大陆上的神兵利器,全部出自锻造师之手。

他们没有师承,出现也毫无章法可言,往往是一个铁匠在打造过程中,突然进入一种莫可名状的状态,事后这个铁匠自己也描述不了这次锻造经历,可不知为什么,这次锻造打造出来的器具天生附带属性,是大陆绝无仅有的器具。

然而这个“往往”出现太难了,1000个铁匠也没有一个能进入这种状态,10个锻造师其中9个,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能进入这种状态。

可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打造出来一件这样的器具,这个铁匠就是锻造师,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第二次进入这种状态。

有记录以来,大陆上最伟大的锻造师,一辈子打造了5件带属性的器具,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其中只有两把兵刃,均为黄金装备,其他三件却是日常用品……比如说布加洛王宫内有一盏青铜灯,只要放进一颗夜明珠,就能照亮整个议事大厅,因为这盏灯附带了无与伦比的光精灵,能无限制放大照明范围。

布加洛王国现有锻造师3人,近十年来还没听说他们打造成功任何一把神兵利刃。尽管如此,他们仍享受着王国最尊贵的待遇。

“锻造师,不是铁匠!整个遗忘者军团还没有一名锻造师,这个人我要定了!”哈伯德将军坚定的说道,脸上那道疤痕如一只蜈蚣在不停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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