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尧手中拿着水,扒开遮挡的树枝,凭着感觉摸到那人,手伸出摸到一物,温软滑腻,似是对方的脖子,洛尧心中一跳。
脸上如火烧一般。心想:“怎么我摸她脖子一下,我就会心中突突狂跳不已……”
那人又轻轻呻吟“水”“水”,洛尧立时醒觉,暗道:“洛尧啊!洛尧!你枉为男子汉大丈夫,虽是事出有因,但免不了乘人之危之嫌。”
心念内敛,轻轻摸到对方的半边脸颊,拇指横过轻轻一捏,把手中的水,慢慢滴入对方嘴中。
给水时洛尧丝毫不动,直到滴完一叶的水,重又放好对方。
把树叶遮蔽好,这一晚洛尧喂了三次水。除此之外,一直在一丈外戒备守护,双眼不敢闭上一下
就好似自己一闭眼对方就消失不见了一般。
晨曦漫漫,朝霞满天,一夜无事,幸喜也无野兽来扰。
洛尧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到遮蔽处向里一瞧,见对方居然安然而坐,似是已经苏醒,正打坐练功。
洛尧轻轻道:“姑娘?姑……”突然想起,“糟糕!运功静坐最忌外物干扰,轻则武功全废,重则立时身亡而死。”急忙收声。
连呼吸也慢慢放到最低,呆立原处丝毫不动,平静心神。
一瞥眼看见那人白皙的脸颊,微闭的双眸,映着几丝朝霞,当真是清丽无方。
突地一声轻轻的呼气声惊醒洛尧,洛尧精神一震,睁眼望处。
只见那人缓缓睁开眼眸,眼光似是朝洛尧方向望了一眼,微微一笑。
这一笑就如雪山上千年雪莲含苞而放,清丽无双,动人心魄。
洛尧低头不语,过了良久拨开树枝道:“姑娘,你伤好了吗?”那人不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洛尧正想上前询问,突地惊觉,既然她已转醒,那自是不能再接近她了,突地向后一退。
那知脚却是不听使唤,仰天一跤,到在地上,头“咚”的一下撞在一棵树干上。原来是站太久了,双腿竟然麻木了。
洛尧急忙跃起,可是身子跃起来了,脚却是丝毫没动,头又一下撞在树上。
疼的洛尧大叫:“啊哟,妈哟!疼死大爷了?”
双手抱着头蜷缩成一团,突地一股极轻极轻的笑音,传入耳中。
洛尧忍着头痛看去,只见对方向着自己淡淡而笑,这一笑却不是刚才那般,似是她开怀大笑一般。
对方见洛尧的目光注视自己,收了笑容,不过在洛尧看来还是充满了笑意。
洛尧一囧,侧身爬起,也“嘿嘿”傻笑,两人就这样过了半响。
那人眼光直视洛尧手中长剑,轻轻道:“把剑给我!”。
洛尧有些迟疑,但还是走上把剑递交给了她。
那人接住,轻轻挂在腰间,又眼望洛尧旁边一根长长的枯木棒,洛尧会意,把木棒捡起,交给了她。
那人接过木棒,在地上一撑,缓缓站起,左脚踏出,走出一步,右脚再踏出,有又走出一步,艰难无比。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置信,这样一个娇怯怯的绝丽女子。
之前一句话就喝退强敌,此时却是是步履维艰。
洛尧作势要上前相扶,突听她道:“别!”语音虽轻,却是不容拒绝。
洛尧般站住不动,双眼凝望着她缓慢的动作。
那人艰难地走了四步,来到洛尧面前,呼呼喘了几口气,洛尧看着对方玉颊,四目相对,不禁呆了。
那人手撑木棒对着洛尧就是一揖,洛尧心中不知怎地,突感微微酸楚,似是眼泪要夺眶而出。
身体僵住,受了这一揖,似是这一揖过后两人再无牵连。
那人一揖毕,侧身向林中路方向走去,这时洛尧想说些什么,却是喉头噎住了什么都说不出。
一身的力量似是全被抽空了。全身无力,靠在树干上,慢慢软垂。
一夜未睡且精力集中,当真是心力交瘁,只觉眼前昏暗,竟然晕了过去。
梦中:“洛尧看见一个大恶人,那人神情凶悍,在路上见了白衣女子手拄洛尧给的木棒。
蹒跚前行,似随时都要倒在路边!那恶人见她美貌,一手提了,扔进一辆马车。
她想反抗却双手无力,洛尧见了急忙追赶,那马车却突然开动起来,
洛尧加快,那马车也加快,白衣女子从马车后的缝隙中无助的看着洛尧。
似是有很多话跟洛尧说,也不知是不是受伤过重,她只呼呼喘气,说不出话来。
洛尧在马车后面大叫,那马车越来越快,比洛尧快得多,很快奔进一片枫树林。
洛尧急的直跑得飞起来,越过树梢,可是不管他有多快。
那马车始终比他快,突然马车一个加速,飞驰而去,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洛尧大叫一声:“不要啊”一惊而起,却是在做梦。
感觉自己脸颊异样,一摸在阳光下一看居然是水,再摸自己的眼睛居然眼眶湿润。才知自己睡梦中已然流过了泪。
出神半响,看见满地阳光,瞥眼一看,居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一跃而起,看了一眼之前他做的树叶屏障,又掐了自己一把,心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一掐之下疼的直咧嘴,原来不是梦,暗道:“哎!也不知在这昏迷多久了,幸好没有野兽经过,不然……”使劲摇了摇头,心想还是快回山吧。
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那树叶屏障一眼,微感失意,心中却在想:“也不知她现在到那里了。
是不是昏倒在大街上了,还是晕倒在荒山之上……要不……我跟去看看!可也不知她往什么地方去了?”
正胡思乱想间,不知被什么一绊,俯身扑地便倒。
洛尧大怒,抬腿往绊他之处便要一脚踢去,不过他一看,这一脚却是没有踢下去,而是抬在空中久久不动。
只见一人侧身躺在地上,腰间挂剑,脸色苍白,身着白衣,不是那白衣女子又是谁。
洛尧心中念头急转,又惊又怕又喜:“她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她没走……她没走,哈哈哈”
急忙将之扶起,一探鼻息,洛尧大吃一惊,鼻息全无。
洛尧顿时乱了章法,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又伸手探了探,探了又探,生怕是自己手感觉出了问题,伸手在自己鼻前试了一试,
又伸到那人鼻前又试了了一试。如此反复几次。又伸手搭她脉搏,又搭自己脉搏,又试了几次。
才知她的确死了,陡然间面如死灰,洛尧也不知为何会怎么关心在乎她的生与死,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
摇了摇她身体,大叫:“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可是无人回应他。
突地扶着那人站起,反身背着她,急速向河桥集飞奔而去。
今日河桥集已非昨日的热闹,两两三三行人,冷清异常,此时暮色低沉。
行人更少,这时远处一物飞快向街中移来,再近些模模糊糊可以看见那物下大上小。
来到面前原来是一人负着另一人飞奔而来,那背上的是个女子,负者是个青衫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
额上、脸上,脖子上,颗颗汗珠聚集滴下也不擦。这人正是洛青,他负这白衣女子从上山路口奔来河桥集。
心中存了也许还有救的念头,所以此时直往集上昨日去过的医馆。不多时来到医馆,可医馆大门紧闭,已经关门。
洛尧把白衣女子轻轻放在地上,对着医馆的门一阵“砰砰砰”大拍。
口中大叫道:“开门!开门!大夫快救人!大夫快来救人呐!”
馆里的大夫也没有拖延,立即开了门,本想吼洛尧几句,一看是洛尧,道:“是你!快进来……”他话还没有说完,被洛尧一把拉到白衣女子身旁。
道:“大夫!快救救她!救救她!”那大夫一搭脉,眉头一皱。
洛尧屏住呼吸看着他,那大夫摇了摇头道:“没救了,已死去多时,公子节哀!”
洛尧一听大怒,一拳打在那大夫左眼上,大声道:“你这的庸医胡说八道!”
也不管那大夫,背着白衣女往街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