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李府的人有些并不知道布丁和权叔的身份,起初也以为是自己李府的人。毕竟李府方圆百里,族内族人更是数以万计,虽大多已迁出李府,但是凡资质出众些的旁支,还是会被召回家族内加以培养的。
而一些知道他们身份的人,像李铎等人,此刻则是充满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有一些则不明白家主为何会无缘无故的生气。
“小雅!你太没有分寸了!这是我们李府的家宴,怎么可以让外人掺和进来呢?”李航对自己女儿的语气还算温和。
李泫雅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性情大变,还以为是布丁曾得罪过父亲。“以前不是也常常有外人参加家宴吗?再说布丁哥哥和权叔也不是外人,他们已经在我们李府待了近十年了,早就应该算是我们李府中人了。”
对于李府这么大的府邸来说,常常会有一些人前来拜访,如果对方背景较深或交情颇深,李府会以待客之礼招待对方。如果只是一些小势力或路人甲之类的,那么就只能和李家人一起共进家宴,最多饭菜稍微丰盛一些。
李航不愿和宝贝女儿争执,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布丁身旁的权叔,“权子墨,你我的约定你可记得?你竟然未经允许踏入到我李府前庭之中,就凭此条,我就足以将你们逐出李府。”
权叔和布丁闻言也早已站了起来,“李家主,不是我非得要来,如果不是泫雅小姐盛情相邀,我还真的不愿踏入你这前庭半步。四年前的约定我当然忘不了,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们李家拿了我什么好处。”
布丁还是第一次看到权叔动怒,在他的印象里,除了两年前自己被李铎几人打伤较重,权叔略显动怒又强行压下。他就再也没见到过权叔真正动怒,在他的心中权叔一直是慈眉善目的老实人。
“当年我李家收留你们,你真的以为我们看上了你那件东西,只是可怜你怀中未满月的襁褓而已。现在十年期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你们走吧!”提起此事,李航似乎沉痛不已。
“哼!那是你们没有那份能耐,愣是用强,自食后果而已,怨不得别人。”权子墨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拉着布丁向外走去。
突然,一道曼妙身姿落在了他们面前,速度之快,布丁根本就没有看清,只觉眼前一晃,就多了个人。
“父亲,你们答应过我,等我修炼有成,再也不干预我的私事。可是你们现在竟然连我交朋友的权利都不给我,那我在这里呆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你真的把布丁哥哥撵走,那么我也会跟着布丁哥哥走的。”拦住布丁他们去路的,正是泫雅。
“胡闹!”李航想不到女儿竟有如此坚决的一面。
“小雅!快回来!”小雅的母亲也在对她呼唤着。
泫雅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不!你们都太自私了,只顾及自己的感受,从来都不为我考虑,我现在马上就要成年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的。”
“泫雅!他就一普通人,你眼界要放高点!你是修仙之人,前途漫漫,成百上千年如过眼云烟,岁月匆匆,几十年后他们将不复存在,这等不能长久朋友不如割舍掉。”李航劝解道。
“我不管,布丁哥哥也是准备要加入府兵的,他也会走向修仙的道路的。你们只会自私的为了利益而考虑,从来都不为我考虑。”此时的泫雅早已泣不成声。
餐房中沉默的有些可怕,唯一能够听到的是自己的呼吸和泫雅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不过仅仅片刻,一道淡绿色的气体忽然无声无息的包裹住了泫雅的身体。不待众人出言相询,这道气体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消失掉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哭泣着的泫雅。
看到泫雅凭空消失,布丁有些慌乱的四处寻找,想要找到那道气体和泫雅,可是整个餐房一眼尽收眼底,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
反观李家家主倒是并未慌乱,缓缓的向身后行礼,朗声说道:“感谢老祖出手解围。”
一道声音也适时的传到了餐房里每个人的耳朵里,“小丫头我带走了,你们继续。不过权子墨说的没错,只怪我们太过大意,此事与他们无关。”
“是!”听到这话,显然这位李家老祖没有责怪权子墨的意思。
“我们继续用餐吧!”家主开口了,这些族人也都坐了下来,继续交杯换盏。
整个房中,只有布丁和权子墨还在尴尬的站着,这些人甚至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布丁,我们走吧!”权子墨开始就没打算要来。
布丁虽然心中有好些问题要问,可是他在权叔面前一向表现的中规中矩,知道此时沉默是最好的语言。
权子墨在前,布丁在后,眼看即将踏出餐房的门,身后又响起了李航的声音,“权子墨,带好你的侄子,出了泗阳城可就不会这么安全了。”
这句话即使布丁都能听出来意思,权子墨当然明白,不由的攥了攥拳头。犹豫了片刻,还是松开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他懂。
“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权子墨说完快步向外走去。
布丁心中有些不甘,他马上成年,对这些威胁的话语最是嫉恨,不过也想不出有什么比权叔说的话更加具有反威胁性的,只好丢下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然后转身学着权叔大步离去。
李府后院,这里是仆人和家兵住的地方,布丁和权子墨的住处还在他们后面,一间破破烂烂随时都可能倒塌的危房。
因为从前庭到后院的距离太远,权叔不愿麻烦李府的仆人,布丁只能再一次的让权叔从前庭背负到了后院。权叔是修炼之人,身体不但强壮,速度和耐力也丝毫不逊色于马车。
布丁看着刚回来就收拾东西的权叔,有些似懂非懂的问:“权叔,我们要离开了吗?”
权子墨宠溺的摸了摸布丁的头,“孩子,不要怪叔叔,只是我们势不如人。十年之期将到,我们如果不离开,那李航一定会找人来害我们的。在这李府,死两个我们这样没有归宿的人,也惹不出别人注意的。”
“那我们要离开泗阳城吗?”布丁还是有些怀念着从小生活的地方的。
“不,孩子!这些年我也有了些积蓄,只要我们不离开这泗阳城,李家还不会明目张胆的来害我们的,怎么说我的实力他们还是有些忌惮的。我们先出去找到住的地方再说,这破地方我也待腻了,走吧!”他们在李府中可以跟随仆人们一起吃饭,所以没有多少需要收拾的东西,只有一个大的包裹,这就是他们的全部。
泗阳城一处很普通的院落中。
布丁费力的将包裹扔在了床上,“权叔,这些东西还真重,我还以为没有多少。”
权子墨不让布丁背着包裹,可是布丁说要锻炼身体,没办法只好给他背着。“呵呵!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些东西。”
他们从李府出来之后,没走多远,就找到了这处住的地方。房主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为了节省开支,就把多余的房子租给一些有需要的人,而且租金不贵,每个月才十个铜板,相当于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