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久收到小菅的礼物,只是曾经她答应给我的一张CD,我都忘了和她怎么可开口要的,又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她勉强的承认,依稀记得她当时说:“等将来我有了那个他就给你,有点舍不得哦。”此刻,我拿着她最钟爱的CD仿佛看见两人手牵手走过校园的场景,“小菅,你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真好!”
校园里经过变态狂事件后,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学校在途经的小松林里装了两个探照灯,恍如白昼,很刺眼。曹和那位廖在道同学成了朋友,估计是害怕晚上一人上自习的缘故吧,肖说:“这两人肯定好上了,”我很懒得和她八卦这些,想到廖在道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觉得和曹很不搭。西木说这是互补效应,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取长补短才能长久,然后他就把我比作锚把他比作舵,说了一通锚和舵的关系,虽然我没有听懂,但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俩是互补的,心里觉得很开心。
“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子了?”肖悄悄的跟踪了两天,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了。
“这是哪跟哪啊?只是朋友而已,还有啊,别跟着我上自习了,很无聊又浪费时间,”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流露出阵阵不屑与无奈。
“少来,男女之间能有纯粹的友谊?而且那家伙明明说过喜欢你啊。”
“那猪还喜欢我呢,我能喜欢吗!”
她俩的对话往往就会变成一场据理力争,不过这些并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我听着她俩吼来吼去,明显跑题了嘛,原来是质问恋爱的问题,现在变成了男人怎样算有品的争论,真是没有逻辑的人。吉又套上了她那厚重的耳机,嗡嗡的DJ曲透过她俩的争吵声传了过来,肖她俩全然不顾我和吉的痛苦继续沉浸在无止尽的、没有丝毫意义的对嚷中。
学校为要进行教学评估而划拨了好几处空地用来建新楼,我就超级纳闷,像三教这样六层以上就荒废的大楼就有三四座,为什么不好好翻修一下充分利用呢?肖说我是妇人之见,估计是那样吧。有一次我试着去三教七楼上厕所,刚进楼梯就觉得森然恐怖,阵阵阴气,由于常年没人走动,走廊里都是尘土味,与其他楼层人声喧闹比起来,这里静的实在可怕。曹说七楼是块跳楼宝地,实实在在知道的就有三人,上学期末发生的,不过很快就没了消息。说起这跳楼之人,其中有个女孩还是我们的学姐,鬼迷心窍的就下去了,外头人说是因为考研压力大,可是她学习很好,学校要保送的,又有人说是情感问题,这些当然没人去考究,只知道一块红布裹了去了。听看楼的大爷说还有个大胖子跳了下来,像锅炉爆炸一般,声响很大,当时那胖子还坐起来看了看四周,不过很快就倒下去了。接连的跳楼传说被同学们归纳总结后得出一点:凡是跳楼的人都没出血。于是有那好事者就放出了七楼闹鬼的说法,七楼索性更没了人影,难道学校也信了这个,所以任之荒废下去?这就真是个迷了。
以上这些只是道听途说,可是最近真有睡不着,吉的鼾声随着入夜的深越来越响,我再怎么将耳机塞入耳中也无法抵挡住,给西木发短信也没有回音,往往都是第二天将近中午才接到一个匆忙的电话,草草的几句话就挂了。
一天夜里,楼下嘶声裂肺的叫喊声将我刚有的睡意全然打破,吉也被震醒。
“什么事?怎么了?”吉好像吓坏的小孩儿一样问了几句。
“不知道,楼下传来的,”我放低声音说,好像怕被人听到一样。
紧接着楼道里就乱了起来,肖跳下床要开门出去。
“干什么?”我惊叫道。
“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等等,万一是什么坏东西呢,”说完这句,我就想起了电影里纳粹追杀犹太人的片段,那些大气不敢出的犹太人颤颤惊惊的躲在门后,我认为此刻我们都应当这样。
“怕什么?有我呢,”肖还是不听劝的出去了,曹马上过去插上了门。
门外走廊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有的人在蹬蹬的小跑,没一会儿,楼下就来了几辆警车。我和曹披上衣服随着人流向楼下走去,路上遇到几个熟人,探得了一点消息,好像是几个民工闯了女生宿舍。一楼宿管部的窗帘紧拉着,里边警察正在问话,我和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肖,她正和旁边的几位女孩聊的认真。
“怎么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吉见我们仨回来就急着问。
“没怎么打听清楚就被楼管轰回来了,”曹说。
“你们过来,”肖神神秘秘的说,“我听楼下的人说是有人被奸了,那几个民工趁有人上厕所时溜进去的,唉,可怜啊,你们可别乱说哦。”
“怎么搞得嘛,唉,畜生!”吉爬上铺子继续睡觉。
肖一个劲的叹息,“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走廊里一直到三点左右才渐渐没了人声,偶尔有几个人在小声的讨论,我知道肖还没有入睡。
第二天一楼告示栏写着“入夜大家要锁好门,以防丢东西”,每个路过的人都会若有所思的定下来看会儿。舍管们搬了几把椅子守门口查进出的同学,一时纷纷扬扬传出好多闲言碎语,有些其它宿舍区的同学来打听事情的虚实,东区一号公寓一下子火了起来。
两周后这事才有些平息,至于凶手、受害者到底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有人说凶手当晚就被抓获的,也有说跑了在逃的,反正各种版本的说法都有。我把这事打电话告诉了孔孔,她听了特生气,当天就在网络上发了一个帖子,号召能者伸张正义,我能感觉到她心中的千股愤怒。
自从宿舍严格管理开始,门口的宣传单和垃圾广告少了很多,每天都会出示好几次学生证,即使刚进去上个厕所出来也要再次检查一下。
“这些无脑的老嬷嬷们,我这张大饼脸很难记吗?”肖因为被接连三次检查证件终于恼火了。
“这样挺好的,安全啊,就这样一楼宿舍的内裤还老丢呢,”曹说。
“变态,我要是知道是谁的话,就把我全部没洗的内裤做成口罩给他戴上,”说完,肖自个儿都笑了。
这事一个月后,大家都忘得差不多了,楼管也松懈了很多,进出的人再也不用担心忘带学生证什么的。那些背着大包推销产品的小贩们又出现在宿舍楼里,有时候一个冷不丁的推门而入总会吓我一身冷汗。
“看吧,又要生事儿了,”吉很淡定的说了这么一句。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我躺床上狠狠的朝她的背影瞪了几眼。
没过几天,三楼的一女孩在厕所吊死了,是早晨发现的,已经断了气。我真是不得不佩服吉的大嘴巴能力,警车又一次浩浩荡荡的出现在楼门口,那孩子的家人哭的死去活来。且别说死者怎么样,光是那几位当事人就吓的够呛,听说没录完口供就被送入了学校的心理诊疗室。
东区一号的好多人要求换宿舍,马上关于东区一号的所有历史传说都被翻了出来,传得沸沸扬扬,有几个不用细说,就那名字也能把人吓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什么文化革命时期的闹鬼事件也都被挖了出来,经某些闲人改编总结,一句话就是“东一是在坟地上盖起来的”,真是到了不换宿舍都不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