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出生自一个河北的小山村里,就是那种在地图上都懒得标出来的那种小山村。也许有人会问了,作者你丫一上来就瞎侃大山,你家的百家姓里有“不”这个姓吗?好,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他叫了这个怪异的一个名字,就接着往下看吧。
不修的出生带有很浓厚的神秘色彩,在他出生的时候并不是哭着出世的,相反的在他出世的时候他很淡定,也许淡定这个词不适合用在一个婴儿的身上,但是能形容他出生时样子的词语就是淡定。就好像出生的不是他一样。
当然了,在农村,能生出来一个带把儿的那是全家人的福气,请客吃席那是在所难免的,就在全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时候,噩耗传来了。
先是家里的家禽一夜之间全部死完,请县里来的兽医来看得出的结果居然是家禽全部都是被吓死的,如果说这都是意外的话,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匪夷所思,先是不修的奶奶病倒,跟着他的父亲下地干活时被锄头砸到了脚,而下地干过活的人都知道,被自己挥舞的锄头砸到脚的几率就好比自己搬东西砸到后脚跟一样小。就算是被砸到了也最多就是肿上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又就下地干活了,可是不修父亲这次干脆就是被砸断了脚面,这百八十天的是肯定下地干不了活了,这对于一个全家指着这一亩三分地吃饭的家庭打击是毁灭的,于是家里把所有事情发生的矛头就指向了还在床上安睡的小不修。
“孩儿他爸,你说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咱们家发生了多少事,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是妖精啊,你说说哪家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不是哭着出来的啊,哪怕就算是不哭,你见过出生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直勾勾看着父母就出生的孩子吗?别人家的孩子抱出去见到别人逗他都会乐,咱家孩子干脆就直勾勾盯着人家看,看的人家的发毛不敢逗咱家孩子了,你说说这事合理吗?”
吧嗒吧嗒,不修的父亲抽着旱烟,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还有啊!你想想你娘,平时下地干活比个半大小子劲头儿还足,尤其是知道生个带把儿的孙子,那个劲头儿,当场中午就造下去两碗白饭,逢人就夸自己有福气,那家伙,笑的满脸都是褶子,好好地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够了,说完了没有?叨叨叨的就你事多,你说,咱们咋办?难不成把孩子掐死?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真的忍心下的去手?”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不修的父亲也发火了,说完一席话,又端起烟袋吧嗒吧嗒抽起来。
“哎呦,你说你跟我急什么?孩子是我生下来的,把孩子掐死我能舍得?头两天我专门找了一个算命的,我把咱孩子八字告诉那个算命的后那人脸都白了,说让咱们说啥也别养这孩子了,他说咱们孩子命不好,往上捣九世都是小小年纪就夭折了,攒下来的怨气就越来越多,到了咱们孩子这一世正好是第十世,怨气处于最大的时候,除非有高人愿意用十年的寿元来消除咱孩子身上的怨气,不过这种方法据说已经失传了,就算真的还有人会,问题是人家凭啥用自己的十年寿元换你家孩子平安幸福啊,要我说,咱们就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下下狠心,孩子没了咱们还可以再要,如果这个孩子懂事了,也会理解我们的无奈的。”不修的母亲说完,也呜呜的哭了起来,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搁谁也狠不下不去这个心啊,如果不是被逼的无路可退了,说什么他也不会走这一步的。
“哎。。。”不修的父亲长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红肿的双眼,摆了摆手。末了又添了一句“记得给孩子喂饱奶,拿床新被子裹住,就扔后山吧,让孩子走也走的舒服一些吧。”
第二天天还擦黑,所有人都在熟睡的时候,一对身影出现在了村子的后山上,而左边的人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是的没错,这一对人影正是不修的父亲和母亲,只见他们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生怕被别人看见,是啊,在那个地方,丢弃新生儿是和不赡养老人一样的罪过,让人知道了虽然不会把你扭送到公安局,但是在背后一定会戳你的脊梁骨的,在这种盖房全靠全村的人帮忙的地方被人戳脊梁骨也就代表着你,在这个村生活不下去了。
此时的不修还在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亲生父母,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他全然不知他的亲生父母将要把他抛弃。
走了好一阵,不修的父亲扭头对不修的母亲说,“就在这吧,挺老一辈的说这个林子挺邪的,进去的人都出不来,反正也没人看见咱们,等回去别人问到你就说你妈想抱抱孩子,咱们连夜给丈母娘送去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见河铺桥走一步算一步吧。”说完后把不修放到了地上,拉起不修母亲的手,头也不回就走了,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敢回头,他们怕他们一旦回了头就再也狠不下去心。
然而他们犯了个错误,那就是并不是没有人看到这件事,而这后山也并不是没有人居住。
说完了不修,我们再来说说不修的师傅,不修的师傅本名叫做张喜宽,人称为张半仙,他和那些江湖上的二把刀子不同,据说精通茅山闾山鲁班等等很多道家术法,在当地享有很大的名气,但是树大了招风,也正是因为他的名气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他被作为牛鬼蛇神第一个被打倒了,接下来每天面对的就是批斗批斗再批斗,再后来,他实在忍受不了了这种痛苦后选择了装疯,一头扎进了这个至今没人敢进的林子里定居下来,当然了,这个林子虽然没有村里人相传的那么邪乎儿,但是有人传就证明这里一定不平凡,当张喜宽渐渐深入到这个林子里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这里不一般,很不一般。先不说这里阴森森常年见不到阳光,慢慢生成一些鬼怪也是很正常,当然了出于保险起见张喜宽还是在自己的盖下的小屋周围布了几个小局子,应付一些不成气候的鬼怪足矣,就算是碰到大家伙抵挡一阵,起个预警作用也还是可以拖延一定时间的,但是一天后,张喜宽醒来时发现正对门的八卦镜裂了一道缝,看到这张喜宽这后脑勺这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这八卦镜虽然比不上名门名派的镇帮之宝,但是好歹也是他师父那辈儿传下来的,遇到一般的货色打都不用打,一掏出这镜子立马就能把那东西吓跑,而这次遇到的东西直接把这八卦镜给干裂了,就可想而知在这个地方那个东西有多猛了。
看着这镜子嘬了半天牙花子,张喜宽一拍大腿喊了一嗓子:“干啦,干他娘的,反正出去也没个活儿头,还不如折个十来年的寿把这行子彻底渡咯,就算是下去见师傅咯也能给他老人家说老子是替天行道死的,死得其所。”喊完后,打开背包一看,傻了眼,在那个年头里谁还敢留这些个做法的东西,那还不全都给你收咯,可是这些东西全都被砸了也太可惜,于是张喜宽就把这些东西全都埋在了老宅的墙根下,这次走的匆忙,啥也没拿,但是眼瞅着是大白天,这要是回去咯肯定是被打死的节奏,于是这张喜宽干脆直接靠在树荫下迷糊起来,反正这大白天的那行子也不能出来祸害人,可这一迷糊可就没啥准了,张喜宽这一迷糊就到了傍晚,挣扎半天爬起来一拍脑瓜仁儿,又缓了半天的神儿,慢慢悠悠的开始往村子里晃,这刚走到林子口就听见了不修父母的对话,一开始这张喜宽也没当回事,毕竟那个年景养活自己都费劲,更何况还多个孩子,等到不修的父母走后张喜宽才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走到这不修的身边,把不修抱了起来,不过要说这不修也不认生,任凭着张喜宽把自己抱起来也不哭也不闹,相反还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要说这不修这孩子长得还真是好看,尤其是这眉宇之间还透着一股灵气,话说这张喜宽本来也没打算收养这孩子,毕竟这多个孩子多张嘴,再说了这孩子还处于哺乳阶段,他这也属于有心无力,可是不修这孩子确实是长得有灵性,张喜宽也想让这个孩子在山上能和自己做个伴儿。于是这稀里糊涂的,不修也就没有死,被这个张半仙张喜宽收养了。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不修渐渐的就长大了,在这期间,张喜宽也是时不时的下山一趟,走很远的路去邻村去换一些柴米油盐什么的生活必须品,有一次下山换东西的时候看见有一个孩子刨着树根吃,张喜宽心里一软上前就去拉这个孩子,可这孩子一扭头把张喜宽这个见惯了鬼怪的人都吓了一跳,这孩子的右眼是金黄色的瞳仁,看起来诡异极了。
可能有些人不知道这金色的眼睛有什么含义,在道教里,有些深知吐纳奥义的高人们经过长时间的修炼,自己的瞳仁就会逐渐变成金色,有些高人甚至修炼到最后两个眼睛都会变成金黄色(那些用各种美瞳的骚年们,颤抖在我们得道高人的道袍下吧!!!)据说到了这种程度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甚至于流动在宇宙中的气,他也能看得到,当然了这些也都是传说,小说就是小说,如果你当真了,那我也就没辙了。
再说回张喜宽这里,当张喜宽看到这个小孩的眼睛时,立马拍板把小孩儿带回了山里,这就是天生修道的料啊,这张喜宽边走边想,自己的小屋子里直接就有两个异类了,一个身上背着十世的怨气,这个直接就是天生的黄金瞳,这两个要是能专心这行的话,以后这能耐怎么也比自己强。等回到了山中后,不修对自己这个师弟也是很尽力的照顾,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张喜宽看着两个孩子渐渐的长大,可是连个名字也没有,又不知道孩子的父母姓什么,干脆就一个叫不修,另一个叫道子,都有着希望两个孩子在道术方面有着很高成就的意思,渐渐地,不修和道子两个人都长大了,都成了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这一天,两个孩子正在外面练功,听见屋内的师傅叫自己,于是赶紧跑进屋里,毕竟这时的张喜宽已经年迈,身体也是大不如从前。
不修和道子进屋后,看见一直卧床不起的师傅突然坐在了床上,还以为张喜宽的身体好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正是回光返照的现象。
“不修,道子,我本来是有七十四的寿元,但是这辈子给别人驱邪,竟和老天爷对着干,我这寿元也就折的剩个七十来岁了,再加上收了你们这两个异类,算起来为师这日子也就这几天了,这次我叫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下山去闯荡一番,毕竟你们也不能窝在这个山沟沟里一辈子,你们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准备,现在的人啊,不信这些东西了,还好你们两个这些年练功倒是练出来一膀子力气,出去给别人打个工,娶个媳妇,踏踏实实过了这辈子就行了,我不在了,你们两兄弟要互相照应着点,都是苦命的孩子。哎。。”张喜宽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这把老骨头死就死了,倒是这一身的本事你们得帮我传下去啊。”说完,摆了摆手,让不修和道子出去了。
又过了两天后,张喜宽盘坐在自己的床上羽化,享年七十一岁。不修和道子挑了一块风水不错了地方把张喜宽下葬,按照常理说,一般给人超度只需一阵子就行了,可是不修和道子却整整诵读渡经七天七夜,足可看出师徒感情的深厚了。七天后,不修和道子背上了行囊,踏上了他们未知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