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我可能不能陪你了,我得赶回去,我妈妈生病了,得照顾她,发生的太突然,说好陪你的,但是不好意思啊!”马苏就在我沉浸回忆中对我说道这样一句话。看来是我太投入回忆了,连马苏接了电话我都不知道。
“没关系,你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虽然有点失落,但是毕竟马苏是妈妈生病了。
“你跟我一起去我家吧,反正你接下来也没什么安排,一个人在小镇上也怪可怜的,反正我妈妈你也熟悉,她还经常提起你的呢!”
“这,好吗?毕竟几年没见阿姨了,怕生疏尴尬呢!”我欲想推脱掉
“这有什么,就当去看病也行啊,不说了,一起去吧,没那么多时间了!”
我就这样被马苏不由分说的拉着走出了校门,开车去了L市。
“妈,我就快到了啦,你等着我,我带你去医院,哦,对了,你知道这次还有谁过来了吗?到时候你一定会感觉到惊喜的。”
“好啦,不说了,我正开着车呢,到时候到了不就知道是谁了。”电话那头不用猜都知道马苏的妈妈一定是在追问所谓的惊喜到底是说谁。
“阿姨应该不是很严重吧?”我问了问马苏
“嗨,她那个人你还不了解,一点点小事也闹的跟天大,就脊椎一点点毛病。”马苏不以为然的说道
“其实苏苏你变了点呢,换成是以前你一定现在哭鼻子了。”
“唉,其实也是家庭因素决定的,现在我有了老公,很快会有自己的家庭和宝宝,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跟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感觉,我的爱也会分为很多块了。”马苏还是很淡定,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是一直直视着前方。手里的方向盘也转的不紧不慢。
“应该是的吧,不过想想曾经你因为你妈妈的事情而退学,我那个时候还对阿姨恨着呢,不过现在看着你这么幸福,我也觉得没什么了,以前就真的把阿姨当情敌一样了,想到你因为她的事情而不能继续陪在我身边一起读书就对她抱怨着呢。”
“哈哈,是的啊,我可还记得你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抓狂的样子呢。”
其实马苏小时候是很幸福的,爸妈都把她当小公主一样的疼爱着,毕竟家里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是从马苏上初中开始,她爸妈的感情就出现了裂缝,以前家境不错,可是因为爸妈后来都迷上了赌博,把房子车子都卖了,也把几十年的婚姻结束了,马苏还很小,可是已经懂得这意味着什么,于是选择了在他爸爸打她的时候总会用身体挡住那些本该由她承受的疼痛的妈妈,所以我也能理解马苏对她妈妈的感情,也理解阿姨对马苏那种依赖,因为在那个时候,阿姨除了马苏,马苏除了阿姨就真的没有什么依靠了,阿姨辛苦的拉扯着马苏长大,一个女人得吃多少的苦头才能做到这样,可是刚在家里经济好点的时候,马苏的妈妈又开始迷上了赌博,把马苏的学费都输掉了,在面临退学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马苏眼睛里面的泪水,我知道她的不舍,毕竟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我们还在学校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的时候马苏可能就要面临踏入社会,用她稚嫩的肩膀扛起本该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责任。
一直到我上了大学才渐渐跟马苏失去了联系,期间她曾经在我快高考的时候来过一次学校找我,当时只记得她好像突然间就让我不认识一样,穿着高跟鞋,一个大浓妆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我会像她刚告诉我要来看我的时候那般激动,可是当她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明明一个伸手就可以拥抱的距离,我愣是没有跨过去。
后来当我们两个走到天台,一个人一罐啤酒喝着聊着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去了L市那个不大的城市里一家小歌厅里当一名服务员,我当时还很幼稚,以为就只要负责端茶倒水就可以了,后来才知道,马苏为了赚更多点的钱,帮助阿姨还点赌债,还负责陪客人唱歌,然后可以得到一百块的小费。所以当时马苏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从她那张还和我一样稚嫩的脸上看到风尘的味道。越来越感觉马苏和我越走越远了,马苏给我带来了一礼物,是一件夏天的小碎花裙子,马苏对我说这条裙子可花去她三百多块大洋,可是没关系,只不过她一天的工资而已。马苏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她也许和我们这群还是‘穷学生’是不同的,马苏会自己赚钱了,而且赚的还不少,可是她却让我开始感到陌生的害怕,期间也问过我和乔的事情,我说直到他毕业我都没有对他说出自己对他的感觉,只是在他离校的那天哭的很厉害,一如曾经你退学离开我的时候一样,也许有些东西留点遗憾才完美。至少我现在没什么其他的杂念,只能好好的复习功课,面对接下来惨绝人寰的高考。
那次马苏没跟我聊多长时间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她跟我说道,是她固定的一个客户,对她很好,今天晚上会来捧她场,她得赶回L市,说不定晚上可以拿到一千块哦,他对我一直都很大方的。马苏说到这些的时候,眼睛里都掩藏不住的笑意,而我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我感觉我和她之前的距离真的太远了,远到我已经无法把眼前这个女孩跟曾经那个乖乖的像玻璃一样干净的马苏联系在一起了。她变了,变坏了,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感觉,我一口气把还剩下的半罐的啤酒灌进肚子里,然后把易拉罐的瓶子从天台狠狠的砸下去,我讨厌这样,我讨厌马苏突然变成让我陌生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可曾是我最好的姐妹,怎么可以这样,老天你要一个个把我爱的人都拉离我身边吗?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停在马苏家的小区里,是个挺高档的小区,我已经没办法把现在尊贵感觉的马苏和当年那个为了一千块钱可以开心很久的穷马苏联系在一起了,毕竟她现在可是有个能力很强的老公。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家门,看到阿姨正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我就突然有点想笑,这哪像要去医院的人。
“妈,你看这是谁?”马苏对阿姨说到
“阿姨,好久不见!”我谦逊的跟马苏的妈妈问好,我才发现我做不到像曾经那样把阿姨当妈妈的感觉了,毕竟时间偷走我们的东西太多了,何况还是那么好几年。
“呀,这不是然然吗?哎哟,你看看几年不见,长这么漂亮了,漂亮到阿姨都快不认识咯!可有男朋友了?可结婚了?”阿姨热情的拉着我的手不停的询问着
“哎呀,妈你问那么多干嘛呢?这医院还要不要去啊?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要去医院了。”马苏帮我解围着
“去呀,我给你打电话前感觉腰有点疼,现在又好很多了,还是去趟医院检查下,我这么大年纪了也怕真有个什么大毛病就惨了!”
“那你还不准备出门?”马苏换了一套休闲服出来了
我们一起陪阿姨做了个全身检查,发现没有大毛病,医生开了点药叫好好调理就可以了,晚上在马苏家吃了阿姨下厨做的饭,也见到了马苏的老公,的确像李晓描述的那样,是个很有气质有修养的一个男人,马苏能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幸福。
不由的又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不浪费这几年的青春,也许现在陪我在身边的也是会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身的伤痕,这一切又能怨谁,只怪自己内心的贪婪,以为有了金钱可以有了一切,可是呢,有些东西真的是不能用金钱去换的,比方说感情,比方说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