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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入派流云

接下来的两天里,自幼孤苦的江小川感受到了父爱的温暖,江怀远几乎日日陪着他养伤,父子二人每每总是聊到半夜。江小川知道了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做流云派的主峰上。流云飞剑威名赫赫,可以说修仙一门,论及仙剑,流云无愧当世第一。

江怀远的打算是让江小川低调拜入流云门下修炼道法,待到此次妖界之门大开之时利用邪剑墨阳的力量再度关闭大门。念及母亲当年所谓,江小川顺从了爹爹的安排——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江小川觉得能够御剑而飞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于是他玩心大起,江小川异常痛快地答应了爹爹要求,而且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像母亲一样,不让妖界之门另一边的妖兽为祸世间。江怀远老怀大慰,连连赞叹这孩子懂事。

江小川本是神魂受损,肉身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又是几日过后,江小川的头不在痛了,江怀远就开始陪他在外出走动了。一日晚间,江怀远忽然对江小川说明日要带他正是拜入流云门下,让他好生准备。江小川非常兴奋,第二天起了一大早,穿戴整齐,坐在房中瞪着眼睛等着父亲来接自己,可是江小川等来的却不是江怀远,而是一个一个十一二岁,面容清丽的绿衣女孩。她粉雕玉琢的容颜让江小川心中一颤,虽然年纪尚小,可是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一看就让人知道是个小美人胚子。

小女孩看着江小川危襟正坐,十分严肃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笑道:“你就是尘师叔就回来的那个家伙?啧啧,看起来倒是眉清目秀的。走吧,不用这么严肃,我引你去见掌门师叔,以后啊,你就是我的师弟了!”

江小川一怔,随即领悟。父亲要自己低调拜入流云门下,掩藏身为半妖的身份,故而不能亲自前来带自己去拜师。他心领神会,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引路的小师姐沿着一条小径而去。

“呃,敢问师姐芳名?”江小川觉得二人就是这么走也挺无聊的,索性与那女孩攀谈起来。

“我叫徐晚。”那女孩答道:“是飞来峰的弟子,我已经入门六年了,可是你的师姐哦。”

“六年?”江小川瞪着她道:“你才多大啊,难道你从小就住在这?”

“是啊。”徐晚十分骄傲道:“我的爹娘可都是流云派的弟子呢!”

“道士也能娶妻生子吗?”江小川咋舌道。

徐晚俏脸一红,啐了一口道:“我们又不是和尚尼姑,怎么不能娶妻生子了?再说了,本门六位首座就有三人在家修业,可并未取道号!”

“那个……尘师叔就是其中一个吧?”江小川问道。

“嗯,尘师叔可了不起了!”徐晚满脸憧憬道:“他可是除了掌门以外的第一高手了,加上慕情姐姐,嘿!”

江小川见过这对夫妇,确实是仙侣伉俪,在看徐晚仰慕的表情,顿时明白,尘浩风在派内应该是极具人望的了。

穿过林间小径,视野便豁然开朗起来,一个巨大的广场在这半山腰上展开,皆使用厚实的白石砖铺就,仅这一地就不知要耗费凡人多少岁月和力气。原先江小川所居乃是一座偏僻的小院落,现在才算是真正看到了流云派。

“我们现在呢是在流云派的主峰天启峰上,天启峰是掌门居住的地方,也是我们流云派的核心所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家都会从其余的六峰聚集到这里来。”徐晚解释道。

“师姐,流云派全部都是仙人吗?你们怎么都会飞呢?”江小川瞪着眼前广场上不时御剑飞过的流云弟子问道。

徐晚咯咯一笑道:“流云派是个修真门派,传承已有千年,修炼到了一定程度的流云弟子都可以御剑飞行,不必大惊小怪,不过你刚才说到仙人……嗯,流云派内现世还真有一位仙人还活着呢!”“真有仙人!”江小川吃惊道。

“嗯,那是掌门人的师叔,修真天赋极高,据传在一百五十多岁的时候参破天道,白日飞升,位列仙班,后又被天庭派下界来守护流云派,所以我们流云派才能如此祥宁呢。”徐晚道。

“镇上的老人说的是真的啊!真的有神仙啊!那是不是神仙什么都能做得到呢?是不是也不会死呢?”江小川若有所思道。

徐晚叹了一口气道:“仙人虽然位列仙班,也终究还是带了个‘人’字,却还是不能超越生死的……”

徐晚看着江小川略有些失落的面孔笑道:“我们走吧,不要让师父他们等得急了。”

二人从侧面的小路步至一个巨大的白石砌成的广场,广场之上烟雾缭绕,中央一只只巨大的黄铜香炉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令人神清气爽的香气。许多着装整齐的流云弟子都在广场之上忙碌着,头顶不时有人御剑而过,身侧也偶尔会有同样由已入门的师兄师姐引领着准备入门的孩子。几只白鹤优雅地斜掠,这仙家境地,看得江小川目不暇接。

穿过了广场便是一座笔直的看不到尽头的红棕木桥,木桥十分宽大,足可容纳数辆马车并行。江小川起初还觉得十分奇怪,问道:“姐姐,这山顶就是广场了,那这座桥还要通向哪里啊?莫不是天上?!”

徐晚笑道:“今日山上雾大,看不清全貌,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座木桥极为奇特,自广场始,没有桥墩支承,却兀自向上延伸,真不知道是借了那里的力。桥似乎长的没有尽头,前方始终被云雾锁住,江小川暗自留神,自己只怕已经走了两里有余,却还是有没到徐晚所言之处,真不知道这鬼斧神工的桥当初是如何建成的!

徐晚一边走一边说:“现在我们在的地方呢我们把它叫做‘天阶’,是联通天启峰与正阳殿的唯一途径。”

江小川忽然惊奇地看到,一块菱形巨石浮在空中,接着,他就看见了第二块,第三块。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竟然布满了悬浮的巨石,或大或小,小的只有房子大小,而大的,江小川竟然隐约看见上面修了个小型白石广场,似有人影在上面操练!

“师姐,这——”江小川嘴都合不拢了。

“呵呵,莫急莫急,就快到了。”徐晚道。

越来越多的巨石出现,上面或有楼社,或有人影,简直就像一块块漂浮的土地,其间各种法宝耗光,隐约可见流云弟子御剑穿越其间。“难道,桥的尽头会是神仙居所吗?”江小川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景象。

不知为何,天边突然一阵大风吹来,云雾开始翻滚起来,状若万马奔腾,有如江海怒涛,异常壮观!云雾不多时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得一干二净。

“啊!”江小川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

一座悬浮的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座山颇为巨大,只是刚刚被云雾遮住,看不见全貌,这座桥,正是通向了这座山的顶端!

“天启峰分为主峰和悬峰,主峰是一般弟子们居住练功的地方,而这浮峰才是真正的核心所在呢!”徐晚看着江小川嘴巴都要张脱臼了,不由得轻笑出声。半个时辰后,过了天阶,他们终于来到了山顶。这长时间的徒步前行,直把江小川累的气喘如牛,他以前终日在乡间奔跑,身体本是极好,奈何一直向上攀行了这么就,也是体力耗尽了。反观徐晚,同样走上来,却依然神情自若,面不红气不喘,仿若闲庭信步。“我们走吧,这里就是正阳殿了。”徐晚一指前面碧瓦青阶的大殿道。

正阳殿宏伟异常,门前十二根四五人合抱粗的巨木支承屋檐,高十丈有余,檐上一块烫金蓝匾遒劲地写着“正阳殿”三个大字——不过这些却是江小川不认得的,流云派传承已有千年,这千年前的文字,与现在还是有些区别的。

一条铺饰讲究,两边镌刻金黄色古文的青砖铺成的路直通正阳殿,十几头青石雕琢的异兽依次罗列两旁,显得气概非凡。

这片空地上站了一排足有六七十个和江小川一般大小的孩子,徐晚让江小川站好,自己就离开了。雄伟的正阳殿前依稀可见一位须发皆白的道长,面容祥和,一身白色道袍,道骨仙风的摸样。他的身后站着三道四俗七名首座,最边上的一对正是尘浩风夫妇。在流云山上,尘浩风和他的剑灵慕情向来是被视作一个人的,所以这种就算是议事或者其他的正式的场合,二人也是出双入对,毫无顾忌。

流云派每年都会选取孩童加入流云派:或是外出游历的弟子见到资质不错的苗子,或是流云高人外出行侠仗义偶尔救下的孤儿,每一年这个时候,这些孩子都会被待到天启峰正阳殿前接受六脉首座与掌门的挑选。可是这些孩童资质不一,为了避免几脉首座之间争抢某一个天赋好的弟子的尴尬事情出现,流云派的诸位首座都是站在正阳殿的殿前远远选定自己一脉的新鲜血液,这种距离下勉强看得清那群孩子的相貌就不错了,更本没有可能鉴别个人的资质好坏,故而不存在争议,至于每年甄选出来的孩子是否天赋超群这就是随缘了。

这六十多个孩子都是穿着一个式样的朴素道袍,显得分为灵气逼人,显然是呆在流云门下略有一段时间了,而一身凡俗装束的江小川就有些显眼了。

江小川的归宿早已被暗暗定下,台阶上七人指指点点间就马上有已入门的弟子下来引着被选中的孩子各自离开,不多时,一个年轻的道士就领着江小川走了,江小川看了一眼站在七位长老身后的江怀远,江怀远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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