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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身世

可怜江小川长这么大见过的稀奇事还没今天一晚上见到的多。先是一个白衣剑客住进了店子里,到了晚上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道士就找上门来了,而后他趴在二楼窗口偷偷看着外面打得天昏地暗,正目瞪口呆的劲,身边的孟老头忽然软了下去,一只柔软香滑的小手搭在自己肩头,等到他回头一看,登时吓了个魂飞魄散,哪里忽然冒出来的这女人!怎么长着一条蛇一样的尾巴,还没有下身!莫非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妖怪?等到被人拎小鸡一般拎起来,又被带下水中,于是江小川顿时很给面子地晕了过去……

江小川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先是掉进了水里,浑身湿乎乎的正冷得发抖,忽然又像睡在火炉边上,身子暖洋洋地非常舒服。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轻轻拍了拍江小川的脸蛋,耳边似乎传来悦耳的呼唤声:“喂,喂,小家伙,醒了没有?”

江小川已醒,心中忽然有些恐惧:莫非自己落在了那个妖怪手里?呃……小镇上的猎人王讲过,灰熊之类的很多动物都是不吃死尸的,那么自己装作昏迷不醒?好!就这么干!于是江小川打定主意,无论对方怎么拍,怎么呼唤自己自己都装作是昏迷的样子。

美女蛇弄了半天,不见江小川醒来,正纳闷着,忽然看见他眼睫毛微不可查地动了一动,就像一个装睡的孩子,顿时笑骂道:“小家伙,敢跟老娘装?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可要用三味真火烧你了!”

三味真火?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听起来绝对不像是什么好的玩意,难道这妖怪喜欢吃熟食,要把自己烤来吃?江小川想到这里一阵哆嗦,嚎叫一声,喊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一点都不好吃……啊?这是什么?”他忽然瞪圆了眼睛。面前是一个貌美少妇,修长的腿,温润如玉的肤色,一身碎花长裙,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谁说要吃你了?”

四周应该是一个山洞的样子,江小川激灵地打量了她一眼,还好,还好!有脚,有影子,嗯,应该是人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刚才那条蛇呢?”

“蛇?”少妇好笑地看着他道。

“对啊!它一半身子是人,一半身子却是条蛇!好像是老人家说的妖怪呢!它一条尾巴,足有这么大……”江小川一边比划一边道:“一下子就把我家的房子扫烂了!”

“你说的是这样?”少妇斯理慢条地微微撩起裙角,一双美腿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长长的尾巴。

“啊!”江小川一声惨叫,两眼翻白,又晕了过去。

……

江小川非常无辜地又被弄醒后,面前这条美女蛇就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直把他看得心中发毛。这下死定了!江小川心中哀嚎道,他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个妖怪是在考虑从哪里开始吃起。嗯,对了,老人家说过,妖怪最喜欢吃小孩子了,当时还以为是吓唬自己的,看眼前这架势,没想到是真的啊!

美女蛇轻叹了口气,摇摇头,仿佛对自己说一般轻声道:“真像啊!”

江小川一愣,下意识道:“像什么?”

“像你娘。”美女蛇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江小川仿佛中了定身术,半响才反应过来,结巴道:“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美女蛇爱怜地看了他一眼,温声道。

“你知道我的母亲是谁?”江小川猛然激动起来:“告诉我,我的母亲是谁!”自小孤苦伶仃,跟随孟老头的江小川心中虽然有些怨恨自己的父母,可是他心中还是希望父母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不得不暂时离开他,将他交给孟老头的。可是对这件事孟老头一只缄口不言,又一次他问得急了,孟老头忽然勃然大怒地将他打了一顿,从此他再也不敢问孟老头自己的身世,本来他期望有一天父母会来接他,或者如孟老头所言,等他长大了会告诉他一切,现在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知道自己身世的人,自己如何能不激动?

“我当然知道。”美女蛇叹了口气道:“你的母亲,是我妹妹呢!”

“什么?”江小川此刻已经不知道害怕了,他迟疑道:“你……骗人的吧!你是妖怪啊……”

美女蛇冷笑一声,道:“妖怪?我是妖怪又怎么样?”

“妖怪……会吃人!”江小川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胡乱道。

“我吃你了吗?”美女蛇好笑地看着他。

“老人家都说妖怪会害人!啊!你害了孟老头!”江小川叫道。

“我才没有呢。”美女蛇撇撇嘴道:“看着他养育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只是把他弄晕了而已。”

情急之下,饶是江小川平日伶牙俐齿,听得自己的母亲是妖怪,脑子不由得有些转不过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美女蛇看着他憋红了脸,扑哧一笑道:“我不太喜欢妖怪这个称呼呢。我们是妖精,可是妖精有什么不好?”她伸出手拂上江小川稚嫩的面庞,道:“你的母亲是蛇妖,你继承了一半的妖精的体质呢,你看……”言毕,她的手掌发出妖异的绿色,轻轻捏着江小川的耳朵道:“我们妖精呢,耳朵和人类不一样。”江小川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和这条蛇妖一样,变成了尖尖的样子。

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游荡,美女蛇继续道:“还有眼睛,你的母亲是蛇妖嘛,你的眼睛当然是和我一样的。”言毕她手掌轻柔地抚过江小川的眼睛,江小川只觉得眼前一片清凉,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一颗如琥珀一般黄橙橙的眸子,中间是一条黑色的狭缝!

美女蛇好像唤醒了他体内潜藏的某种力量,绿色光芒所过之处,江小川的身体慢慢显出了原来的样貌:雪白的长发蓬乱地散在脑后,一双灵蛇一般的瞳孔,两颗犬牙异于常人地尖锐,淡灰色的皮肤上一些地方长着蛇一样的鳞片,双手的指甲变得尖尖的骨质,他的头上甚至吐出两个小小的钝角!

江小川已经惊得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时,美女蛇长长吐出一口气,十分开心道:“你看,我只是在你体内注入了一点点妖力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说得没错吧!”

江小川语无伦次道:“这个……我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你原来当然不是这个样子的。”美女蛇瞪了他一眼,摇摇头道:“真是可惜,你没能继承你母亲大部分的妖精体质,否则你应该是天生法力就非常强大的!现在看来你的身体更趋向于人的特性嘛。平时你与常人无异,可是在特定的条件下,你就会显示出妖精的一面哦,比如有妖精像我这样给你注入妖力的时候。”

“那我还会变回来吧?”江小川小心翼翼道。

“当然!”美女蛇翻了翻白眼:“失去我的妖力,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喂,”江小川刚想说些什么,美女蛇立刻瞪了他一眼打断道:“没大没小的!我是你母亲的姐姐,按照人的叫法,你应该叫我姨母才对!”

“呃……好吧。”江小川摸了摸鼻子,道:“你费这么大事把我弄出来,准备把我带到哪里去?去见我的父母吗?”

“你的母亲……”江小川的“姨母”脸色泛起悲伤:“在生出你不久后就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江小川心中一颤。

“这不关你的事,有些事情你现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蛇皇似乎有些厌倦了这个话题,她叹了口气道:“还有,我是不会带你去见你你爹的。”

“为什么?”

“要不是你爹,我妹妹根本就不会死!”蛇皇冷冷道。

江小川很听话地没有再追问。她不想说,就算自己追问又能有什么结果呢?她在骗自己?没有理由!而想起自己成长之中的种种怪事,自己是半个妖怪?这个解释倒是很合理。

蛇皇见江小川半天没说话,以为自己太凶吓到他了,温声道:“小川,你不要害怕,等姨母带你回到蛇岛,将你身体里那个东西赶出来,我会教你很多东西的,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你的身世的。”

江小川抬起头来,疑惑道:“这个……姨母,你说我身体里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江小川一句“姨母”叫的蛇皇非常开心,她知道江小川已经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不由得心中大是宽慰,她笑道:“一个很危险的家伙呢!你小的时候他们把墨阳藏在了你的身体里,不过你不用怕,姨母可是很厉害的哦!有我在,就算是那个家伙,我也绝对不会让它伤害到你。”

“哈哈!仙子果然守信!”这时,一个阴冷的笑声从洞口传来,六个面色惨白的道士身负封尸灵柩,正是闻道子和他的五大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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