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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法逃避的现实

“昨天,我们本来很聊得来,我们说了对很多事物共同的看法,他很幽默,我们真的聊的很开心,我以为我会很喜欢他。”晓雨边说着,竟然边流出了眼泪。我疑惑的慌张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点头附和着说:“这样很好,聊得来很好啊。你为什么哭?”

“可是,你知道吗,念遥,他后来告诉我,他是特困生,住在一间和别人合拼的小屋子里,他们家都是农村的。”晓雨哭着说出这些的时候,我明显不相信,说道:“怎么会,他穿着名牌鞋,背名牌包包唉。”

“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仿制品。念遥,你能想象吗?他说出这些用来以假乱真的东西时,竟然还非常骄傲。”晓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那个人时,我却是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开口问道。

“我怎么感觉爱慕虚荣的好像是他。既然你不喜欢他,不要见他,不就好了。”我完全不解晓雨的反应,她的泪水把眼线都晕开了,整个人让人看起来更难过。

“我难过的是我的反应,我一听说他是农村的,他父母是农民,我瞬间就感觉到自己想疏离的感觉,怎么会这样,我是不是很差劲?”晓雨双手环抱着自己,将头埋在屈起来的双腿间。

看着晓雨这种自我防备的姿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搂过她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就是我们的青春,有着悬殊的贫富差距,金钱的铜臭味传遍身边每一个角落。我们极力想要去忽视这一切,想去承认每一条生命生来都是平等的,但是,我们却办不到,脑海里总有这么一条神经,是用金钱在衡量着这个世界。

没有钱,我无法对着父母坦白我在做的梦,我对这个世界,对着我的人生所有的美好期待。没有钱,那个男孩子无法拥有生来就是富家女孩的晓雨,即使,两个人聊得再开心,也只能这样。

穷**丝追上富家女是只有电影里会出现的情节。或许父亲曾经教训我说的真的很对。

生活就是这么现实,你要不有足够的金钱来选择你的命运,要不你就等命运来支配你。

我就这么陪着难过的晓雨逃掉了期末考试前最后的复习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疯狂,或许是看到她难过的样子,心有不忍。竟然答应失去理智的和她一起随意搭上一辆公交,坐到终点站,再换一辆。晓雨不像是个失恋的人,倒像是个精神病人,亢奋的对着每一个让人感到陌生的景色,大声吼叫,发泄着内心所有的不满。

也幸好她脸上的妆容已经在出发前,让我用力洗掉了,要不然现在我们应该已经在精神病院了。

“念遥,和我一起,大声喊嘛。”这次车是停在了某个山角下,晓雨笑着看着我,眼里充满着期待。

“不要,万一别人以为我们是精神病人,多尴尬啊。”我甩过头,装作不认识她。

晓雨双手搭在我肩上,一字一句的说着:“念遥,没关系的,喊出来,就会心里好受一点。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你确定我要是喊出来,不会有人跑过来怀疑我出了什么事吗?”我心里似乎微微有着想放声喊叫的欲望,理智却挡住了欲望。

“我确定。没有人会跑来管你,你仔细听听,是不是山间也传来了别人喊叫的声音。”

“还是……算了吧。我喊出来万一很难听,怎么办啊?而且我肺活量也不好。”我试了试喉咙,却感觉似乎有什么卡住了,万一喊道一半没声了,多尴尬啊。

“念遥,我和杨辉讨论过你,我们都觉得你真的想太多了,当所有人都在向前盲目热血狂奔的时候,你总是在迟疑,你不想让身边任何一个人失望,结果你让每个人都很失望。你总是在观望,你总是在考虑,你总是把所有的事都埋在心底推算了一遍又一遍,你困扰着你自己,为难着你自己,这样的你又怎么让身边的人开心起来。”晓雨就这么认真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鼓励,或许还有点期待:

“念遥,喊出来,这个世界没人会来救你的,所以尽情的喊出来。”我看着她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大山,突然也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压着我难受,想要倾巢而出。

我冲着山间,喊了出来:“啊……”我喊了一下,果然是在半路没声了,我难为情的看着晓雨,摇了摇头。

“再喊一次,用力的喊出来,让这个世界听见你的声音。像所有人证明你是存在的。”

晓雨的双手紧紧握着我的双臂,眼里那是一种期待的眼神,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这座绿色青山,把自己所有的愁绪集聚在喉咙,那一秒就犹如洪水冲泻而来,我真的觉得脑海纷乱的世界,在那一秒被清空了。

我看着晓雨,开心的笑出来了,朝着山间喊了一遍又一遍,原来不顾一切的疯狂,竟是一个这么美好的感觉。不用去担心这个世界的纷纷扰扰,只是单纯的想向所有活着的人证明,我还活着。这个世界,有我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横插进了我们的笑声间:“两位美丽的女孩,我可以为你们拍张你们正在在喊叫的照片吗?

那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男生,眼睛大大的,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微卷的睫毛,他脸很小,嘴巴却大大的,笑起来很阳光。他带着一个咖啡色的嬉皮士贝雷礼帽,正好压住了他微卷的头发,举着大大的单反数码相机看着我们。

虽然他长得很可爱,我却是在他提出请求后,就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

“你是什么人,谁知道你要把我们的相片用来做什么?”我身子挡在晓雨前,收起了笑容,严肃的看着那个男孩。

“对不起,是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李磊,是A大的学生,我从小就爱摄影,这次学校有个活动要交照片,题目为‘自由’。本来我想来这山间拍些花花草草,小昆虫什么的,因为我觉得它们大概才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可是,刚刚就在无意间,我看到了你们对着山间喊叫的模样,我觉得虽然那只有短暂的几秒,但是我觉得你们轻松的笑容无疑在告诉我,你们是自由的。而我的数码相机正好就是能让稍纵即逝的事物转变为永恒的一种魔术。”男生睁着大眼睛,微笑的看着我们,说道:“就拜托你们让我照一张吧。”

我看着男生期待的大眼睛,心里正犹豫着,心想刚刚晓雨也是这个表情看着我,这么才几分钟,又有一个人重复上演这个会让我不忍心拒绝的表情。

晓雨却是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袖口,嘴巴凑到我耳边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A大是城里唯一一所贵族学校吧。”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却疑惑晓雨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那我们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没想到我还没开口,是晓雨的声音先传了出来。我赶紧拉住她走到一边,拍着她的脑袋:“你脑子进水了,他有钱就让你卸下防备了,万一他是什么不良期刊的,乱登我们照片怎么办?”

“念遥,不良期刊找我们拍照片?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咱们这个身材条件,会影响销量的。”晓雨明显不相信我的话,眼里都是讥笑。

“反正就是不行,他就是个路人甲,我不信他。”我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李磊,你膀胱不难受了?不是说好大家分头找厕所吗,老娘这么仗义的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帮你,你居然给我调戏起路边的小姑娘。算了,我也不忙乎了,让你憋死算了。”我还没有转过头,却是一阵熟悉的声波传到我的耳膜里,这个声音,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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