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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姐姐的生日(中)

当我走进家门,带着疑惑的心情来到厨房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景象困扰着,甚至有了一种似乎穿越到了某个平行时空的感觉。

我的眼前是程锋穿着母亲的围裙,手里正在敲一个鸡蛋,将鸡蛋打到碗里。只是明显从碗里飞溅出的液体,和他满手的黏液,表明了一切看起来不怎么顺利啊。

我径直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打蛋器和装蛋的碗,快速的打着打蛋器。

“你不会做,还秀什么厨艺啊,关键是还用别人家的厨房捣乱。”我眼看着自己手中的打蛋器,抱怨的话还是直接吐露出来。

“不是,我在家试过的,可能刚有些紧张,手不稳。”程锋挠挠头,表情也有着歉意。

我没看他,放下手中的打蛋的碗,弯下腰,看着地上他买的各种菜,问他:“你这是打算做什么菜?”

“爆炒牛蛙、土豆红烧肉、咸鱼茄子煲、西红柿炒蛋、炒小青菜一碟还有你喜欢的酸辣水煮鱼。”程锋骄傲的说着这些姐姐爱吃的菜名,我却感觉到他真的是能想,连打蛋都不会,还想做这么多菜,看在是为姐姐的份上,我还是帮忙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水煮鱼?”我奇怪的看着他。程锋听到我的问话,却没有回答,只是双眼盯着我,很沉默,很安静直到我都觉得不自然了,似乎脸上有点微微发烫,我先转移偏了视线:“看什么啦,不回答拉倒洗菜啦。”我拿起手中的打蛋碗,又快速的搅拌起来。

程锋拿起地上的牛蛙、西红柿、青菜洗起来,幽幽的说一句:“是用心,每次和我们出去吃饭,偶尔点到,你都很爱吃。”我似乎感觉到有一种奇怪的东西从内心滋长出来,我爱吃水煮鱼这件事,连和姐姐都没有提过,偶尔和他们出去,我也从来都是让姐姐和他点菜,竟然没想到这样他也能发现。

我微微的笑了笑,却是没有再开口。

可是接下来的剧情就再也让人沉默不下来了。从我开始打开煤气那一刻,厨房里便时不时很频繁的传出我的咆哮:

“你的脑袋是给驴踢过了吧。”

“我让你倒一勺醋,你拿酱油给我干嘛?”

“拜托,哥们,你递给我之前先尝尝那是盐不是糖。”

“天啊,你的青菜真的洗过了吗?怎么这么多沙子的声音啊?”

“那个……你为什么要把生姜切得跟土豆块一样大啊?”

“你是傻子啊,倒那么多油你是要烧厨房吗?!”

然后,这一系列劳心劳力的咆哮最后都终结于一句话:“程锋,滚出我的厨房!”

世界终于安静了,当我把做好的菜一盘盘端出来放在餐桌上时,程锋正摆弄着客厅的书,整个屋子也看起来干净了许多。我想起刚刚因为着急那么吼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便抬头朝他说着:“菜做好了。你干嘛呢?”

“收拾一下屋子,这个比较简单,我会做。”听到他的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等到我把菜都端出来,程锋也坐在了位子上,姐姐还没有回来,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我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手机,正打算给姐姐拨电话,倒是程峰先拦住了我:“别打,她创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她,我们再等等吧。”我心里也知道姐姐的习惯,只是怕可惜了这一桌热腾腾的菜,还好刚在回来的路上有和木易买串烧吃,肚子也不算太饿,便也决定等等。

“你和姐姐是怎么认识的?”等待总是觉得很无聊,我便先挑起话题。

“嗯……有一次我和朋友去丁花山的山脚下踢球,球被踢远了,我去捡球。正好球滚到了你姐姐身边,当时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我还记得她穿着紫色的T-shirt,牛仔裤坐在小板凳上画画。背影很美,可是当我为捡球,跑到她面前时,我却看见她在掉眼泪。”

“姐姐哭了?”我很惊讶,连我自己都很少能看到哭泣中的姐姐,她隐忍住不哭的模样,却已成为我心中姐姐最令人心疼的表情。

“嗯。要不然就是钻石镶到了脸上。”程锋极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还记得那次,我一冲动就跑上去问你姐姐,出什么事了吗?结果,也不知道是打扰到她在创作令她不开心,还是她本身心情就不好,她那暴脾气立马就冲上来,恶狠狠的看着我道:少管闲事。说完收起画板和小椅子,转身就走了。”程锋仿若陷入了回忆,嘴角却一直有微笑。

听着程锋描述,我也笑了,姐姐就是那样,真性情,姐姐不是不讲理的人,那时她是真有心事吧。

“后来,我再撞到你姐姐是在酒吧。你姐姐当时在舞池跳舞,那个样子可美可妖娆了,我一时没把她和那个在山脚下哭泣的女孩联系起来,直到她坐下的时候,和身边的人喝着酒,看到她身边有人灌她酒,我又糊涂了一把,把她想成了是做那种工作的人,一时联想到她的哭泣,不知怎么的大脑充血,丢下自己的朋友,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跑。结果可想而知,又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她臭骂了一通。”

程锋说着,打开了手中的瓶装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看向我:“你要不要?”我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姐姐?”我疑惑的问着。

“不知道,感觉吧,感觉好像认识了很久,所以当眼睛看到她时,便移不开了。”

“那……这就是喜欢吗?”我轻轻的问出心底的疑惑。

“应该吧。看到她的模样会为她心疼,为她难过,想尽办法让她开心,虽然不知道她的世界里究竟有着怎样的伤痛,却还是想用自己的阳光温暖她,努力的融进她坚固的心房。”程锋喝着酒,趴在桌子上,说着他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我和程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们开心的聊起了当日程锋央求我帮忙追姐姐的场景,什么苦肉计简直被我们俩用烂了,我们俩就像两个蹩脚的演员,硬要把姐姐拉进我们写好的剧情里,望着姐姐那锐利的眼睛说谎都会脸红的我,还是硬撑着帮程锋,嘴上说着兄弟义气,心里却后悔死了答应程锋帮忙。

一个月的追求,我原本以为我们的招数必然都被姐姐识破了,只是给我面子才不点破,我以为我们根本已失败,却没想到姐姐最终会答应。可是我还是分明看到,姐姐对程锋说是被他的真心所感动时,嘴角带着无法抑制戏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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