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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辗转回乡

回到蜀山县,已经是正月初一天亮的时候了,一走出出站口,马上感觉到一种很亲切、很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到底还是家乡好啊。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重归家乡的感觉,那么惬意、那么释然。仿佛越是向家乡靠近一步,心中的一切忧郁、伤感就会被暂时抚平,心中那种释然与安宁的感觉也会越来越浓。

由于是初一大早,街上车辆很少,街上的清洁工们正在清理着昨晚上人们庆祝节日后留下的兴奋与快乐的成果,一边清扫,他们中有些人还会把一些纸板纸片塑料瓶子之类的东西收集起来,集中到身边带着的袋子里,然后依然面无表情地默默的清扫着。

也是,这一大早让他们跟谁说跟谁笑去?在工作时间,他们除了互相之间打打招呼之外,常年对着路面,估计眼睛都应该看得疲劳了吧,唯一能引起兴趣的或许就是看见一些可以回收的纸板纸片塑料瓶,因为这些东西虽然不能让他们的生活的更好一些,但至少可以贴补一点家用吧。除此之外,他们总是早默默的守护着,默默地奉献着。

萧凌风转了一阵,也没见到客车的影子,看样子要找到去龙门山的汽车很难了。他抱着试试的态度先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准备到汽车站先看看,什么时候才有回去的车。

讲好价钱,坐上三轮,萧凌风问道:“师傅,今天是初一啊,怎么这么早就出车了?”

师傅无所谓的说:“初一怎么了?初一也是日子啊,还不得过?你不是初一也没回家嘛,再说了,家里那么多张嘴等着,等着要钱呢,我们不勤快点咋行啊!不出车份子钱照样要交,我至少得把份子钱挣出来吧?”

“也是哈,挣钱都不容易哈。”萧凌风讪讪地答道。三轮车师傅接着又说:“就是,我现在趁着还能跑,多跑几天,等到蜀山县升级建市了,听说就不让三轮车进城了,到那时候想蹬三轮挣钱都没机会挣了不是?”

“什么?蜀山县要升级建市了吗?”萧凌风惊讶的问道。

“嗯,大家都在传呢,你是从外地刚回来吧?不晓得也不奇怪,大家都在瞎说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所谓无风不起浪,我看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不过,我看再怎么建市,他也不可能绝人活路是不是?你就放心吧,嘿嘿,到时候我也买个三轮来跟你们一起挣钱。”萧凌风笑着说。

三轮师傅感觉萧凌风有点白痴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三轮哪是你想买就买的?我这三轮是租的别人的晚班,别人又是租的别人的,听说上面还有公司管着,你看,我这车后不是还有牌照吗?你自己买,牌照都上不了,还敢挣钱?拉黑车的也有过,但上面经常在查,一旦被发现,那就是车毁财空,还要罚款,你糟得起吗?”

萧凌风一阵无语,这还真是隔行如隔山,“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不’在此山中”!看来,古人说的话也不一定全对啊!

“师傅,你等我一会,行不?我先进去问问上午有没有回去的汽车,一句话的功夫,没有的话我马上出来,还得回火车站去,我记得好像上午有一趟火车的,”一到汽车站,萧凌风就对三轮师傅说。

师傅不太放心的说,“那你得快点,还有,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先把过来的钱给了,我多等你一会都没关系。”

“行行行,就两三块钱的事你看,我还跑了不成……来,拿着,”

师傅陪着笑,边接过钱,边解释着,“别介意哈,说实话,我上次大老远的拉一位妇女去商场,她说去买一个小东西马上就出来,让我等,我看她衣着光鲜的很,也没怀疑啥,哪知道等了好久也没见她出来,我就放好车进去一找,这一找哪里还有人呢?几块钱是小事,关键是这口气难咽啊,所以啊……”

没等他说完,萧凌风听着这熟悉的段子,马上说“理解、理解,我这就进去,一会如果你等不了的话,自己走就是了。”

萧凌风跑进汽车站,见还没有几个人,就直接跑到售票窗口一看,还没有人上班呢。他这才想起,还早着呢,都是自己太急切了。还好,可能是新年第一天,值班人员的态度很好,主动帮忙查了一下,才说:“龙门山今天就只有一趟车,早上从龙门山过来,下午才回去。”他有些无助的问:“怎么才一趟车?到龙门山的车不是多嘛。”“有些私家车今天在休息,有些跑包车,也有客车被抽调去春运的,所以啰,你就只好等下午了。”“这样啊,那就没办法,只好等了。”说完,他扫兴的走出汽车站。

由于是初一,又是大清早的,刚才的三轮师傅还在那里敬业的等着。见他出来,忙问道:“咋样,还要走不?”

“走吧,不过先不回火车站了,我先进城吃点早饭再说吧。哦,对了,你知不知道,从蜀山这过龙门山到省都的那趟慢车是几点发车?”

“那也还早呢,要到上午十点过了,我劝你还是进城先吃点东西吧,再去赶车也来得及。”三轮师傅好心提醒着。

“好,你们经常在跑,看看哪里有饭馆在开门的?”萧凌风随意的应道。

这样,一直拉到批发市场附近,才找到一家在营业的饭馆。简单吃了点东西后,萧凌风到旁边店子里给父母一人买了一套衣服,还给小侄女买了一套小衣服和一个拨浪鼓——姐姐姐夫结婚后一直在外打工,年前写信告诉他说是上半年就回家带小孩了,他也没有在家,想来现在应该有几个月大了吧,因此玩具什么的是少不了的。

这些批发商户有些是外地人,连家带口住在市场里,基本上是以店为家了,因此买东西还是很方便。萧凌风另外找了一辆三轮,准备装上一堆大包小包,后来在三轮师傅的建议下,买了一条比较大的蛇皮口袋(就是那种塑料编织袋),将那些大包小包一股脑儿的装了进去,一下子就方便多了,之后他就坐着三轮急急忙忙奔蜀山火车站。

等他肩扛手提的踏上龙门山的地面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看着这熟悉的地面,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山,熟悉的水,他有一种既亲切温馨,又惶然陌生的感觉。正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突然肩膀被人有力的拍了一下,“萧凌风,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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