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明仗着亲姐夫是副区长,在银城区是我行我素,劣迹斑斑,李军时有耳闻,所以一开始他并不想和他多打交道。他在外面听到叶子恒一直为被抓的年轻人说话,猜测这人应该是叶子恒的朋友,就想助他一臂之力,让刘群放了。谁知,王东明竟如疯狗般见人就咬,说李军徇私枉法,还抬出了李军的顶头上司赵华强局长。
李军话音刚落,围观群众响起一阵掌声,李军的话说出了憋在他们心里的话了。陈希希鼓得最用力,还大声喊道:“说得好!这样的人就是败类!”
发怒的李军气势压人,周围群众的掌声,使原本想趁机拍王镇长马屁,以弥补刚才临阵脱逃之罪的叶瑞智又悄悄收回脚步。等等再看吧。他想。
当着这么多人被李军奚落丢政府工作人员的脸,王东明的脸涨红成猪肝色,旧恨加新仇使他恨不得把李军撕成两半,此时的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已然忘记了副镇长的身份,破口大骂:“李军,**的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局长,凭什么说我?别以为你拿枪的多了不起,在老子眼里你拿枪的屁都不是,信不信老子找人干掉你?”
王东明愤怒之余口不择言,不止骂了李军,连旁边几个警察也骂进去了。除刘群知道王东明脾性,其余三个都面露愤色。
李军“呵呵”一笑,并不理会王东明,他转身对刘群说:“刘所长,看来我的话是不起作用了吧?是非曲直老百姓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是要丢警察的脸吗?”
刘群还在迟疑,夹住林开明的两个警察很有默契同时放开手。
愤怒至极的王东明失去理智,他把所有的怒火发向李军,口中大叫道:“你这个老王八,狗拿耗子,老子饶不了你!”他直扑李军,挥拳就打。
事出突然,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都想不到王东明会突然从背后袭击李军。刘群更是大惊失色,如果真的真的一拳打到了李军,无论伤情如何,现在的李军戎装在身,王东明很可能被告袭警。
叶子恒离李军不远,刚要有所动作,一个身影比他更快的闪上前去,挡在王东明面前,把王东明的拳头格开,之后又是一个漂亮的锁喉擒拿动作,把王东明摁倒在地,迅疾用右膝盖顶住王东明腹部,左膝压着他的右臂,左手把他的左臂死死压住。
这擒拿动作一气呵成,连贯漂亮,没几年功夫是练不出来的。叶子恒心里暗暗叫好。这人也是一身警服,正是随李军作排查摸访的年轻刑警。年轻刑警身材不高,有点偏瘦,却轻易地把块头不小的王东明控制在地板上。
不可一世的王东明被他死死压着,动弹不得,气得大骂:“兔崽子,快把老子放开,老子搞死你。”
刘群也冲上前,口中喝道:“放开!”
那刑警不为所动,只是望向李军,等待指令。
李军轻点了一下头,那刑警这才放开王东明,立起身来站在李军身旁,眼睛盯着王东明。
王东明在刘群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嘴里放着狠话:“你小子给我等着,我弄死你!”嘴上骂骂咧咧的,却再也不敢冲上前去。
那刑警冷笑着并不搭腔。
李军冷冷地对王东明说:“是你自己把车开走,还是我叫交警来处理?”
王东明揉着被摔痛的屁股,嘴里哼哼,对李军的话置之不理。
那刑警突然又作势要对王东明动手,吓得王东明抱着头后退两三步。那狼狈样引来围观群众一阵大笑。
“钟天宇,你干什么?”身后忽然一声断喝。那年轻刑警名叫钟天宇,他听到后有如被电击到般迅速立正,不止是他,刘群和那两个警察也是脸色大变。
一个个子并不高的男子分开人群走了进来。此人五十上下,个子不高,体型瘦削,虽是一身便服,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想是平时经常发号施令养成的一种威严。
钟天宇见到此人立即立正敬礼:“局长好!”
刘群和另外两个警察也紧随其后敬礼问好:“赵局长好!”
赵局长回礼后,又一脸怒气对着钟天宇说:“钟天宇,长能耐了是吧?动不动就用拳头说话!”
“报告局长,刚才王镇长从背后偷袭李副局长,我才出手制止的!”钟天宇朗声答道。
“那你出手也不必那样重吧?他是政府工作人员,可不是罪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大声斥责钟天宇。叶子恒认得他就是原来教育局的老局长,现在是副区长的林永春,也是王东明的亲姐夫。叶子恒心里说道:糟了,来者不善,看来今天林开明在劫难逃了。刚才王东明打电话是在请救兵,一个公安局局长再加上一个副区长,李军怕是救不了林开明了。
陈希希在一旁看到叶子恒一副担忧的样子,就凑过来问道:“叶大哥,怎么了?”
叶子恒轻声说:“那胖子是区里的副区长,是王镇长的姐夫。瘦的是公安局局长。看来林开明今天真的要被带到派出所了。”想到林开明是给自己送请柬才惹上麻烦的,如果被带到派出所,看王副镇长和刘群的架势,林开明会没好日子过。叶子恒忧心忡忡。
陈希希不再说话,若有所思,之后悄悄离开人群,退到角落。叶子恒一心关心林开明的事情,也没留意陈希希的举动。
围观的人群中有认识赵局长和林副区长的,心里都大呼过瘾:今天看热闹真是过瘾!一个副镇长和一个刺头的冲突,先后引来了派出所所长、公安局正副局长,还有副区长。这赵局长还是区委常委呢,也算是区里头的权力核心人物。看赵局长这阵势,林副区长和赵局长的关系可见一斑。
其实赵华强和林永春的关系倒不是如外人想象的那般密切。今天他和林永春一起出现是事出有因。
林永春任副区长以来,在公关方面都是比较活跃的,一方面是为了自身工作开展的方便,更为主要的是他惦记着常务副区长的位置。
命下一届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银城区区委无法决定,但可以提人选,上级市委也要尊重银城区委领导的意见。因此,林永春除了紧跟刘峰区长的脚步,同时也极力搞好和其他几位常委的关系。
林永春几次约赵华强一起坐坐,都被赵华强婉辞拒绝了。一方面是赵华强确实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一方面是赵华强知道林永春觊觎路嘉祥的位置,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不想凑这个热闹昨。
昨天,林永春又再次相邀今天中午找个地方聚聚。正逢五一假期,他总不能再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再者,局里头机关干事、警察子女就读学校问题正是林永春分管的权力范围,很多地方有求于他,于是就痛快应了下来。
今天中午同桌吃饭的除了林永春和他,还有林永春的小舅子王东明,以及一个林永春结识的一位大款朋友。
席间,几人对赵华强是大为奉承。特别是那王东明,每次向他敬酒,他是略沾嘴唇,而王东明都是一饮而尽,还说什么感情深一口焖。后来王东明喝高了,就开始胡言乱语,话题都离不开吃喝玩乐。赵华强心想,若不是林永春当着副区长,王东明怎能当上副镇长?
吃完饭,王东明说是急着给自己一个朋友送“猪肚鸡”,饭庄老板的小舅子自告奋勇要一起送过去。林永春又邀他一起找个地方喝茶,他也想和林永春说解决局里警察子女读书的事。
于是那位大款朋友开车,三人刚找到离这个小区不远的一个别致的茶馆。还没下车,林永春就接到王东明的求援电话。
赵华强本不想来,因为他看不起王东明,但林永春说和王东明卯上的还有李军副局长,他立即决定一起过来看看。